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的其中一課是,如何為別人建立一個習慣,由刻意行為變成慣性,再慢慢植根成性格一部分。這是催眠的基本功,也是最高深一層。我們學催眠的,多是替人戒除習慣,但甚少為人培養習慣。不是因為「戒除」比「培養」容易,而是大家都覺得「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比「逼自己不做喜歡的事」容易。

人類的奴性大抵是這樣。

接受容易,放棄難。

所以他們喜歡找催眠師「幫助」他們「戒陋習」。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兩年來,我和溫碧霞有意無意培養出的見面習慣會在這無聲無息的情況下被拔除。而且被拔除得這麼簡單輕鬆,我開始後悔當時沒有問她取得任何聯絡方法,然而身為停車場保安員,我也沒法在住戶登記冊找到她的地址。





我後悔的是,我過去兩年都守著師父的誡條:「不可強迫對象做無意識的事」;為了守這誡條,我一次都沒有嘗試讓Florence進入催眠狀態。

對了,我忘了說的是,我的人生唯一可數的特異之處除了是喜歡看催眠系AV外,我在大學時因為某些原因學了一些催眠的基本功。當時師父說這些基本功就是催眠學的大成,所以只教了我一年就沒再教下去。

我讀中學時在我室友不知不覺間利用他練習了很多次,所以倒算是熟練得很。

但這許多年來,我都緊記著師父說的兩大教訓:「可以挑選客人,但不能放棄客人」、「不可強迫對象做無意識的事」⋯⋯

因為從來沒有人找我,所以我從來沒有挑選的權利;然而也沒有哪個對象值得我強力他⋯⋯





除了翻版溫碧霞Florence。

可是,她早就在我人生突如其來的消失了。

日子日復日,我看著她的白色寶馬由潔白無瑕的珍珠白,到上面蒙上一層灰。也像我的心情,缺了她,過得再好都無法心情變好。

我沒有什麼朋友,Florence就算不能發展成愛侶,對我來說也是難得的好朋友。

「朋友,你在做什麼?」我看著她淡灰色的寶馬問道。「我想你,你有嗎?」





直到有一天,在我趴在保安室打盹時,有人敲了敲我的小窗子。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熟悉的拍子。

熟悉的笑臉,是Flo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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