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怎麼逃出去?」芊芊精神一振馬上就開始我們的逃亡大計。
信任,不過是基本的生存條件。
要活下來,恐怕還得面得更多難關。
「這個商場能接通幾條天橋,而且鄰近地鐵站,出入口極多,要逃走的話,選一個走就行。」小婷道。
「沒這麼簡單,算上火暴鼠的話,我們現在兵分三路,但外面全無動靜,可能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出入口的確多,但問題是逃出去之後往哪跑,而且警力分佈也未必均等,只要找個防守薄弱的出口衝出去,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陶源道。
「警方按兵不動,不知道是在計劃什麼,但惟一能肯定的是,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不利。他們切斷了電源,下一步很可能派人進來,那時候就無可避免要戰鬥。不過假如我們能瞞天過海,避過他們的偵察,那更可能讓我們反客為主,先一步撤出商場。」
接下來的討論有點冗長,整理一下的話,計劃大約是以避開戰鬥,潛逃離開為主,這是基於我們戰力不足的原因。
這裡要介紹一下熊貓的進化,現在變得非常可靠的樣子,黑白的毛色配上一副高大厚碩的肌肉骨架,絲毫沒有熊貓該有的天真無邪,反倒帶點惡漢的流氓相。
假如你能想像一個披著熊貓皮毛的二米高俄羅斯大漢咬著一根清草的話,那倒是挺貼切的。
但即使如此也彌補不了受傷的蜻蜓和細小的伊貝和夢妖的戰力缺憾。




當然,我們也設想能其他小隊也是一般想法,可能在中途就能遇上,人多的話沒那麼容易給圍捕,必要時也能作反擊。
不過倒楣的是無法聯絡上若飛一心他們,這讓我們有點擔心。
陶源從電台新聞調出了好幾段報導,從相片可見,我們進來的那個入口已經完全打開,但警察卻沒有進來,而是重兵部署一樣守在外頭。這麼估計的話,所有出入口都一定佈下重兵防守,幾條天橋、停車場和地鐵站的出口全都嚴密防守住,要衝出去幾乎都成了不可能的事。
最令我們意外的是,警隊的特別行動組,其實就是那些精靈,我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就只稱作特別行動組,似乎在面對大力鱷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好幾對拍檔都受了傷,其中一對最後命喪爪下。可能正正因為特別行動組的傷亡而令他們的圍捕行動節奏放慢下來。
而且大力鱷那幾個人更是直接突破了警隊的包圍,比我們更先到了荃灣的市中心一帶。
 
外加一點其他地方的消息,在港島北角一帶也出現了精靈衝突,九龍觀塘一帶甚至發生了頗嚴重的爆炸,警車都給炸翻了,警員更是死傷不少,但全都已鎮壓掉,全港可能就只有我們這邊還有大衝突。
飛虎隊什麼的肯定也快部署到這裡。
我們的結論是行軍要快,兵貴神速。
下了決定後馬上找了商場的平面圖,商場共三層,我們進來的地方是一樓,現在待的地方是二樓,但天橋和其他出口都在最底下那層。而且商場由兩個部分組成,看結構應該是新翼舊翼的建築模式,中間由樓梯和天橋連接,而且新舊翼的樓層實際上有著高度差。




我們的所在地為舊翼的二樓,要到達天橋出口的話能直接從樓梯天橋下去,路程也不超過一百米,跑起來不消兩分鐘。
「那我們還不跑起來?」芊芊問。
「警察現在不知道我們在商場的哪裡,甚至不知道我們分散了,一旦遇上了逃跑的人,肯定會集中所有人手追捕,簡單來說,第一批跑出去的必然會遇上最大的阻力。但問題是一旦發現我們分散了,也會馬上回頭來追,可能投入更多人手,這樣對還未逃出的人更為不利。」我道。
「那麼…我們要同時逃出去?」
「對,一旦見到其他人就馬上再聯合起來。」
「在短時間內逃出去的話,很可能能避免跟特別行動組戰鬥,精靈敵人頂多也只會是鋼鳥和藍色小馬兩隻精靈。」
我嘆了口氣,想不到現在連逃出去的路線都要搞得這麼麻煩,明明是跳下去就到達的局面,非得要考慮這麼多。
「若飛那邊會不會就是最強的一隊,那蝙蝠還有進化了的火狐狸,估計水箭龜也是他們一路的,這戰力要衝破防線應該不太難。而那火暴鼠的戰鬥力我們都很清楚,加上那百變怪的話更是無人能敵,能讓他們先攻出去我們馬上跟上的話,勝算倒是頗大。」陶源指著那幾條天橋的連接路線。
「問題是他們會不會作同樣的打算,我指的是逃走的時機和方向。誰也不知道對方的打算是怎樣,他們雖然強,但未至於能直接越過防線,槍打出頭鳥,這出頭鳥誰也不會亂當。」
「你怕他們丟下我們先跑?」芊芊問我。




我也不敢這麼想,畢竟大家算是同伴。
但不管是有意或是無意,我都覺得要避免給丟下的機會。
「不清楚,他們未至於會害我們,但也未必會為救我們而停下。」
若飛那邊我倒不太擔心,但火暴鼠那邊會怎麼辦就無法預料,我們的關係始終有點複雜。
「與其想會不會被出賣,倒不如想一下怎麼聯絡上他們。」我道,假如能通知若飛我們的計劃的話,無疑是最保險的做法。
「但電話都撥不出,怎聯絡?」小婷晃了晃她的手機,我們都撥過十幾次電話,但都沒有接通。
蜻蜓聽了隨即冷笑一下,拐了拐就爬到我們面前,張了張翼道:「你們人類的通訊方法總要靠這些工具,但我們精靈卻不同。」
陶源馬上打個響指道:「對了,利用超聲波,超聲波超過人類的聽頻範圍。這樣便能掩人耳目的聯絡上他們。」
我一聽發現計劃可行,雖然蜻蜓能「說」不能「聽」,但還有伊貝,這傢伙的聽覺非常靈敏,大概能接收到超聲波訊息。
況且精靈的感應力比人類更強,震動,濕度和氣壓都能成為他們的行動指標,而且夢妖還說牠能以心電感應作短距離通訊,只可惜附近沒有這樣的精靈,否則我們的通訊便能更加便利。
 
利用超聲波通訊比我們想像中複雜,我們用了近半小時才把訊息以超聲波傳出,並且收到回覆。也虧得外面一直遲遲未有行動,才能讓我們得以順利通訊。
由於蜻蜓拍翼所產生的超聲波只有一個音調,只能作二進制式的訊號交流。
但偏偏這世界上有一種方法正正利用二元碼來通訊,那就是摩斯密碼。
用陶源的話說這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可是精靈根本不清楚這種通訊方式。我大約解釋一下我們的做法,就是利用蜻蜓所產生的聲波長短時間作代碼,長代表劃,短代表點,利用網上所得的摩斯密碼表翻譯成有意義的句子,




但由於摩斯密碼源自美國,所用的傳譯方式也是英語,因此我們只用關鍵字通訊,免去雜訊。
比如我們的訊號「1200這個時候從天橋逃去,蝙蝠先行。」,「1200 天橋 逃跑 蝙蝠 第一」就是以「1200 BRIDGE EXIT BAT FIRST」的摩斯密碼「.----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傳出。一直待到收到「.-.」「訊息已收到」的訊號才結束。
到最後也沒有收到火暴鼠那邊的通訊,他們可能會在我們行動後才能得悉,但也無可奈何。
 
「還有十五分鐘,快把東西收拾好,食物能帶上的都帶著,還有,熊貓要先吃飽,你是最大的戰力,不能餓著戰鬥。」我把餐廳裡能吃的都翻出來,可惜這是間日本壽司店,能吃的都是生魚之類的,沒多少能讓我們帶走吃的東西。
倒是熊貓左一條三文魚,右一條吞拿魚,吃得連骨也沒剩。蜻蜓和伊貝都各自吃掉一條魚,不過夢妖卻什麼也沒有下肚。
「還好這頓不用付錢,不然光養著他們都夠我破產賣身了。」陶源感嘆著。
看了熊貓那深不見底的食慾後都不禁令我汗顏,這年頭養熊貓當寵物果然是要富甲一方才能做到。
「就你這麼孱弱,能賣多少錢?」芊芊調侃他。
「對呀,有誰會買你呢。」小婷也加入。
「我是賣頭腦賣樣貌的。才不是光著身讓人摸肌肉那種賣身。」說話時輕撥一下頭髮,裝出一副潚灑的模樣。
我見了就想笑,道:「別說了,我怕我也得吐了。」
「別說話。」伊貝站了起來,縱身一躍上枱面。
「你看,連伊貝都受不了你…」
「不…是警察!警察要進來了…安靜點。」




「怎麼了,警察居然在這時候進來?那我們要跑了嗎?可是時候未到。」小婷問我。
「我怎知道…伊貝,還能聽到什麼嗎?」
只見牠長耳接連又換了好幾個方向,最後定了一個方向。
「八個人,在那邊向著我們走,很接近了。」說罷便一躍到地面當先向反方向領著我們。
我暗一吃驚,把蜻蜓抱在懷裡就跟著跑,熊貓負責守尾掩護。
就在我們跑出店門的瞬間,幾支電筒也同時照著我們,當先就連開幾槍,子彈全都轟在保護膜上滑動飛開。
灰暗的走廊一時間被爆發的火舌照得火紅,但他們所用的槍支完全沒有半點聲響,明顥是配置了滅音器的自動步槍。
縱然有保護膜的阻擋,但我還是被嚇得心跳加速,畢竟難保這保護膜是不是國產的,擋得了一發擋不了第二三發。
子彈一直尾隨著我們下樓梯,可一下樓又被另一隊警察攔截,我這才發現那不是警察,而是飛虎隊。
他媽的未嘗敗績的飛虎隊。
伊貝迅速給人撲倒壓住,小婷也被撞得直滑出幾米開外,這下子幾乎就要完了。
我從電梯往下一撲把一個飛虎隊撞開,但下一秒又給人從後抓住直摔到牆上,撞得我滿天星斗。
手撐著地穩住身子抬頭一看,卻見熊貓單手就把一個飛虎隊壓在地上,反手一拳又打在另一人面上,幾個人跳起就想把牠壓住,可是熊貓伏地一下,發力暴叫四爪並用的背著三個人跑在牆上,然後在牆邊一翻身便反壓飛虎隊,這全身重壓可不是蓋的,飛虎隊員都給壓得大叫救命。
但那些飛虎隊好像小強一樣推倒了一個,下一個又再撲上,好像非要把熊貓撲倒不可。
可這下子卻把熊貓激怒了。




牠左爪壓住一人,右爪寒光暴瀉。
幾個飛虎隊一見牠動了殺機再無遲疑,向牠右手擊去,猶如樹熊抬樹一樣緊抱著牠右手,爪子重量一下子激增失衡歪斜的爪破牆壁。
一個飛虎隊從後腰間拔出一柄軍刀,那漆黑的刃面沒有反射光芒。
我連警告的叫喊都來不及便猛的衝前把他推倒,著地一滾站立又追上去一踢,狠狠的踹在那一肚子,但卻被抱著腳往旁一甩,整個人給摔在地上。
他刀子被我踹到不知那兒,撲上來就伸手抓我頭面,那大手的力量很強,一把便撕開了的的口罩。
媽的!
我腿猛踢他可是根本踢不中,轉身就撲去搶刀,可手又差幾厘米,又被拖回去,他拿了手銬就想鎖我,但就在這時我下了狠勁,咬牙迎上去又是一腿,把他踢得東歪西倒,連還又是一腿狠狠的釘在他左腿上五吋下五吋的要害處,又是一記會心一擊,馬上把他壓倒在地,一拳就揍他面門。
五指往他面罩又是一抓,他雙手去擋,我乘機往他胸口一個肘擊直敲下去。他吃痛把我一推便把我反得頭下腳上的倒在地上。
我馬上翻過來,在地上一滾一抄,那漆黑的軍刀便赫然倒提在手,連跑兩步雙手高舉用力向下一插。
 
那刀子落空插在地上,傳來一陣劇震,這一刀的感覺異常真實。
刀子的重量和速度,還有著地的一刻那種質感。
 
當我馬上把刀拔出想再來一刀的時候,卻見那人被熊貓一拉一推整個人往後直飛出去,打在店舖的門柱。
原來在我拼命搏鬥的時候熊貓已把其他的飛虎隊都打得七孔流血。




但牠自己身上也同時開出了幾道血痕。
 
但沒有時間讓我們停下來。
我們四人又再向著走廊的未端跑去,經過的時候卻發現一些打鬥痕跡,遍地是水,木質佈置也被燒得焦黑,牆上掛上一道又一道爪痕。
是若飛。他們先遭遇飛虎隊突襲嗎?
可跑到幾乎盡頭的時候卻傳來一聲巨響,玻璃清脆的碎裂聲,滅火器也猝然灑下水。
通過新舊翼間的玻璃窗可見,那邊正是火暴鼠所在的地方,牠們正與飛虎隊搏鬥,四周的玻璃都碎落一地。一陣火浪向外爆發,好像決堤一樣一直向外湧,把幾個飛虎隊逼得跳窗逃走。
 
「能到那邊嗎?」我臉貼在窗上想找出直達那裡的路線,沒望多久又被拉走,原來又有另一批飛虎隊追至。
「媽的,別再跟上來了。」陶源終也忍不住回頭對著飛虎隊猛喝。
熊貓一掌打在最先的飛虎隊胸膛,順勢猛的一推送把後面的也全推在地上,我一見機會抄起旁邊的垃圾筒就擲過去,把他們嚇得連番後退。
但商場門外又有兩名警員在抵住玻璃門,但熊貓一跑過去又把他們耍跑了。
就是這麼一追一趕下終於也逃離了商場,但四周都包圍著警察和飛虎隊,讓我們寸步難行。
「喂,快下來呀。」這時下面的露天廣場正被圍住的若飛呼叫著。
他們人在內圈,精靈守在外圍的和警察對峙,不過跟剛才不同,這時候的警力全由人組成。
看來是不敢再動用精靈了。
 
雖是如願讓我們遇上了若飛他們,可是我們各自都被包圍著,根本無暇抽身。背後馬上又被轟兩槍,看來警察都開始耍狠的,子彈用得好像不用錢似的,我心說要不是精靈的保護膜能擋下,我都不知要挨多少發子彈。
下層的若飛不斷催促我們,可是警察和飛虎隊人多得要命,我拼命揮動小刀才開出一條小路,但跟專業戰鬥人員耍刀跟簡是不要命的行徑,好幾次都差點給格住拉走,警棍砸得我手都要斷。
最糟糕的還在後頭。
不知那來的一個防暴盾牌直拍在我面上,害我差點昏過去,刀子也被卡著一扭又丟失了。幸好蜻蜓往那人的腿一咬,我一拳直揍他面門便倒過去。
「不行了…」陶源給打得鼻血橫流,搶了警棍連番猛敲才得一時空閒,如野獸般狂吼著,「跳…跳下去呀!」
「跳下去?你瘋了嗎?」小婷完全無法接受。
但已太遲了,我這時已踩著一個警察的盾牌扶著欄往下一踏。可是他媽的竟然被飛虎隊的人一拉住,旁邊的人也迅速伸手拉住。
我就這麼可憐的被吊在半空,手掩著頭撞到牆上。
「喂!」一時間分不清什麼人在叫。
我人吊在半空往一看,只見若飛他們而被逼到一邊,十幾個警察一直在推,水箭龜也被警棍打破頭,嗥叫一聲一掌打得一人直吐鮮血昏倒在地。可是這樣情況也沒持續多久,轉眼他們已經被推進地鐵站裡去。
我扭腰向上一望發現蜻蜓瘋了一樣撕咬著捉住我腿的幾個人,看著那幾個人一個一個的後退,我的危機感又猛烈的衝擊我心臟。
果然,最後那兩人終於受不了我的重量給鬆手了。
我護著頭吃痛摔在地上,痛得連滾幾圈才止住痛楚,卻見熊貓扯著一個人直撞在欄上,兩爪垂直一劈,欄杆應聲破出一道裂痕,牠轉身五指一擒就把人丟在樓下來,不消幾秒上面的警察不是退開了就是給摔了下來,個個捲著身體猶如大蝦一樣呻吟,從一層樓的高度給摔下來的痛楚恐怕只有我才能明白,這些人還要是狠狠地給摔下來,我跟他們比只怕是天淵之別。
接著陶源他們也逐一跳下來,可一個個著地翻滾後也叫個不停。
我衝上去跌起他們又忙著找若飛,但這時他們已經跑到不知哪裡去,地鐵站裡也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
「我們肯定追不到他們的,快來這邊。」我拉起小婷的手搭在肩就向著最接近的天橋衝過去。幾隻精靈護在後頭誰也不敢跟來。
 
幾乎就要三路人馬聚頭,卻又被警察截住了。
「很奇怪啊,怎麼這次沒有精靈?」夢妖倒著頭飄在旁邊,樣子挺輕鬆的。
「那肯定是個壞兆頭。」蜻蜓夾在小婷背包上,拉著她背包飛起。
「難道是秘密武器?」芊芊吃驚道。
「哪有什麼秘密武器是先展示出來又馬上收回不用的,九成是山寨秘密武器,中國製,會爆炸的才不用。」我道。
看著後面追兵逐漸停下來,我們都長出一口悶氣。突如其來的追捕和戰鬥很花氣力,由其是當你跟一群體型比你高大,裝備比你優秀的人搏鬥,所花的氣力遠超我們的想像。
連熊貓現在也逼得四肢並用的跑著,你就會知道剛才的戰鬥有多凶險。
 
「喂…」極遠處的天橋傳來叫喊聲,沿聲音方向望去,發現那正是火暴鼠的拍檔。我急忙揮手,正想叫他們在前面會合,卻馬上聽到警告。
他們一行共五人,三男二女,喬一心也混到他們那邊去,難怪剛才沒有看到一心跟在若飛那邊。此時青棉鳥也進化了,遠看牠身體包裹在雲團中,身體很像鴕鳥,幼長的脖子從雲裡伸出來,幾條絲帶一樣的尾巴輕飄在後,張翼時把雲團往外一展,棉花一樣的翼迅速拉闊,拍翼探頭往我們就是一發光束。
我一吃驚想躲,卻赫然被從旁穿插突襲的巨物嚇一大跳,整個人彈跳避開。
那巨物正是他媽的鋼盔鳥,要不是他們的提醒,恐怕我這後背鐵定要開個洞出來,但牠這麼一擊失手又被雲雀的光線射中,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雖然倖然躲開偷襲,但我們絲毫不敢鬆懈,又加快腳步逃跑,不過天橋馬上就到盡頭,我把他們一拉就往右從樓梯跳下去,三大級三大級的跨步躍下去。
在到達樓梯盡頭的時候,我回頭想看後面的追兵,這是一種反射動作,正如大多的電影主人公一樣,我也說不出那是為了什麼原因,可能是好奇心吧。然而,過多的好奇心依然是致命的。
 
又是那天殺的熱鬥小馬,這瘋狂的一人一馬簡直顛覆我對常人的認知,我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警察,我不是不接受正義而執著的警察,那些拼了自己的命去做事的人,我一直很敬佩。但這人到底在堅持什麼?我們很危險嗎?我們是世人的公敵嗎?
在我看來這個人徹頭徹尾就是漫畫和電視裡面的主角,熱血、勇敢、不屈不撓、無畏無懼,但每一次,每一次我都很想問他們,這樣做值得嗎?
但牠和他的眼神都在告訴我,我是一個壞人。任誰也該把我們除之而後快。
逃跑的人和追逐的人,這是一個鮮明的對比。我忽然就有種討厭這種一直跑下去的想法,對,即使只是幾天,我已討厭被追著跑的生活,我實在想不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們是被逼的,其他人不明白,這不重要,因為他們沒有遇上精靈,他們的命運還是一個局外人。
但這個人,他憑什麼站在正義的一方?就憑他是一個警察?就憑他可以借精靈的力量來揮動正義的劍,斬破一切邪惡?
 
「蜻蜓!紫炎。」我轉身把牠指向那小馬,牠也沒半點遲疑,張口就吐炎,紫色的火舌正中那人。他冷不防我有此一著,連人帶馬滾到一旁去,但那小馬反應極快,那人一墮馬,便如脫韁野馬一樣用長角挾帶肅殺之氣直刺向蜻蜓。
可蜻蜓也非等閒之輩,後躍拍翼又從容躲開,迅速便轉到小馬身旁扭身翻尾一掃,把那馬直接拍在鐵欄上。
「快停下來,你知道你現在是拒捕嗎?還不停下來。」那警察拔出了警棍,一步一步的踏下階級。「要是你不停下來話,別怪我拍檔不客氣。」他說罷一甩警棍,當即一躍而下,和那小馬一左一右的飛快撲前,絲毫沒留任何時間讓我反應過來。
但我手邊沒有任何武器,遇上警棍可謂無從入手,一時間只能從旁閃開。但蜻蜓則是橫移半步打算反擊,卻沒料到那小馬反應極快,半途在空中就用後肢的蹄噴水條正軌道,長角直刺蜻蜓。
牠只能僅僅避過這一擊,又被逼得後退開來,牠身上的傷口又再滲出藍血來。我馬上把牠抱起來急急撤退。不料那人和精靈沒有收手的意思,那警察警棍交到左手,右手隨即取出警槍直指我面。「你要是繼續反抗的話,就等著去死吧。」
我心都寒了。聽到一個警察就這麼舉槍指著我,好像又發生了一件我無法相信的事一樣,這是警察嗎?
「停手!余高昇!你瘋了嗎,我們只是要捉住他們,不是殺死他們!你還不放下槍!」後面追來的另一個警察喝令。他正是鋼鳥的拍檔,此時鋼鳥也護在他身邊,只是不發一言的看著我們,那冷漠的眼神透出了絲絲殺意,讓我不禁再輕舉莽動。
這時熊貓也站到我背後,伸出單爪護在我身前。
「哼,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你這書呆子不會以為你能勸阻他們吧?要是你那套管用,其他精靈和犯人就不會半途叛變。」那余高昇失笑道。
我一時之間給他們弄得懵了,這算是什麼情況,一個違抗命令的下屬和高學歷的上司爭執嗎?
他們繼續因這些小事爭執,似是完全把我們丟在路邊置之不理,彷彿我們的存在只有在他們的爭論有結果後才能產生一點點的意義。
「媽的,我們該怎麼辦,先跑嗎?」我問陶源。
他也顯得有點意外。但馬上也點頭表示贊同,然後我們便乘他們不留意時拔腿就跑,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