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狂人病變》

從停車場逃出新天的我們,向著新都城一期走去。

由於我們的住所最近停車場,加上街道上隱匿著無數怪人的危機,雅琪跟禮欣決定把他們先帶到我的家再從長計議。

「喂...點解..我要拎六包米.....」牙賢神情沮喪地問。

「唔好嘈!」朗怡扶著國雄對牙賢說。





「咁你唔好食!俾我吖!」莉亞伸出手來。

「唔好....對唔住...」牙賢低下頭道歉。

「哈哈,辛苦你喇牙賢,冇計啦個個男士都傷晒,得你無事無痛,幫幫手啦~」禮欣端著一個紙皮箱說。

「小問題啦!係呢..你嗰箱咩嚟?咁大箱唔重咩...」牙賢問。

「呃...係........秘密!哈哈哈哈哈...」禮欣尷尬地笑著。





「吓....?」牙賢滿頭問號。

「晨宇,你見點?」雅琪問。

「隻手仲好痹,不過好返好多。多謝你哋嚟救我哋...」

「其實我哋本身唔係嚟救你哋,而係隻女怪人無啦啦發癲踢道門,我哋見唔對路先走。」世凡說。

「咁你哋又會落B1嘅?」我問。





「你女朋友話G樓可能會有怪人,叫我哋經停車場上地面,點知未出𨋢就聽到禮欣把聲。」

「哈!」禮欣不經意笑了一聲。

「果然係最佳伴侶!」

我們霎眼就來到位於新都城一期的升降機大堂,只要再經過平台就能回到家裡。

平時升降機大堂都會站著一個保安為住客開門,現在已經空無一人。

「升降機往上行」

「一樓,First floor,升降機門開啟。」

來到平台,我們住在三座,一直往前行一分鐘就會到達。





在平台行走時,我們發現不少居民都在平台接近邊緣的位置隔著鐵絲網俯瞰著地面,一大群人聚著討論。

我們不經意聽到一些對話。

「聽講三期嗰邊有狂人出現啊。」

「依家嘢食又冇,出去又會俾人殺,想我哋點啊?」

「我FreeHK都沒有服務呀....」

「我想返工呀」

「咦,佢哋拎住好多嘢食喎..」





「係喎!」

「喂!你哋邊到拎返嚟㗎!?」

「俾啲我吖!我屋企冇嘢食喇!」

「𡃁妹,你箱嘢分啲嚟吖!」

禮欣舉起釘槍盯著那人:「要食自己落去拎。」

「靠嚇啊?」

一支鐵釘射到他的腳前。

「痴那線!」那人往人群中逃去。





又有一名居民:「喂你哋睇吓...後面嗰幾個男仔傷晒呀..」

「係喎...唔通佢哋同班狂人打過?」

「會唔會有病毒㗎!!」

人群立即往後急退數步。

「有啊!過嚟吖,咬死你哋啊。」莉亞發怒說。

居民的表情由惶恐不安變成膽裂魂飛,爭相走避著。

來到三座前,大廈的保安還在,看來是無家可歸。





「軍叔!」

「哇你哋咁多嘢食呀...小心啲出面班人呀..」

「你呢?返唔到屋企?」雅琪問。

「係呀,我住觀塘,都唔知點...」

「上埋嚟啦,我哋拎咗好多米同罐頭,我哋隔離單位仲係空置,你上嚟訓住先啦。」

「吓...咁點好意思呀..」

「陣間一封封十日,你餓死咗我仲唔好意思呀!上嚟啦,識咗你廿幾年,俾你睇住大,唔係咁唔俾面呀!」禮欣慫恿著。

「多謝你啊多謝你啊陳小姐!」軍叔泫然欲泣地說。

軍叔正式加入,其實讓他加入的原因除了被他看著長大外,另一個原因是他以前是皇家海軍香港中隊,亦即是英國海軍。

「幾樓?」世凡問。

「37!」「41!」我跟雅琪異口異聲地說。

「吓??」世凡怔了一怔。

「41,陣間俾出面班人知我哋住幾樓就大鑊。」雅琪解釋。

「要行落去?」朗怡問。

「係,落幾層應該唔會太辛苦。」

「但....國雄佢哋傷晒喎...」朗怡扶著國雄,擔心地說。

「總好過夜晚俾人殺晒。」

「..佢..有道理....我行到..放心..」國雄反過來安慰朗怡。

「升降機往上行,going up」

「叮噹—」「41樓,forty first floor」

我們從後樓梯慢慢落到三十七樓,終於勉強平安回到家中。

在進門前,我們發現兩部升降機也從地下上到四十一樓。

「啲嘢食放晒入廚房先,辛苦晒~」禮欣指著門口右邊的廚房。

「咁你箱嘢呢?」牙賢眼見禮欣走入大廳。

「呃....個箱太大,我放入房先...哈哈哈哈...」禮欣急步走回房間。

「吓..?黑人問號??」

一番整理後,我們點算了一下大概有多少糧食。

「一共十包米、十四罐午餐肉、六罐五香肉丁、六包三色豆。」莉亞數著。

「睇嚟要執多啲嘢食返嚟,如果唔係好快就要食三餐白米或者白粥......」牙賢失望地說。

「總好過冇啦,我哋只係好彩喺卸貨區執到,如果唔係食都冇得食。」雅琪說。

「好!咁依家處理咗佢哋傷勢先。」雅琪續說。

我的雙膊被男怪人大力壓著,導致雙手麻痹發不出力來。

「你應該只係俾佢壓到血液流唔到去雙手同埋輕微嘅神經受損,休息吓再睇吓情況點。」雅琪說。

「就係咁?」

「就係咁。」

「攬下我都得啩....」我細聲在雅琪耳邊說。

「你隔離仲有個重傷,等下啦死仔....」

接著到國雄,他三受重傷躺在梳化上,是我們之中最傷勢最嚴重。

「講嘢痛唔痛?」

「痛....」國雄臉容扭曲地說出。

「睇嚟你都幾嚴重.....應該受咗唔輕嘅內傷...除咗即刻去醫院做手術之外,我都唔知點幫你...」

「我..抖下就..得」

「試吓Call白車?」牙賢說。

「你Call到我真係跪喺到拜你。」朗怡反一反白眼。

「咦....沒有服務嘅....明明啱啱仲有㗎喎...」牙賢拿起一部最新的iPhone,但已成為一部iPod。

「所以你都係出少句聲當幫忙啦唔該!」朗怡有點生氣。

「算啦算啦,一人少句,依家我哋更應該齊心合力!」禮欣從房間裡走出。

「我哋係咁相處,唔駛見怪~」莉亞說。

「你箱咩嚟㗎?整咁耐嘅?」牙賢問禮欣。

「呃...你都一人少句啦哈哈哈哈....世凡你見點?」禮欣轉換話題。

「我冇乜嘢,多得雅琪幫咗我包紮,依家已經冇乜痛。」

「好彩你個傷口都唔大,只係傷咗背脊少少。」

「係。不幸中之大幸。」

「走嗰陣俾怪人爪到?」

「嗯........」

「................」氣氛瞬間變得幽靜。

「唔緊要啦,暫時休息吓再睇吓點先啦!」

「咪住...國雄你條頸.....」雅琪怔了一下。

「我條頸..做咩..?」國雄用手嘗試摸出頸的異樣。

「你俾佢爪到。有幾條好細嘅爪痕。應該係佢捏住你條頸嘅時候,太大力造成...」

「點會咁㗎.......」朗怡瞬間慾哭無淚。

「唔好意思...我知我唔應該多嘴...但呢位先生內出血可以好嚴重,佢好快會出現頭暈,低血壓,循環休克同心血管衰竭等等嘅症狀。如果唔及時治療,佢好快會死。」軍叔嚴肅地說。

「咁可以點樣救佢!!」朗怡激動地問。

「幫我準備少少嘢,冰袋、繃帶、枕頭,仲要兩塊可以固定佢雙手嘅木板。」

「有!全部都有!」禮欣打開一個櫃桶。

「梓強,幫姐姐去雪櫃裝啲冰入去,識唔識?」

「嗯嗯。」梓強點點頭,走向廚房。

梓強意外地冷靜,從惠康回來也一直跟實朗怡,看來朗怡照顧小朋友有一手。

「木板應該冇...如果煮嘢食嘅針板頂住先得唔得?」

「都得,最緊要係固定住佢雙手,佢應該係粉碎性骨折。」軍叔查看著國雄雙手的傷勢。

「哥,你入我房拎個枕頭出嚟吖。」

「我拎啦,你好好休息。」雅琪摸一摸我的頭。

「咿——」雅琪走到禮欣的房裡。

「個衰妹........」

「唉,算啦,佢頂咗咁耐,都算係佢嘅戰利品。」雅琪望著十多包卡樂D薯片。

需要的東西都找到了,軍叔為國雄包紮著。

「冰袋放喺個肚到,三個鐘換一次冰,最起碼要敷到聽日。跟住聽日要熱敷,盡量散走啲瘀血同埋可以起到活血嘅作用。」

「仲有,個枕頭放喺你隻腳下面墊高,盡量保持下肢屈曲,咁樣可以減輕腹壁張力,幫助止血。至於你隻手都要用板固定住,你骨折好嚴重,如果唔想冇咗對手,我勸你唔好亂郁喇!」

「哇...軍叔你好勁啊!」禮欣驚喜交集地說著。

「以前算係當過兵,識少少咁囉!哈哈!」軍叔摸著頭笑說。

「我果然冇睇錯人!」

「唔好咁講!你哋嘅大恩大德,我一定會還!其實我本身都唔知點算好...聽新聞講寶琳一落樓就會俾警方槍殺,我好徬徨唔知點,好彩你哋肯收留我。我做咗咁耐,知道呢到啲住客好孤寒,多得你哋....」軍叔輕抹眼淚。

「軍叔,你以後就係我哋嘅一份子,多多指教!」雅琪輕拍軍叔肩膀。

「嗯!多多指教!」

「好!咁係時候交換一下大家手上嘅情報。」雅琪說。

大家坐在飯廳開始了一場簡單的情報交流。由於我跟國雄和世凡則因為身上帶著傷,暫時坐在客廳梳化上聽著。

「大家可以講吓對怪人嘅印象、攻擊方式、以至生前係點樣受襲成為怪人,都可以一論講出嚟。」雅琪對著他們數人說。

「我哋本身喺惠康補緊貨,突然聽到出面好嘈,好多人跑緊,我就知道唔妥,所以叫埋朗怡一齊入返倉避吓,我哋返去嘅途中有隻男怪人追住我哋,我哋好驚,咁啱有個好大隻嘅男人經過,佢想幫我哋打走佢,點知....佢就俾隻怪人感染咗,無耐就一齊追住我哋...」莉亞憶述著在惠康的經過。

「佢係咪俾唾液噴中?」雅琪問。

「唔清楚....但佢變成怪人之後,我見到佢冇咗個口罩...因為佢成面鬚,好易睇得出佢冇咗個口罩。」

「即係佢有可能係同怪人糾纏嘅時候整甩咗個口罩,而導致吸入唾液受到感染。」雅琪推測著。

「可能係....之後我哋遇到世凡,諗住一齊入倉避,點知變咗怪人嗰個鬍鬚佬跑得勁快..世凡唔小心俾佢爪到...」

「即係一個唔操腳嘅健身佬。」我說。

「你先頭話有隻怪人好細力,好似同細路仔打交咁,就係佢?」我問世凡。

「係,就係佢。」

「咁依照大家見到嘅情況,可以粗略得出一個假設:就係只要生前愈健碩嘅人,變成怪人就會愈低殺傷力;相反,生前你係一個廢人,只要變成怪人,你就會變成一隻好可怕嘅怪人。」雅琪說。

「你兩個做乜望住我.....」牙賢看著凝視著他的莉亞和朗怡。

「冇,望你靚仔。」他們異口同聲說。

「多謝...............」

牙賢收到兩對白眼。

「咁大家對佢哋嘅攻擊方式有冇咩印象?」雅琪問。

「晨宇,不如你講先,你算係我哋之中打敗過最多怪人嘅人。」雅琪望向我。

「好。」

「依我觀察,佢哋最主要嘅傳播方式係用唾液,一但怪人使出完唾液,對方冇受到感染嘅話..佢就會進入攻擊模式。」

「即係得唔到你就要殺咗你...好病嬌啊!」牙賢帶點興趣地說。

「不如你收聲先啦死抖M。」隨即被莉亞秒殺。

「對唔住.....」

「條友真係愈鬧愈興奮...」朗怡受不住了。

牙賢又說:「但係....我哋先前係惠康打嗰隻女怪人,佢好似冇噴過口水喎?」

「有。佢噴落梓強到。佢跑過嚟嗰陣件外套後面濕晒,係我除咗佢。」朗怡回答。

「咁停車場嗰三隻呢?」牙賢再問。

「佢噴到我成個口罩到係口水,只係我換咗。」我說。

「原來係咁......」

「咁你有冇咩偉論發表吓啊?見你都有打。」朗怡說。

「緊係有啦!我啊!我發現佢哋有啲好大力㗎!」

「呢個咪即係頭先雅琪講嗰樣囉!你到底有冇聽㗎?」

「吓....但隻女怪人係異常地大力....仲有佢後嚟發癲踢道門,力度仲大過我哋打嗰陣....」牙賢戰戰兢兢地說,生怕再被朗怡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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