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著談著就乾了第一杯,本想點酒,卻發覺鷹眼的目光飄離酒杯,遙望吧台。我轉頭去看,卻不見什麼。鷹眼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便跟我說:「酒保右邊,白色背心。」

頭傾向走廊,視線繞過酒吧裡的客人,瞇眼細看,才發現鷹眼所說的人物。

我吃了一驚,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頭金色捲髮,呈棕色的瞳孔,身體精瘦而有曲線,皮膚緊緻而又光滑。縱然酒吧昏暗,她的皮膚還散發出微妙的光芒,那是我的幻覺?我不知道。女孩的雙腿長得不可思議,疊起來彷彿成了鋒利的剪刀,可以奪取任何人的下半身。她一定是惡魔,我告訴自己。她穿著隨便就能脫掉的小背心,乳溝、鎖骨一覽無遺,清涼的衣著,卻使人慾火焚身。喇叭牛仔褲,那是很時髦的選擇。雙腳舞動,褲腳也跟著一起飄逸,露出菱角分明的腳裸,讓那雙腳撩動,理智必定死亡。什麼是天堂?死在這惡魔手上,就是天堂。

「所以說,外國男人真幸福。」鷹眼說。不愧是鷹眼,敏銳的目光,驚人的反應。



「你覺得喔?是在等人嗎?」鷹眼問我,餘光盯著世上最美的女人。
「待了那麼久,也沒看過門口一眼。我想應該不是,但也很難說。」我老實回答。
「這次真的大飽眼福了。」鷹眼哈笑一聲。

「我想跟小姐聊兩句,看投不投契。」我說:「你猜,會是法語嗎?」
「你不是認真的吧?」鷹眼感到訝異:「那……那不太好吧。」
「當然不用認真喔,就認識一下而已。」我擱下酒杯,站起身子,留下目瞪口呆的鷹眼:「還有,我有可能不回來的,那樣的話就下星期見。」

看著惹人遐想的側臉,我想起來時經過的花店,真希望還沒關門。



「…」

回來時,她還坐在那裡,那模樣似乎確實是等人。

我有預感我是對的。大腦提早反應和分析,而意識跟不上來,那就是預感,當然具參考價值。我決定相信直覺,步步走向目標。

我忽然想起以前的法語課。教授說情感和意念會滲透在語言當中,法語聽起來之所以浪漫,是因為這個國度本就充滿情調。來到她面前,單手便靠向吧台,嘴巴溢出純熟的法語:「晚安,等我很久了?」

她淺淺一笑,轉頭打量著我。上班的衣服還沒換,就是平凡的筆直襯衫和西褲,所以視線沒在衣服上逗留很久。我想過自己會被踢出資格,可這沒有辦法,唯有以其他事情補救。



對方微微抬頭,看向我的雙眼,奇怪的電力刺入腦海裡,害我幾乎失去意識。搭訕的妙處,在於每次所感受的刺激都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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