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這次龔嫦欣沒有腦子不清醒,自行梳洗完吃完早餐後乖乖坐在化妝桌前任月馨魚肉。 
 
   「好了,大人可以上學去了。」替龔嫦欣噴上定妝噴霧後,月馨把一面鏡子抬到她前方。
 
  龔嫦欣這才睜開自己那因為貼上假眼睫毛而變得沉重的眼皮,看到鏡子的自己時,她沒有驚艷,倒是一副無奈地道,「我真的不懂這跟我之前有甚麼分別。不就只是眼睫毛多了長了而已嗎,我又不是做不到黏這幹嘛。」
 
  「大人你這就不懂了。你看你的皮膚不是白了又更有血色嗎,而且鼻子看起來更挺了,眼睛也看起來更有神更大了!」月馨從鏡子後露出頭來反駁道。
 
   「好吧好吧,都聽你的。」說不過就妥協,是龔嫦欣的宗旨,而且本來她就不熟這範疇,因此還是聽對這些熟悉無比的月馨說準沒錯。
 




  「大人該做正事了,還剩一點時間你就得去學校,我也該準備等等出門的面試。」看了眼掛鐘,經過月馨的提醒龔嫦欣這才想起還有正事要做。只見她對月馨伸出了雙手,對方把一張照片放在她的左手上,然後把自己的左手搭在了她的右手。
 
  「有點痛,你忍著。」龔嫦欣用輕柔的語氣道,然而月馨還是已經怕得額頭滲汗。
 
  一股熱力自兩人交握的雙手,流入月馨的身體內運轉,當熱力走了一圈開始消散時,月馨的骨頭開始啪啪作響,她的身高漸漸變矮,頭髮也從一開始的純黑逐漸變成闇紅,她的相貌也開始出現了變化。
 
  這個變化的過程中,讓月馨大有骨頭被人打碎又重組的感覺,痛得不能自己又不能通過傷害自己來分散注意,只得閉緊雙眼努力想別的事來分散注意力。變化結束時,月馨已經汗流浹背,但她沒有急著睜眼看自己的樣子,反倒是緩緩地調整呼吸,適應自己的新身體。
 
   工作完成的龔嫦欣看時間差不多後,也不待月馨的回饋便出門去。原本正專心適應一切的月馨被她的關門聲驚到,不由得睜開了眼,原本烏黑的虹膜此刻變成了藍色且帶有流光。
 




  「願為大人,奉上我的一切。」作為月馨時眼中的清明不復存在,帶著流光的雙眼此時迷茫地看著鏡中的人,口中不自覺低喃自己曾經的宣誓詞。
 
  [從今日起,你們將捨棄自己外表、身份和名字,作為那位的影子生活。]雖然記憶已經脫色,但還是可以記得宣誓日那天的天很亮,亮得讓人無法抬頭直視上方的人,即使抬頭了,看見的也只有一片白光。
 
   在宣誓儀式上,坐在主位的人不發一語,說話的只有站在主位旁擔當國家嗓子的科扎爾先生。在科扎爾先生的引導下,宣誓大廳裡孩子們都宣誓了奉獻一切給他們偉大的大人,懷著那一腔熱血的他們從沒幻想過未來會有多麼的痛苦,讓人迷失。
 
  「最後我將會是誰呢?」月馨淡淡地道,她已經忘記自己最初的名字最初的樣貌,不久後她也將會忘記自己作為月馨時的樣貌和名字。
 
  「從今天起,我,就是陽覓。」月馨對著鏡子的自己一遍又一遍重覆道,彷彿在催眠著自己,雙手則拿起化妝品開始替自己打扮。
 




  換了件衣服,戴上一副幾乎全黑的墨鏡,確定自己不管是衣著還是妝容都無懈可擊後,月馨出發前往面試的地方,她這次的工作是要成為一名時裝設計師,因此她得去卡特菲爾中一所頗有名氣的時裝設計公司工作。
 
  「請先自我介紹一下自己吧。」面試官這樣對月馨說,雖然覺得月馨帶著墨鏡不摘有點不禮貌,但看到手中的資類說她只要不戴著墨鏡,被動異能讀心就會發動,為了不讓對方讀到想法,只好忍下不滿。
 
  「我叫陽覓,生在南沙國,今年23歲,去年得到卡特菲爾國的國民身份,共有三年的時裝設計經驗。這裏有我之前設計的衣服造型,但因為不合主管意,所以一直沒有外銷。」說著,她從自己的文件包掏出一個夾子,夾著的是一疊的設計圖。
 
  滿滿的設計圖以及女子的出身皆讓面試官眼前一亮。南沙國有著時尚之都的別稱,不少世界各地的有名時裝設計師皆出身於那,透過女子遞來的各式各樣的造型可見女子的眼光不低,會不被採用大慨是因為她原來的工作地方有比她更好的造型才會把她給比了下去。不管是出身還是成果皆讓面試官十分滿意眼前人,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一開始對女子的不喜,巴不得可以立刻跟眼前的女子溝通溝通,讓對方先把設計圖賣給他們,但他又不能,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同意了女子的加入。
 
  面試就是一項篩選,需要嚴格又複雜,因此男人壓下激動,對月馨說:「請等侯我們聯繫你,謝謝。」然後招下一個面試生進來,把她請了出去。
 
  月馨的面試時間在正午,但因為面試官鑑賞設計圖用了點時間,離開的時候雖然天還沒黑但太陽也離下山不遠了,因此月馨在回家以前先去了一趟超商買做菜材料。回家以後屋內依舊是她離開前的模樣,沒人進來過也沒人離開過的樣子,可見龔嫦欣在下課後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不知道去哪溜達了。
 
  當月馨做完家務,開始處理食材準備做飯時,急促的門鈴聲把專心做菜的她給嚇了一跳,急忙把入門後脫下的墨鏡戴上,月馨跑到前門去在防盜眼看到來人後打開門。
 
  剛打開門,幸好她平常有隨著開門往旁靠的習慣,不然門外的二人就要直接往她身上撞去。




 
  倒在玄關的來者是雉和鳩,準確點說是渾身是血的雉和狼狽的鳩。兩人彷彿是遇上了甚麼惡戰,給搞得二人人心惶惶的,看到月馨那陌生的模樣二話不說就想發動異能襲擊對方,沒想到鳩的火球剛凝到一半就沒了。
 
  能讓鳩的攻擊失敗在整個卡特菲爾也就只有龔嫦欣一人,此時她本人正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外,冷冷地瞥了兩人一眼後不再施捨一個眼神快步走進了屋內。
 
  「求你!Tomiac,求你救救雉吧!」鳩看到龔嫦欣的眼神,相識多年的他自然知道對方生氣了,雖然不知道對方因為甚麼而生氣,但為了自己扶著的人,只能先低聲下氣去求她。
 
   「你上一秒還想對我的人動手,現在卻要我救你的人?無稽之談。」
 
 「而且我已經告誡過你們有內鬼這事,你們不多加防範吃虧就算了,還把我家真正門口給曝露了出來。月馨,拿著,我們找別的地方先休息一天。」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出來的龔嫦欣手上多了兩個小行李箱,她把箱子都遞給了月馨,然後就先行一步離開大屋留月馨一人殿後。
 
  「大人已經先替雉先生止血,只是建議還是先帶去醫院看看吧。」月馨於心不忍,在經過兩人時小聲替離開的人解釋,引來鳩感激的眼神。
 
  不消一會,龔嫦欣已經把藏在小區的車已經開了出來,月馨把行李都裝上去後上了副駕位置,駕駛座上的龔嫦欣此刻正一臉凝重。
 




  「聯繫情報組,幫我查查英雄擄掠事件到底牽涉到甚麼人和甚麼勢力,看看他們到底要做甚麼。」當車子開到離小區一段頗遠的距離後,龔嫦欣這才開口命令到,「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遵命,大人。」
 
  聽到月馨的答覆,龔嫦欣繼續專心開車,兩人把車開到離原來居住地頗遠的一個小區裡,在這裡龔嫦欣另有物業,那是她用自己名義買的為了不時之需,湊巧遇到今天的突發情況正好就派上用場了。
 
  到地方後龔嫦欣先把鑰匙交給了月馨,自己從車子的後尾箱拿出幾枚釘子跟一卷線團。她在房子四周排好釘子,然後把線沿著房子圍好一圈後龔嫦欣單膝跪在大門前,左手握著線。
 
  以線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粒子開始擴散開來,最後線不見了空氣中圍著房子有著薄薄的一層白膜在,若隱若現的。
 
  「應該可以用來避一避風頭。」龔嫦欣不太放心地看了四周一眼,新的小區此刻因為入夜而燈火通明,只是房子排得十分稀疏,因此龔嫦欣的家附近除了路燈就沒有其他的燈光在,屋外一片漆黑。
 
  即使逃離了原來的家,但龔嫦欣一直感覺到的監視的視線依舊在,這讓她越發的不安,但她不敢告訴月馨,因為她怕會曝露出她已經察覺有人在監視的事,引起監視者的暴行。
 
  「大人,今天吃簡單點介意嗎?」安置好行李的月馨從屋子探出頭訊問正在沉思的女子,龔嫦欣沉默地點頭,然後隨著她進了屋。




 
  那一夜,龔嫦欣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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