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別賣關子,都什麼時候了。」天行見狀差點就想出手打人。
 
 
「羅逸晨,別完全把他當成精靈才是。我知道他的耳朵掛著耳機,只是被面具擋著才看不到。」若飛道。
 
 
「把電話拿來,我馬上撥電話給他,這就可以通知到蝙蝠牠們。」他望向我們。
 
大家面面相覷,只有念慈一個把電話拿出來,道 :「快!」
 




 
我正納悶他不是已經很久沒聯絡過羅逸晨的嗎?卻見他一拿到電話便飛快的鍵入電話號碼。
 
 
他們以前一定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要不然怎會記得對方的電話號碼。
 
 
電話貼到他耳邊。
 
 




火暴鼠和蜻蜓正跟大力鱷糾纏,這個時候連後頭的毒氣球和鋼企鵝都追了上來,各自逼退火狐狸和蜥蝪王。
 
 
可是若飛一直呆呆的聽著電話,遲遲未有說話。害我握著拳乾等。
 
 
大力鱷在灑水器開動後簡直好像能量滿溢的野獸一樣,活動能力比剛才高出了幾個層次。
 
 
蜻蜓撲上去抓牠,怎料牠一個轉身,幾乎就把蜻蜓甩了一圈。




 
 
水灑在火暴鼠身上,我原本還以為會淋熄牠背後的火炎,不料卻燒得更旺盛,好像在狂暴的敵人面前會毫不留情的燃燒。
 
 
火暴鼠在雨中也沒再施火屬性招式,改為以電光掌作近距離攻擊。
 
 
可是大力鱷也沒讓牠接近,一邊頂著蜻蜓的龍爪,一邊遊身進逼,捲著水龍捲的尾巴在大堂裡來回彈動,差點拍在火暴鼠身上,幸好牠及時退開。
 
 
「怎樣?還沒有接嗎?」天行問若飛。
 
我心道你著急也沒用,這不是他打電話手快就能馬上接通的,平日你打個電話大概都要至少三十秒才有人接聽。
 




 
可這三十秒放到這裡來,簡直要讓人等得枯死了。
 
 
不過是幾招的時間,已把人逼瘋了。
 
 
「掛線了。」若飛愕然道。
 
我們都暗罵他媽,危急關頭電話果然不可靠,而且我們的對講機都丟了,根本沒法聯絡上。
 
 
明明只有十來米,可就偏偏沒法傳個口訊。
 
 




只能眼見大力鱷繼續瘋狂橫掃,蜻蜓和火暴鼠都轉攻為守。
 
 
「一隻了。」走廊裡傳來喊聲。
 
這是羅逸晨!
 
已經殺了一隻?
 
大力鱷聽了更加凶猛,朝著蜻蜓連發兩擊冰拳,雖然都打在牆邊地上,卻憑空擊出大片冰霜。看得我心驚。
 
連雲雀也看不下去,想去助陣,可就在牠飛入戰團的一刻,辦公室那頭的玻璃忽然爆開,一個黑影從中撲出,我定眼一看,發現那正是蝙蝠和腫瘤蛙。
 
蝙蝠龍右爪整個壓在腫瘤蛙身上,兩隻精靈一滾便落在大堂的戰場中央。
 




那一刻幾乎又是同時,羅逸晨提著劍就從破洞飛出,一劍斬在地上。
 
這一劍的方向完全不對,蝙蝠壓敵的方位在他左面,而大力鱷又在他右斜方。
 
這劍除了砍地的威勢外毫無作用。
 
「雲雀,替他治療,解毒!」蝙蝠龍空出一臂抓地發力,一手又把腫瘤蛙扔出去。
 
雲雀又再張翼,拍翼歌唱,一道有如絲綢般的光芒飄向羅逸晨。
 
可是那傢伙又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蜻蜓一掌便把他推開,硬擠進他的位置,用後背硬接了一拳!
 
大力鱷又施展水壓噴射,以鬼魅般的速度突破防線,一拳打在蜻蜓背上,打得牠也跟著飛開。




 
蝙蝠和火暴鼠也衝上前拉著大力鱷。
 
閃光絲帶圍在羅逸晨身上。
靠著這些光芒,我也明白為什麼他那劍斬得如此失準了。
 
他面罩雙眼的位置全碎裂了,而且還混雜著一團黑色淤泥。
 
不消說,這便是毒的來源。
 
大菊花嚷著叫我們讓開,牠用蔓藤就把羅逸晨拉住。
 
「不要擋著我。」他道,咬牙切齒的道。
 
「都什麼情況了,還想再戰。」一心就差在沒衝上前拉他衣領。
 
「你要去死是吧?」若飛喝道,「別想著以為所有人都會害你。」
 
「不用你管。」他回答得乾脆俐落,毫不猶豫。手也去抽鬼劍。
 
可是那劍沒動。他又再抽劍,這次劍依然未動分毫。
 
「你退回去。」鬼劍沉聲道,然後一甩牠搭在羅逸晨肩上的手,他給這一甩轉了幾圈,被大菊花的蔓藤捲著。
 
「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我要戰鬥。」羅逸晨掙扎,但根本沒法脫離。
 
「我不想死,別害死我。」鬼劍回答。
 
若飛馬上讓雲雀為他解毒。
 
鬼劍雙臂撐在地上,迎著大力鱷的血盤大口跳去,如紙片薄的手臂直刺向牠。
 
大力鱷也馬上反應過來,好像看到了值得挑戰的對手一樣,兩肩一發力便把火暴鼠推開,衝向鬼劍。
 
鬼劍一振手中盾,盾身散發金光,往前一揮開路,大力鱷的冰拳正正打在盾上!
又是一記無聲的格檔,那盾牌居然可以化解大力鱷的攻擊,好像泥沼一樣把一切的攻擊都吸進去,連聲音都一併吸進去!
 
可是大力鱷也沒被這一擊落空而遲疑,反而更進一步,往右踏步又再搶攻,冰拳又再橫批向鬼劍。
鬼劍受角度所制,只能收盾硬吃這一拳,整柄劍馬上飛撞牆上。
 
蜻蜓見狀也再追上,從旁一擊龍爪阻攔,但大力鱷只舉手擋住,完全沒有理會蜻蜓。
 
只是緊盯著鬼劍!
 
大力鱷身上不斷湧出泉水一樣,瞬間把自己包住,然後雙腳一蹬,搶擊鬼劍。牠這一擊雖比水壓噴射慢上一拍,可卻更具危險。
 
牠全身披著足有一尺厚的水造外皮,傾盡全身之力有如鯉躍龍門一樣直取鬼劍。
 
我眼角一瞥,發現鬼劍仍在原地不動,只是舉著右手,屈曲如布一樣的手往地上快速一插,竟然在地上開出一個黑洞。
 
時空隧道?難不成這鬼劍還有第四空間的秘道避開攻擊?
 
牠整柄劍迅速沒入地上的黑洞,可是大力鱷的鯉躍龍門的速度也絕不遜色,此時已壓至鬼劍面前,但劍身還餘三分之一。
 
水花如浪濤拍岸,及腰的水波瞬間被撞破,白花花的水花向我們湧來。
 
雲雀急急張翼護著我們,不過水潮也沒什麼殺傷力,根本傷不到我們。
 
只是鬼劍不知怎樣了,再硬的劍碰上了如此霸道的撞擊恐怕不斷開也給撞得變形了吧。
 
水花散退,只見大力鱷踏著一個盾牌,那盾架在地上黑洞的邊緣,鬼劍的手軟軟的墊在下面,但劍身卻出現在大力鱷身後一米的天花。
 
劍身急墮,右手握成拳直襲大力鱷後背。
 
但大力鱷不知哪來的直覺,居然連背後的攻擊都能感知,在鬼劍拳頭襲至之時一提左臂,用臂上厚鱗擋住拳擊。
 
鬼劍一擊不成反被推開,左手仍然掛在黑洞裡頭,整柄劍如鐘擺一樣盪出去。
 
大力鱷吸了一大口氣,這不就是噴水的先兆嗎?居然還要乘著鬼劍沒有盾牌護身強攻。
 
我們看了都不禁張口驚叫,鬼劍這身位根本無法迴避。
 
旁邊的蜻蜓和蝙蝠龍都馬上搶攻大力鱷,想要制止牠這一擊。
 
可是來不及了,快疾如蝙蝠龍也沒法追至,只能眼見水彈擊中鬼劍後撞在牆上的畫面。
 
大力鱷的鯉躍龍門又再儲勢,此時蜻蜓和蝙蝠已從左右夾擊,但也無損大力鱷的勢頭,流水披甲成形極快,轉眼又再猛躍騰空!
 
鬼劍一手抓牆,急急把左手從洞裡拉回來,可也比不上大力鱷的速度,只能勉強舉盾。
 
可幸在蜻蜓和蝙蝠的拉扯下減慢了大力鱷的速度,讓鬼劍有足夠時間把盾牌充能。
 
鯉躍龍門又遇上了深淵一樣的防衛,又是無聲的撞擊。
 
水波再次爆開,亂流狂瀉,蝙蝠龍也乘勢近距離發了一炮紫炎彈,跟蜻蜓的龍爪一左一右的交叉夾擊,逼得大力鱷舉手格檔之餘也無法再反擊。
 
但此時後頭的大菊花和龍王蠍都驚呼起來,大叫後退,把我們都逼在一起。
 
我一看不由得啞然,目測估計至少三排的盾牌陣正從走廊兩端湧來。
 
看來是配合大力鱷等人的先頭部隊進行夾攻,而且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在我定眼細看之時,赫然發現兩發白煙彈正飛向我們。
「把那東西打掉!那是催淚彈!打掉它!」若飛大叫,可是其中一發實在太接近我們,幾乎在他驚叫的同時就已爆開,刺激性的氣體馬上傳來。
 
我又吸了一口,馬上受不了,眼淚和鼻水同時流出,完全不受我控制。
我緊閉著眼馬上就拉著其他人退開。
混亂間幾乎被推到打開了的電梯槽去,半隻腳踏了出去,一踏空馬上給嚇得抓住旁邊。
 
其他人也驚叫亂逃,可是蜻蜓牠們和大力鱷還在附近,再退去牠們那邊無異於自殺。
 
可是走廊裡頭的催淚氣體已濃得幾乎要把我活生生嗆死,眼睛周圍的皮膚刺痛得好像火燒一樣,甚至連手指這些外露的皮膚都開始燒起來。
 
嚓...喇...
他媽的又是一發,要不是我連張口呼吸都做不到,我早就衝上去罵他娘的。
 
警察也馬上乘勢壓到我們這邊,雖然大菊花和龍王蠍不受催淚氣體影響,但也沒法擋住這麼多人的進逼,沒多久便聽到女人的尖叫聲。
 
可惡!怎麼我們想要逃出去都這麼困難?
 
難不成我們害了誰嗎?我們得罪了誰?
 
咳...咳嗽聲和慘叫聲接連不斷,這讓我回想起三個月前的示威畫面。
 
媽的,警察果然都不是好傢伙!
 
不能讓他們捉到,不可以!
 
我腦裡不停竄出逃出去的辦法,從電梯槽跳下去?不行,會跌死。
向牠們那邊跑,也不行。
投降?不行。
 
要逃出去,不能被捉住。不能讓警察再傷害我們!
 
「蜻蜓!用地震!把地面全都震穿!」我怒吼。
 
「你瘋了嗎?這會讓地面下陷掉下去的。」牠的聲音迅速的換了好幾個方位,可想而知牠那邊的戰況一樣激烈。
 
「要是不震的話...我們都要掛掉!」我用盡最後一口氣。
 
接著,地面開始傳來震動,就在兩三秒間,地面由微乎其微的震動急速加劇到崩裂的情況!
 
「大菊花!捉住他們,不要讓他們掉下去...」陸珊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媽的,難不成真被捉住了?
 
劇震不斷,我在電梯槽邊都要給震得掉下去,地面混凝土崩裂的聲音吵得耳膜也快要穿。
 
吼!
劇震瞬間停息,接又是一輪硬物擊牆的聲音。
 
我半瞇著眼,赫然看到大理石地板和混凝土鋼筋都給震得碎裂,好幾塊大岩石塊都已掉到下層去,露出下面大片黑暗。
 
我再抬頭看,卻見蜻蜓卻大力鱷踩在地上,四肢勉力撐住,後面則是火暴鼠和蝙蝠各自咬著或扯著牠。
 
「再來一次啊!」若飛大叫,他這時被大菊花的蔓藤吊在牆邊,在他旁邊的還有張海兒和游念慈,全都在蔓藤網中。
連龍王蠍也背住莫莉嫻,用尾巴鈎住張莉莉,兩爪釘在天花上。
 
天行這時也從碎裂高低起伏的地面一躍跳上龍王蠍身上,牠也瞬間連同尾巴也釘在天花上,這才穩住身體不跌。
 
雲雀和喬一心這時往我伸手來,想讓我跳上去。我見狀也不猶豫,馬上踏步撲上去。
 
但就在我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地面又再震動,腳下踩著的石塊馬上就陷下去,我整個人都失平衡傾向一邊,地面好像隨時會反轉一樣,根本沒法站穩。
 
我跌在地上,立馬上爬過去,但蜻蜓的地震攻勢比我想像強烈百倍,我也來不及逃出去,只能伏在正在裂開的地面上。
 
一道裂縫向我衝過來,可是我手腳都被震動吸住,連離開地面都覺得極為困難,只能任由裂開迅速的接近。
 
我又望了蜻蜓一眼,只見牠原來的紅眼蓋透出光芒,在迷霧中好像一雙紅色的鬼眼。
 
牠竭力咆哮,地震也隨之猛震。隆隆的碎裂崩塌聲充斥著耳朵。
 
我壓著心底裡的恐懼,深吸了一口氣,忍著辛辣的刺痛,鼓盡氣力往前一撲。
 
這一瞬間長得連時間也凝住了,蜻蜓的咆哮聲清澈的穿過一切噪音,連地面最後劇抖爆裂的聲音也掩過。
 
整片地都如流沙一樣碎裂下陷,數之不盡的石塊掉落。
 
我在最後一剎那抓住了牆邊的裂縫,整個人吊在空中。
 
大力鱷和蜻蜓牠們當然也掉到下層,連警察也都跌到下面,好幾個警察都立即連滾帶跑的逃出去,丟下傷員不顧。
 
若飛他們都在精靈的保護下幸然留在上層。
 
我掃視了一眼,發現陸珊珊和幼羚都失蹤了,精靈和人群中不見,連下層可見的地方都不見。
 
九成是被捉走了。
 
我不禁搖頭嘆息,我們出了那麼大的氣力逃跑,卻被警方和大力鱷這幫人逼到絕境。
 
我們還能逃下去嗎?
這問題又浮現眼前。
 
真想放棄,真想就這麼擺手丟下所有事情,就這麼給捉走。
 
警察會殺死我?反正逃走也會死,倒不如就這麼吧。
 
算了吧。
 
我手指都開始發麻,指頭快要抓出血來。
 
放手,放開所有。
 
可就在我想放手任由自己掉下去的時候,眼尾瞥見了一個身影。
 
鱷魚小哥。
 
 
 
下回:
旺角火拼最終回
11-0 掉落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