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母親對孩子解釋之前的家庭充斥著暴力,母親受不了多番的暴力毒打,數度進了醫院的記錄連社工也可以做證,這是孩子剛開始相信和信任便已經得到證據證明而沒有再質疑。後來,孩子發現母親屢再重複這番話,就好像孩子不相信或是不明白,所以一再解說。這種灌輸…孩子雖然感到孤惑,但天真和理解力沒有問題的孩子每次都傾心全聽,那份同情同理在孩子的心靈和腦海裡建立一份堅強的印象。還有一份護愛——他們說,母親是為了避免孩子再受到家暴所以脫離之前的家庭,而這孩子卻沒有受過半點父親的施壓。

  三個人,就住在貧窮區的一個殘舊窄小的單位,等候社會援助。


  四歲開始,夢中男孩便無法再在地上自由爬行,無法再隨意接觸大自然,摸索新鮮植物或是探索生物動靜,除了欺負他的人。

  最初,男孩還會非常同情比他年長一倍歲數的另一個男孩,在早幾年經常受到父親的暴力對待,在受到恐嚇斥責的灰牆環境中長大,因而體諒對方的怨恨和陰暗。

  後來,男孩發現…有些事情根本跟家暴關係不大,但作為治療者——那份深植他心靈的親和療癒性,那份依賴、親愛的人,縱使男孩並不愛男孩,他還是選擇以善對待。





  很多時候,母親都會說:「別鬧,」或是「安靜」、「不要吵架」、「不要打架」。

  男孩並不喜愛也不喜歡打人爭吵更別說打鬥了,只是那傢伙經常性撩他、惹他,甚至攻擊他。


  他對小時候沒甚麼記憶,只知道不愉快的事情經常發生,而在外…他感覺比其他人,更容易吸引關愛。


  然而,一回到家,或是純粹在「家人」身邊,他便感到強烈的壓迫和欺弄,對外他不敢張揚,不敢發聲,不敢表達,更別說擁抱了。





  有一個親戚,是他最信任的人,可他還是不敢多說,頂其量只能以簡單的言語:「經常欺負我」來形容生活環境,但得到的援助依然有限。

  想到家暴,想到皮肉腫起的畫面…小男孩才特別知道,其實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不理解,為何他們要經常捉弄他?好像平靜就是苦悶,但平靜對他來說,卻有另一種美好,只是不理解為何有些人…總要在平靜與否的環境裡,添加一些些惡,讓氣氛變得惡劣、污濁,然後大笑取樂。

  記得小時候,男孩被教導不要說謊,不要欺騙。然而最近身邊的兩個人,卻至少有一個總是不實。

  久而久之,悶熱的襲擊等影響,男孩很難也不嘗試說謊,尤其很多時候,當他不說謊時,母親便會厲聲呵責,甚至用手、用支架去打擊他的身體,這讓沉靜的男孩破聲大哭,求饒著不要再打。有時候,或許錯事真的會再犯,也有時候,是那傢伙刻意導致。





  男孩不明白,為甚麼要打別人的身體,明明有其他方法可以達到效果,為何偏偏要懲罰?

  男孩不相信,惡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奈何自己連對這點惡也無可奈何,即使關上嘴巴學會乖乖聽話,也是難不免受到教訓。尤其那傢俱會無事生非,明意刻意暗地種種挑撥,在男孩心情愉快而放鬆防備時突襲,在男孩以為氣氛美好可以放任一下鬧話時,在男孩遇到陌生問題不知如何是好時。母親的指教總是帶著嚴呵不耐煩,加上半句辱罵卻沒有教導意義,而兄長向來不會教導,要不就是亂教一番,在男孩特別需要援引時…錯誤灌輸。

  在這個家庭,男孩的身份角色就是遇難受到庇護,但景況在年幼的心靈裡其實是比鄉村生活要糟,尤其待人不善,男孩感受到的惡纏繞著他的心靈。

  偶爾,母親會奮身保護他,這讓他感到自己是受到愛護的,例如在過馬路,或是遇上…母親防備的人時。

  男孩天生就渴望愛,渴望依賴,所以即使經常受到不需要的刻意捉弄,他仍然…不生另意。

  一個麵包,男孩便感到很多的幸福愉悅。


  記得那時,他想跟麵包店的人親近,或許是每次作出行為前的表現不佳,母親總是以惡的態度去反應他,打斷他和陌生人之間的連結,導致關係無法開始建立。沒理由母親會刻意阻止他和其他人建立關係,尤其連社工都建議孩子多開懷心情,去結識朋友、多表達自己等等。所以,男孩不解。





  那時男孩已經在這城市生活了三、四年,早已沒有言語問題,也不曾記得自己有過。若有問題,也只是如何跟家裡總是要愛欺負自己,把自己弄得難受才滿意的傢伙…溝通。

  那時男孩仍未放棄,仍未明白,仍未知道…有些人,就是有問題。


  過度活躍症,男孩從來沒有對這個症感到有問題,就連飽受家庭欺壓時也沒有。

  精力過盛又如何?可以被引導呀,正如男孩好像聽過有一位社工或是小冊子上的指引也有提過一次。但這始終不是問題。
  問題是,那傢伙…總是在欺凌他。那時他還未認識「欺凌」這個字眼,只知道欺負。


  男孩說過對方「以強凌辱」、「以大欺小」,說過很多,解釋過很多,嘗試引導過,但總是沒有辦法去改善。

  跟那傢伙玩的時候,輸會被奚落、自尊或會被踐踏,嬴了更不好過,甚至會換來肢體,或只是唾液,或是懷恨。





  跟那傢伙相處,不能悶,不能無聊,更不能好過他。

  差過他,也不是辦法。


  家暴問題,到底可以解釋多少?

  男孩嘗試過去同理,去想像,去代入。發現自己不會那樣時,便考慮其他人,發生相似經歷的人,聽說有一些痛苦會表現得怎樣怎樣。

  可是,男孩面對的那傢伙…可是會愛捉弄、欺凌欺負,而且手段低莊不雅帶惡劣成份的髒、亂、糟。試問這到底跟家暴有甚麼關係?


  那傢伙很喜歡吐唾液,那酸酸醙醙的氣味附帶著那傢伙特徵——基因之類的,實在令人厭惡。男孩不願說出種種事情的演繹變化,只知道很惡劣、很討厭,從來沒有關愛過,即使原諒並示好再多次。





  好吧,就當有些人不接受親近,這種角度男孩也考量並嘗試過了。

  無論怎麼嘗試,男孩感受到的,就是他無可避免必然會受到這些低劣不必要的惡,而且會反覆持續進行,更甚至的是……

  若然男孩不在這家庭,這兩個人依然會對世界其他人不斷造成惡。是額外、不必要、沒有意義的惡,是教育上想要改變的惡。

  對此絕望困境,男孩只能保持樂觀,想著其他比他更不幸的人,同時保持同情心,一再考量他們受過家暴。偶爾,他只是考量過…或許是那傢伙太頑劣,所以才會換來暴力。真的有人那麼可悲,明知會受到懲罰,還是要樂於損人害己毫無建設的惡嗎?用心看一看,不幸地,男孩確實可以相信到。

  對於母親,單純是照養之恩,男孩已經…

  不過,他很早便明白到,母親其實教不了他甚麼,除了有份污染他。然而,無可奈何、沒有其他選擇,在不同化——即使同化也不等於命途會比較好,只是在反思時認識自己時會少了一份相差感的痛苦,就是跟他們不同那又如何?社會很多問題,面對的事情比他糟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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