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會想,我快樂嗎?
 
「還好吧。」我告訴自己。
 
每星期和忻漪見面,我都能釋放壓力,全身放鬆。有時遇到心儀的人,都會主動邀約,互相取悅,滿足慾望。
 
幽靜的夜裡,我會專注工作,像是享受寧靜的獨行俠。然而,有些時候,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會突然冒起,侵襲身體,侵襲腦袋。我的雙腳會像摩打般跳動,手指會失去控制,要麼敲打桌子,要麽不斷抓癢。腦海裡的空白世界變得扭曲,開始破裂,亂七八糟的聲音掩蓋我的意識。那種感覺說不上痛苦,正確來說,那是無法撲滅的亢奮,無法壓抑的躁動。
 
無聊,苦悶。
 


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硬幣在指節間加速轉動。過好一會兒,我才能冷靜下來,重新專注。
 
何時才能結束?
 
「…」
 
晚風很涼,吹去夏天的暑,雨季的溼,讓人分外清爽。上天很殘酷,熬過了大半年的炎夏,才讓我們享受短暫的秋天。秋天過去,又要打起精神面對冬季。可換個想法,或許就是挨得久了,才讓香港人更堅持,更倔強,勝過盛夏的淫威。而秋天的舒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不就讓我們更珍惜嗎?香港的秋天,就是如此耐人尋味……
 
我一邊走路,一邊轉動硬幣。大概是習慣了,許久沒有失誤。我甚至不用刻意去看,硬幣就能在指節間來回遊蹤,流暢而輕快。
 


漫長的上課週終於完了,回宿舍的途中,遇見不少熱戀的情侶,牽手、擁抱、掛起幸福的笑臉。我沒有經歷這種幸福,應該說,以前我會交女朋友,可沒感到特別快樂和滿足,用不久就厭倦起來,分手了事。
 
到宿舍大樓了,我和三個少女乘升降機上樓,她們跟我打個招呼,然後繼續聊韓星八卦,興高采烈地笑著。本來想多問候兩句,可我實在無法延續她們的話題,所以還是放棄了,果然大多數人都是無聊的。
 
到了樓層,老舊的升降機門便緩緩打開,然而,沒等她們邁出一步,走廊就傳出一把尖叫聲,害我嚇了一跳。
 
「啊啊啊!!!」
 
那些少女都懵了,縮在升降機裡,唯獨是我認出聲音,二話不說衝出走廊,回頭示意她們小心。
 


房門打開了,淳峰按著自己的右手手臂,狼狽地跌撞出去。他的手臂流著鮮紅的血,染紅皮膚,沾濕地面。他盯著房間裡的怪物,眼裡充滿怒火,卻又瀰漫著恐懼。
 
「瘋女人!!你這個瘋女人!!!」淳峰拋下一句,就跑離現場,往後樓梯走去,他甚至沒有留意到我。
 
許久沒見血了,一股寒意吹入心扉,身體不自覺顫抖起來。
 
一個黑影從房間冒出,黑影的主人身材嬌小,留著短髮。手裡是一把滴著鮮血的鎅刀。
 
夕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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