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根本就忘記唔到佢

這天,阿康和Athena一樣,也向公司請假。

自從他向Athena講出心底話後,他的心情變得平靜。他之所以請假,只是想自由自在地渡過這一天。

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特別在區內的舊區。他一向很喜歡行舊區,但自從跟Athena拍拖之後,已沒有再行。

他也喜歡去茶餐廳吃飯,猶其是屋邨樓下的那間盛發茶餐廳。但Athena怕舊式茶餐廳骯髒,所以一直沒有跟他在這裡吃過一次飯。





阿康走進茶餐廳,看見很多熟識的臉孔。他點了自己最愛吃的西多士和奶茶,很久也沒嚐過這種味道。阿康覺得很自在,而這種自在的感覺,自跟Athena拍拖以來,從沒有感受過。

他收到Athena的來電,但他沒有打算接聽。就算之後Athena傳來的信息,他都沒有理會,專心享用餐廳的食物。

晚上,Esther和Sophie也來到Athena的家。

二人的觀點,當然大相逕庭。Esther竭力要求Athena追回阿康,忘記Thomas,一心一意跟阿康一起;Sophie則認為是阿康自卑,自知與Athena有距離,自己也不及Thomas,選擇退出也是正常行為。

Athena︰「唉,你哋點樣拗都係冇用,阿康提出分手已成事實,我心裡面有第二個又係事實。我唔知之後會點,亦都唔知自己想點,你哋俾我平靜啲過埋今晚先算啦!」





Esther﹑Sophie和Chloe也沒有再說話,無謂再增添Athena的煩惱。她們只要求今晚在Athena的家過夜,好好陪伴這位感情出現問題的好姊妹。

**********

翌日,Athena仍嘗試傳送信息給阿康,希望對方能回覆自己,可惜阿康仍無動於衷。

下班後,Athena決定到阿康所居住的屋邨樓下,等待他下班回來。

在等待阿康期間,Athena想起很多事情。她想起阿康提出分手的那晚,阿康所講過的話,猶其是那句「屋邨茶餐廳」和「酒店餐廳」的那句。





可能就是這句,總結了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Athena望向眼前這座公屋。自從跟阿康拍拖之後,她都沒有來過,而阿康喜愛的舊式茶餐廳,她也沒有陪阿康光顧過。她確是嫌棄阿康某些事物,包括他的居所、他喜歡的餐廳、喜歡的嗜好,以及某些性格。

相反,阿康很積極融入她的生活。阿康會陪伴她去她喜歡的餐廳,去她喜歡的地方,做她喜歡的事。在這段關係中,重心好像完全傾斜在Athena的一方。

一直而來,阿康很努力地去維繫這段感情,做每樣事情都會付出百分之百的心力。在Athena心目中,雖然很珍惜阿康的付出,但她仍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Athena好早已有先入為主的感覺。她內心深處會認為,阿康是條件較遜色的一方,理論上也要付出和遷就較多,將自己放在了高處。

她現在疑惑,究竟這段關係,是否一開始就走錯了路?現在要怎樣才可彌補當中的缺失?今次傷害了阿康,是否已經回不了頭?

她一直等,等到九時仍未見阿康。Athena覺得阿康可能會坐上那架九時開出的巴士,於是決定繼續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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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阿康!」

Athena終於看見阿康回來。

阿康看見Athena找他,顯得有點驚訝。

Athena︰「阿康,希望你可以俾少少時間我,聽我講……」

阿康插咀說:「可唔可以聽咗我講先!」

Athena︰「好,你講啦!」

阿康:「呢兩日,我已經諗得好清楚。我已經冇再怪你,你亦唔需要再怪責自己。其實有冇Thomas嘅出現,都冇乜關係,我同你之間真係有距離。」





Athena︰「阿康,唔好咁諗啦,係我做得唔好……」

阿康:「你聽我講埋先啦!喺呢四個月裡面,我同你可以喺埋一齊,係我人生覺得最幸福嘅日子,但係冇咗自在嘅感覺。可能以我嘅性格,真係唔適合拍拖啦,根本唔關你事。Sorry呀,我已經決定咗,不如我哋真係分手啦,唔好再拖喇!」

Athena雖然估計到阿康會說這樣的話,但仍忍不住,開始落淚。

阿康:「雖然我未見過Thomas,唔知道佢人品好唔好,但佢係你咁多年以嚟都一直忘記唔到嘅人,我諗應該都唔會太差掛,佢對你好已經足夠。希望你會珍惜同佢一齊嘅機會啦!」

Athena知道阿康十分珍惜這段感情,現在選擇讓愛,他一定掙扎了很久,經過深思熟慮才作出這樣的決定。而且,阿康所說的每一句話,也刻意將對她的傷害減到最低,並將責任放在自己身上。就算分手,也處處為她設想。

Athena未能對阿康作出回應,一直哭著未能說話。

阿康:「我上去先喇,條鎖匙我俾返你先,我遲啲再搵你攞返啲嘢!」

阿康將鎖匙交給Athena。





Athena︰「阿康,對……對唔住呀!我……」

阿康沒有再回應Athena,獨自返回自己的寓所。

**********

阿康和Athena之間的故事,就以這種形式完結了嗎?

阿康忍痛跟Athena分手,選擇讓愛,灑脫地成全別人,原以為自己會很快釋懷,事實上他根本做不到。他思念Athena之情,竟然有增無減。

在四兄弟的邊爐聚會當中,阿康終於按捺不住,崩潰爆喊,差不多整間火鍋店都聽到他的哭泣聲。雖然Dylan他們已認識阿康多年,但從未見過他這樣崩潰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敢說多餘的話,由他大哭一場。

發泄過後,Patrick第一個發聲。





Patrick︰「今晚唔好諗咁多喇,飲啦,唔好講嘢喇,飲啦!」

Dylan︰「好,唔醉唔俾走!」

阿康:「好呀,醉咗就唔使煩!飲呀!」

阿康不停灌啤酒落肚,一下子已喝了半打。

家俊:「好喇,抖下先啦,食啲嘢先啦!」

阿康:「哈哈!哈哈!自己做到懶係瀟灑咁,懶係睇通晒,懶係唔留戀咁,實情係根本就忘記唔到佢!我做唔到呀,我真係做唔到呀!嗚……嗚……」

Patrick︰「屌,過咗去就算喇,唔好再諗返轉頭喇!」

Dylan︰「啲女就係咁㗎喇,有又煩,冇又煩,但係有嗰陣通常都係更加煩!」

阿康:「我依家係親手將佢送返俾佢前度呀!我以為我可以做到好灑脫,去成全佢哋,但原來係唔得!但係我唔咁做,可以點做?由得佢,原諒佢,繼續同佢一齊,但遲啲只會傷得更加深!」

Dylan︰「枱面啲啤酒,你同我清晒佢!依家只係飲酒,唔好再諗女人,OK?飲啦!」

有兄弟的陪伴,加上酒精的輔助,阿康成功借酒消愁,終能睡得一晚難得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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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三兄弟之外,阿康暫未將分手的消息向其他人透露過。每天上班,他都要在同事面前裝作沒事。

肥媽:「Rachel,今晚使唔使拍拖呀?如果唔使,可唔可以陪阿媽去買手機呀,阿媽唔係好識。」

Rachel︰「唔得呀,今晚同聽晚都要拍拖呀!後晚我陪你吖!」

肥媽:「使唔使咁痴纏呀,晚晚都拍拖!」

Rachel︰「今晚睇戲,聽晚同佢啲friend食飯吖嘛!都唔係晚晚,後晚咪有時間囉!」

肥媽:「成副冧晒咁嘅樣!」

阿康:「媽,我今晚約咗人,聽晚我陪你買啦!唔好阻Rachel拍拖喇,我諗佢有機會連後晚、大後晚、大大後晚都忍唔住要見佢嗰個男朋友仔呀!」

Rachel︰「做咩喎,啱啱拍拖係痴纏啲㗎啦!你啱啱開始同Athena拍拖嗰陣,晚晚都超準時走㗎,要趕返屋企煮飯。你睇你呢兩個禮拜吖,又轉返做以前嘅加班mode喇!係咪開始嫌Athena煩?嫌見得多,開始厭喇,係咪?」

阿康:「痴線啦,佢有嘢做要加班,我先遲啲返屋企喳嘛,亂講!」

Rachel已於個多月前,開始跟那個對自己很好、很有好感的男生拍拖。阿康知道Rachel終可發展新戀情,找到對她無微不至的另一半,阿康也替她高興。不過,有時見到身邊人很幸福,但自己的愛情卻一塌糊塗,猶其是看見曾經喜歡過自己的Rachel,跟男朋友非常甜蜜,立時也有心酸的感覺。

開始拍拖的身邊人又何止一個!阿康看IG的時候,見到Jessie也公布了新的戀情。阿康表面上當然替她高興,在IG post上給心心和留言恭喜。但實際上,看見喜歡過自己的人,跟別人甜蜜拍拖,而自己的愛情又失意時,原來真的會很揪心。

晚上,阿康約了王婆婆到茶餐廳吃晚飯,順便跟王婆婆訴苦。

已經過了很久,比原定的相約時間晚了接近大半小時,仍未見她的蹤影。阿康打電話給王婆婆,接電話的卻是一位男人。

男人:「先生,你係咪婆婆親人?婆婆喺條街度暈咗呀,我哋已經打咗三條九,白車應該就到喇。你過嚟同佢去醫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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