第十六章 如果佢有你呢份簡單就好喇

另一個晚上,Athena跟阿康再次留在公司,繼續準備proposal的事。

阿康去茶水間斟水。突然,Athena尖叫,嚇得阿康快步衝去Athena身處的地方。Athena看見阿康,立刻擁抱著他。

Athena︰「阿康,我見到有曱甴呀!」

阿康被Athena抱得很緊,根本無法處理蟑螂的問題。





阿康:「你放手先啦,我都要搵返隻曱甴出嚟打死佢。」

Athena︰「唔使喇,你攬住我我就唔驚㗎喇!」

被Athena突如其來的擁抱,以及她的特別要求,阿康覺得這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他也應Athena的要求,緊緊的擁抱她。

阿康雖然已經二十七歲,但他從未跟任何女性擁抱過。這樣子跟自己喜歡的人有身體接觸,他立即出現生理反應,Athena也感覺到。

Athena放開阿康,並望著他說:「你係咪仲係好鍾意我?」





阿康被Athena這樣一問,立刻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並冒出數滴汗珠。

Athena︰「合埋眼!」

阿康:「吓!」

Athena︰「我叫你合埋眼呀!」

阿康:「係!」





阿康應Athena要求,緊閉雙眼。他顯得異常緊張,不知Athena為何要他閉起雙眼。莫非Athena想主動親吻自己?

「砰!」阿康感覺到臉頰被重物撞擊,非常痛楚。

他打開雙眼,發覺自己在家裡的睡床上。剛才的重擊,是手機鬧鐘響起時的震動令其跌下,剛巧擊中阿康的臉所造成。

沒錯,這是夢境。

阿康雖然知道這是夢境,但他夢醒後仍長期處於陶醉模式,久久未能平復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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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康想盡量不記掛著Athena,於是最近多了去做gym。由於去得比以前頻密,他又再次在健身室碰到Jessie。

因為Jessie沒有像以前一樣抗拒阿康,阿康也衝破了心理障礙,他們二人很自然地傾談起來,更開始一起跑步、做器械。





事實上,阿康跟Jessie傾談了半個小時,的確少了想念著Athena。

阿康:「我一直認為,自己做gym係最free,但同朋友邊傾邊做,會更加開心。」

Jessie︰「你上次唔係同你個friend一齊嚟做gym嘅咩?同佢一齊做就唔開心?」

阿康:「佢寸少我一陣已經謝天謝地啦,見親面都窒窒共。」

Jessie︰「哈哈!喂,問你一樣嘢吖!」

阿康:「吓,咩事呀?」

Jessie︰「你有冇怪我之前話你係死毒男?仲要當眾話過你!」





阿康:「吓,唔記得咗好耐啦!如果我怪你,就唔會寫表揚信啦!」

Jessie︰「如果你個friend唔得閒,你又想做gym有人陪,就搵我啦!係喎,等我解除返你個封鎖先!」

阿康聽到Jessie說解除對他的封鎖,令他想起先前Athena也對他做過同一樣的事情,立即忍不住笑起來。

Jessie︰「唔使咁開心吓話!」

阿康:「哈哈,我諗起啲嘢者!」

令阿康開心的是,有兩個曾經很討厭他的女生,現在已沒有再討厭他,能跟他做回朋友;而令他慨嘆的是,要做回朋友,才令對方不討厭自己。

阿康也有認命的感覺,他根本不懂得去追求女性,只會惹對方討厭,現在醉心工作是正確的選擇。

**********





某一個晚上,Athena和George一起到Athena母親家裡吃晚飯。

經上次阿康一講,Athena特別留意母親。她一直沒有留意到,母親望著後父的時候,笑容很真摯,感覺非常開心和甜蜜。母親現時的笑容,是和生父一起的時候所沒有的,母親真的很喜歡後父。

Athena想起阿康的說話,覺得很有道理。如果母親抑壓自己的感情,勉強跟生父在一起,最終雙方也不快樂,更可能也是離婚收場,只是早或遲的問題。

現在母親找到自己的幸福,為何不替她高興? 她每次都頂撞後父,令母親難堪,究竟是對還是錯?可是,她每次見到後父,也隨即想起是他拆散了這個家,她仍然未能原諒這個男人。

**********

還有兩個星期,就是跟新客戶見面的日子,對方是外國人,阿康每天放工後,也留在公司,並不是預備計畫書,而是上網學英文,不斷反覆練習,希望可以將勤補拙。

某天過了下班時間,阿康照常自動加班,練習英文。所有同事已離開,唯獨是Rachel。她一直在講電話,已超過半小時,還越講越激動。很明顯,她跟男朋友吵架。





沒多久,Rachel開始哭泣。阿康看見這情況,已完全停止自己的事,細心聆聽Rachel的說話。他隱約聽到,Rachel的男朋友偷偷跟另一個女生約會,還上了床。

Rachel︰「我唔想再聽到你把聲呀!你同佢連床都上埋!嗚……嗚,我想作嘔呀!劉永健,我以後都唔想再見到你呀!」

Rachel中斷通話,然後伏在桌面上,繼續聲嘶力竭地飲泣著,場面真是我見猶憐。

阿康最怕女生哭泣,不知如何是好。任由Rachel繼續哭,還是主動上前慰問?如果上前慰問,要對她說怎麼樣的話,才可令她平復心情?

「唔好喊啦!」

「你唔值得為佢咁難過!」

「你喊就唔靚㗎喇!」

「忘記佢啦,出面大把好男仔!」

很多安慰說話也在阿康腦裡出現,但也看似沒有效用,還怕說出此等說話會火上加油。還是由她繼續哭吧,大哭過後便可忘記過去,重新出發。

不!Rachel視自己為哥哥,阿康又覺得不可完全無視她。唉,他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數分鐘,Rachel沒有停止哭泣的跡象,還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感覺。阿康終於上前慰問。

阿康:「Rachel,我唔識點樣去安慰你,但你有咩想講嘅可以同我講㗎,我見到你喊成咁,我個心好痛!」

Rachel聽到阿康的說話,再按捺不住,立即擁抱阿康,伏在阿康的胸膛上,繼續哭泣。

這份熟識的感覺,又再次在阿康身上出現。之前是夢境中被Athena擁抱,現在是真實地被Rachel擁抱著。

阿康立即緊張起來。之前也提及過,他未試過跟任何女性擁抱過,今次是真真正正被一個年輕女子擁抱。他的身體,立即僵硬起來,不敢再有半點移動。

阿康不敢擁抱Rachel。他害怕自己有任何生理反應,只有將身體保持畢直,雙手向兩側伸直和平放,以盡量與Rachel保持最少的身體接觸。

這樣子,又過了三分鐘。阿康維持了這個姿勢接近三分鐘,一直沒有變過。Rachel見阿康沒有反應,便放開手,然後望著阿康。

她發現阿康動作僵硬,反應遲鈍,反而惹她發笑,不再哭泣。

阿康:「老實講,我係第一次被女仔攬,唔識俾反應係好正常。」

Rachel聽完阿康解釋,更加惹她放聲大笑。

Rachel心情慢慢平復下來。阿康斟了一杯暖水,Rachel徐徐將暖水喝下。

Rachel︰「如果佢有你呢份簡單,就好喇!」

阿康:「如果佢好似我咁簡單,你又唔會鍾意啦!」

Rachel︰「點解我次次拍拖,佢哋都要去偷食!」

Rachel慢慢跟阿康講述她之前的三段戀情,每次都是另一半偷食,導致分手。

Rachel︰「其實我係咪真係一舊『仆街磁石』?問題係咪真係喺我度?」

阿康:「網上啲潮文睇完就算啦,根本唔關事。咁囉,下次你搵個好似我咁樣衰咪得囉,靚仔冇本心嘛!」

Rachel望著阿康。阿康被Rachel近距離凝視著,開始有少少臉紅。

Rachel︰「都唔係好樣衰者,係比啲大眾面差少少,同埋越睇就越順眼,所以一啲都唔樣衰!」

阿康:「咁嘅大話你都講得出!」

Rachel︰「咩大話呀,講真㗎!你比起初相識嗰陣,有自信咗,講嘢叻咗,同埋工作好認真。認真工作嘅男人係最吸引嘛!」

阿康:「點解好似變咗你安慰我嘅,哈哈!」

二人一直傾,又講彼此的心事,一直傾到十一時才離開公司,還比上次黑色暴雨那晚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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