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完全沒有理會徐乞兒,因為他除了認罪外根本就別無他法,利景遙也會告訴他認罪才是最好的選擇,要怪就怪自己不放下執念,要怪就怪自己當年到處留情,要怪就怪自己過度聰明。

別無他法。

第二天,二百FUN的股價更加轟動,似乎打破了一連串的記錄,連華爾街的狼隻們也在談論著,徐乞兒被押走前抱著鏡頭對鏡頭後的觀眾喊話極度震撼,自從他出現在別離公子的節目後落難少爺的形象其實得到了不少人…特別是女性的支持,聽說甚至有粉絲團的人到警局等候徐公子保釋。

但事實上他明明是被控以性侵,甚至強姦的嚴重罪行,為甚麼女生們沒有將他視為人渣?

因為現在整個社會也視他被捕為唐老板的滅聲陰謀了。





代價不值一提,效果卻是超卓。

「嘿哈哈哈!!!亞娜,見過咁既股價線未?!打直架!」

「未,唔好嘈我渣車,泰思。」

對喔,今天亞娜放假去找Jesscia約會,所以現在她在獨處是直呼我的真名。

「喔…」我收起手機,反正已確信今日之內唐老板的商業王國正式終結。





「…」亞娜不發一言,輕咬下唇,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平日冷若冰箱的表情只是她受訓練而得出的專業樣子,當然以她的本性很輕易就卸下就是了。

「諗緊咩?」我滑著討論,繼續留言煽風點火。

「…我擔心Jesscia。」她搖搖頭道,我很高興亞娜對我說出心事。

「佢唔會有事啦。」我說,「遲下…我會資助文俊,Jesscia只係陣痛,我反而幾肯定文俊會好疼鍚Jesscia,雖然錢係我出。」

「資助?」





「嗯,公司又好,做明星又好,做導演又得,作家,運動員…反正我用錢幫佢做既事而佢又想做既,我就會成全佢。」我說,「然後,佢就可以照顧Jesscia。」

「…你唔係將文俊提拔。」亞娜說。

「我都想我可以。」我苦笑,「呢條友肯成才既我唔使咁辛苦。」

「所以你真係根本唔係打算將文俊裁培成才。」

「我都想啊小姐。」我說。

「泰思,我知道你想,但係就算暫時未做到…」亞娜望向我,「你都唔可以咁樣將Jesscia由上流社會扯落黎架。」

「Well…」我別過頭去看馬路上的風景。

她這也知道了嗎?





對我而言,我知道文俊唯一的希望就是與Jesscia能成為情侶,甚至結婚生子,但是他與Jesscia實在相差太遠,而且他對未來嚴重欠缺希望,對他而言未來只是等候死亡的過程,沒有任何希望。

就叫他刪掉連登,硬不聽!

總之…由其把他提拔成人才,使他能擠身上流社會與Jesscia平起平坐,配得起這收兵無數的觀音,實非短時間可以做到的事,甚至長時間也不確定能不能辦到。

那麼做法就只剩一個:把Jesscia從上流社會扯下去!

「咩啫,嬲?」我說,「本來佢地係要陷家產,淨係要佢地家破唔使人亡已經係大優惠。」

「…都唔係。」

我苦笑說:「都話你知道我既計劃同手法後,會漸漸唔鐘意我架啦。」





心中有點痛。

「…咁又無。」亞娜紅著臉說。

接著我開始看看徐乞兒被捕的消息,似乎剛剛利景遙已經把他保釋了出來,支持者們都在聲援著,但沒想到直播中的他沒有發表甚麼高談闊論,只是說了句「多謝關心」就欲登上的士離去,那個面如死灰的樣子和之前的輕浮樣子甚至我要多看個幾秒才認出那是徐乞兒。

「你點睇水道橋研究話今次真係唔關佢地事,仲話你有法律需要既話可以搵佢地!?」一個網媒記者追問。

「…無回應。」動作停格了的他聲線相當沙啞。

口上雖說是無回應,但是他的肢體動作都在告訴我他心中的憤怒我憎恨正在熊熊燃燒,雙眼因長時間問話而滿是通紅的血絲,正因咬牙切齒而發出「咔咔」聲的牙齒,抽搐的面部肌肉。

嗯,就像…那時的我。

徐乞兒登上的士離去,直播自然也終止,我收起手機說:「搞咁多,咪又係要認罪。」





Jesscia與亞娜約了在一家酒店吃下午茶,我對那些毫無必要地精緻的點心沒太大興趣,倒是附近有藝術展,我挺想去看看的。

「好啦,助手放假做老世跟住就唔識趣。」我說,「我望Jesscia一眼睇下佢精神點就好,我去個邊睇展覽。」

「嗯,多謝你,泰思。」

遲到了些許的Jesscia看到我們的車子走過來,但她不是自己一個人出現——後面的人竟然是文俊。

「唔好意思呀要你地等。」

看來她開始發現自己難以在那些公子哥兒之間周旋下去呢。

雖說…這樣的關係即代表是Jesscia別無他選下才選文俊,但就結果而然文俊還是快樂的,即使背景有多可悲,原因有多唏噓,文俊也是樂在其中。





足夠了。

打過招呼後我轉身走向展覽館,待一架的士在對面馬路駛過後綠燈亮起,我…

「…嗯?」

「白先生,綠燈啦?」亞娜在我身後說,「做咩係度發呆?」

「哈哈,行緊行緊,有冇咁唔想我係度啊?」是我多心了嗎?

展覽無聊死了,最主要原因是亞娜不在我身邊開著玩笑的評論那些作品。唐老板準時的來到我家門前,亞娜禮貌地請他進來坐下,泡了一杯好茶給他著他待著,至於我在書房中繼續辦著正事。

讓他繼續等吧,反正急的人是他。

再來一杯齋啡。

「叮」一聲我放下咖啡杯,站起來拿起手杖走到客廳,唐老板一看到我馬上站起來,肥嘟嘟的肚腩搖了幾下:「伯爵!」

「午安,唐老板,咦你好似瘦左?」我輕握他的手說。

他苦笑著被我搖動手腕:「呢幾日咁搞法,唔瘦就奇。」

「啊,二百FUN,當然…」我坐到扶手椅旁,這位置剛好能把自己藏身到書櫃的陰影中。

「…真係唔關我事。」他說,「徐乞兒被人拉又好,別離公子被人打又好,真係唔關我事。」

「即係巧合?」我探探他口風。

「邊有咁多巧合!」唐老板生氣的時候腮邊的肥肉會抖動,「一定係有人害我!」

「你係商界咁成功,我相信你既敵人都唔會少。」

「呢個人…不但精通金融財技,而且好識得操縱人心,心思細密,老謀深算…佢利用別離公子同徐乞兒向我發動一波又一波攻擊,而且徐乞兒…佢當年老豆公司被我收購已經係十幾年前,呢個人一定識左我好耐。」他繼續說。

我就不信你猜到。

「…諗唔到。」唐老板搖搖頭。

說了吧,我對他而言只是一隻連名字也記不起的棄卒。

「唔緊要啦,反正諗黎都無用…聽講你好似有事要我幫你?」我強調一下,「即使你個日咁樣大大聲屌柒我。」

「…個日係我衝動啦。」唐老板說,看樣子似乎很少這樣的低聲下氣求人,「對…」

我拿起過齋…被亞娜換成了花茶的杯子輕呷一口,欣賞著他的表情,那抽搐的肌肉,那飄忽的眼神,額上那細汗,實一大樂事。我不催他,也不為他提供下台階,就這樣看著他忐忑不安,對他而然是尷尬的折磨,對我而然是賞心悅目。

「…對唔住。」他終於說出口。

我受得起有餘,何況他欠我的道歉遠不止這件事。

「小事就由佢啦。」

大事可不行,例如害我坐了黑獄十多年。

「你需要幾多資金?」我問。

他好似如釋重擔甚麼似的,說出了一個金額,這金額實在不少,我沉默了片刻按水道橋研究過往年報,股權書之類文件推算現在他們內部的情況。按這金額估計水道橋研究的現金流已經完全斷裂,連員工薪金也付不出來吧,那些分析師,會計師,核數師的薪水可不便宜。

「…金額係唔少既。」唐老板自己也知道。

「都無話唔可以。」我說。

「真係?!」

「但係我要抵押,始終大拿拿咁大舊錢,我都要稍作調動先拎得出黎。」我說,雖然亞娜早已經把手續弄得七七八八,因為我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抵押?嗯…」

「既然係咁,就用水道橋研究既股份」我說,「有咩萬一既,我拎到股票後可以再注資確保水道橋研究唔會清盤,當然我唔希望發生咁既事,你可以還到既,唐老板。」

反正他沒有條件拒絕。

「…都合理既,呢個金額的確唔細。」唐老板說,「不明不白咁要你借出黎,我都過意唔去。」

我壓下笑意。

「細節詳情亞娜會幫我搞,你同佢聯絡就可以。」我說,「佢搞得掂,叻女黎。」

「好,我既人會聯絡佢。」

這兒說的人就是唐老板的助理,之前見過幾次,總之不發一言的跟在唐老板身後。和亞娜不同她就是那種銀行常見,只會服從命令如機械人一樣的助理,是個比亞娜年輕的女生。

「我會叫佢盡快過數俾你,股權個度唔急,最緊要幫你過到呢一關先。」我假惺惺地說。

「唔該你,伯爵,我之前仲咁話你…」

「小事,唔使放係心,明白你困難既。」

我站起來送唐老板離開,還拿出一支不錯的紅酒塞到他懷中,希望他今晚喝的時候嗆死。

今天他沒有坐司機的車來,不知道是已經僱不起司機還是怎樣。亞娜為他召來了一架UBER,我送他上車後向他揮揮手,電動門滑動關上,同時車子駛出,一架的士從後跟隨把UBER擋住…

…這的士似曾相識。

亞娜馬上忙得人仰馬翻,始終財務上手續複雜,而且她本來已經在股權轉讓的工作了,我令她百上加斤,有點過意不去。

是的——本來,已經在股權轉讓了。

「如果佢還唔到錢,我沒收埋佢既持股,水道橋研究我佔幾多?」

亞娜說出了一個我滿意的答案。

「咁就令佢還唔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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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銀行的最高級VIP帳戶話語權相當強大,我的一句說話可以影響某個人的信貸評級,感覺就是某個富翁看好一種加密貨幣,那貨幣就會向上飆升,第二天他又說這種加密貨幣不環保不看好,加密貨幣又再次應聲下跌一樣。

我當然看扁水道橋研究。

我透過匿名的方式說了一些對水道橋研究的看法,馬上唐老板和水道橋研究就被下調了信貸評級,這樣子借錢周轉就難上加難。

真狼狽呢,唐老板。

二百FUN的股價相當堅挺,特別是在徐乞兒在直播上被捕後粉絲們瘋狂地入市買入,連金管局也發了聲明關注市場上的不理性投資行為云云,卻沒有阻止,看來政府一方的人也不想把這次的仇富情緒爆發捲入。

另一方面,不少人到水道橋研究的總部下示威,很多都是他們的受害人,包括被惡意收購而失業,甚至破產的人,而且因為連金融海嘯也被計到他們頭上,受害者們在水道橋研究的大樓下接力示威,如當年佔領華爾街的反資本主義一樣。

真是好操縱。

我正等待著唐老板使出他的絕招,那是他最後的希望,最後的手段—封閉交易軟件上買入二百FUN的按鈕。幾家交易股票的平台都與水道橋研究關係密切,這兒逆的關係密切不只是幾邊的高層都是熟人朋友,而是有一致的利害關係,投資平台透過程式收集大數據供財金公司研究,透過研究分析出市場動向而作出部署,最後獲利。

簡單來說,就是共同利益者。

所以為了保住水道橋研究,他們應該會相當樂意幫他一把,而最有效手法自然是禁止再買入二百FUN。

如是者,現在群情洶湧的散戶們就會面對這從未發生過的情況而恐慌性拋售,而且除了賣出外根本沒有其他選擇,二百FUN股價回落,唐老板就自然可以得救。

所以我堅信他們會這樣做,不出所料。

「白先生,幾間證據行同投資平台發出左公告,禁止再買入二百FUN。」

「哼。」正中下懷。

「既然係咁…」突然電話響起,利景遙打來。

「喂?」

看到我中斷了與她的對話,而且還是我期待了這樣久的一幕,亞娜有點不高興。

「伯爵,徐乞兒有冇搵過你?!」

「無喎,咩事?」

「佢無去到差館報到,棄保潛逃,依加法庭出左通緝令啊!!」

「哈啊?!」我與亞娜大驚!

為甚麼?!去了那兒?!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伯爵,你都唔知佢係邊仲有邊個知?!佢知唔知道咁樣好大獲?!我又問過別離公子佢都唔知,Fiora又唔知,連尖沙咀天橋底既其他街友都無見過佢!」

「我有頭緒,交俾我,放心。」我說。

掛線後,亞娜擔憂地問:「白先生,你知道佢係邊?」

「唔知,但我知道邊個人知。」

「…邊個?」

當日從差館接走徐乞兒那架的士,當日停在Jesscia與亞娜對面那架的士,當日跟隨著唐老板離開我家那架Uber那架的士。
 徐乞兒登上的士離去,直播自然也終止

 
 打過招呼後我轉身走向展覽館,待一架的士在對面馬路駛過後綠燈亮起

 
 同時車子駛出,一架的士從後跟隨把UBER擋住



回想起車牌……是同一架的士。

趕到唐老板家中時是晚上九時左右。

我住在獨立屋,是由數間獨立屋組成的屋苑;費勝嵐與梅黛琪住在尖沙咀高級複式連天台單位;而唐老板住在清水灣的獨立別墅,別墅臨見清水灣的無敵大海景。

「滋,滋—」亞娜下車按動電鈴。

「邊位?」一個管家的聲音出現。

「我係亞娜,係白梓爵先生既私人助理。」亞娜說,「白先生有急事要搵唐老板。」

「獅子山伯爵…等陣。」對面響起對講機的聲音,估計是用對講機聯絡屋中的人。

夏蟬還在叫,還是說悲鳴?

「請進,晚安,亞娜小姐,獅子山伯爵先生。」

電閘往上升起,亞娜回到跑車的駕駛座踏下油門,轟然的引擎推進,我們的車子爬上斜坡。在別墅前面有一個小噴水池作為迴轉處,亞娜把車子停在正門後與我下車。

「亞娜,公事包。」我說。

「當然。」

她再次提起當日了結鄧有德一仇時的公事包,那是一個印有銀行徽章的公事包,尺寸相當大,由其說是公事包倒不如說是背包,而且相當沉重。

我與亞娜走到玄關,還沒按下門鈴門就打開,竟是唐老板本人。

「唐老板,晚安,間屋好靚。」我內進東張西望,看看那人在不在。

「多…謝?」側身讓我通過的唐老板有點傻眼,亞娜也禮貌地點點頭。

「係有咩事咁急,伯爵?」

「徐乞兒佢棄保潛逃左。」我說,「依加無人知道佢下落。」

「你講咩話?!佢去左邊?!」

「我都係岩岩先知。」我說,「今日,同之前我都發現有一架的士跟住你同Jessica,就算徐乞兒唔係入面都一定同佢有關,書房係邊?」

「樓上,我同我助…」

我聞言馬上走向樓上:「 你知唔知道Jesscia同唐太依加係邊?」

「佢地係會所上緊瑜伽。」

「派你既司機去接佢地,絕對唔可以俾佢地自己走,特別係的士!」

「哦…哦!」

我走向一間明顯是書房的房間。

「但係,咁即係徐乞兒有個的士Friend?」

「佢無。」我道,「個架的士只係岩岩佢出獄個日黎接佢,佢拎左人地聯絡打俾司機,只係咁簡單,所以問題唔係呢度。」

「下?」

「問題係點解佢會知道Jesscia同你係邊度出現,咁當然因為有知道你全家一舉一動既人係度啊!!」我把門推開,「係咪咁話啊,助理小姐!」

那個助理正坐在唐老板的書房中,看到我這樣粗暴的開門憤而站起來:「伯…伯爵?!你點解會係度?你點可以就咁樣衝入黎?!啊…唐老板?」

看到唐老板在我身後如同一陣線似的,助理似乎有點驚訝。

「…你老實同我講,Mary...」唐老板的腮邊又在震動,「你係咪將我既行蹤透露俾徐乞兒聽?」

我補充:「佢做既點止咁簡單,徐乞兒一出差館就有的士黎接佢,佢仙都唔仙下邊度有錢俾?呢幾日佢係邊度過夜?的士包一日咁樣又邊個俾錢?」

Mary站起來,臉色鐵青。

「呢啲問題,我好相信Mary會答到你。」我冷笑道。

「Mary,你有咩回答。」

Mary搖搖頭:「唐老板,我跟左你咁多年你信呢個人咁樣講幾句?」

「咁樣實在太唔專業,Mary。」亞娜在旁邊說,因為是同行呢。

同行如敵國啊。

「咁你證明俾我睇啊,Mary!」唐老板相當激動,因為對他而言Mary的確是他的一名心腹,但沒想到直接從心腹變成了心腹大患。

「廢話少講。」我走向Mary,「徐乞兒依加係邊!」

「我…」Mary左看看右看看,完全就是在心虛。

「你一定有渠道接觸佢!」我說。

「Mary,You are Fired!!哎呀…哎呀…」唐老板一手按著心臟,另一手扶坐牆壁坐下,亞娜以眼神問我是否需要救他,我連忙指示亞娜出手相救。

畢竟他在這兒死便宜了他。

現在唐老板死掉我故然高興,但同一時間這仇就永遠報不成了。我不只要他死,我更要他知道現在的下場不是甚麼徐乞兒,甚麼別離公子,而是我,我鄧泰思的報復!

是他害了我,才有現在的下場,而不是心臟病這種爛原因!

救他!

亞娜把脷底丸塞到唐老板口中,把他扶到一張門邊的椅子上,而我就死死的瞪著Mary不讓她耍甚麼花招。她看著唐老板服用了脷底丸後情況漸漸好轉,發青的臉也回復了血色後才與我對上眼。

「你想點,伯爵。」Mary道。

「我要徐乞兒既聯絡方式,我要知道佢係邊度,做緊咩。」

「好,我寫俾你。」

換句話說,她已承認了一切。

但Mary的手伸向桌上的墨水筆時,卻突然手影一閃!漫天的紙張突然被Mary揚起,飄下的時候在紙與紙之間有金光閃動,銅色開信刀向我咽喉劈來!!

「噹!!」

我不慌不忙,因為不出我所料亞娜從公事包下拉鏈抽出金屬圓盾,完美地為我格下這一擊!

自以為以飛舞的紙張掩護卻沒想到亞娜動作更快,從一進門開始亞娜已經警覺著房中的所有利器,當然包括這開信刀,亞娜可是專業的保鑣。

「呀哈!」

亞娜生氣了,她以盾牌擊向Mary,Mary砰一聲的飛開幾步跌坐於地上狼狽地爬起來,亞娜站在我身邊。

「你無必要為左徐乞兒咁做。」我說,「你頭先係企圖謀殺,但如果你講佢聯絡方法既話我當無事發生過,而且我會幫你搵一份新工。」

「呸!」Mary一坨口水吐到我身上。

「……」亞娜看傻了眼。

「淨係識錢錢錢,錢錢錢!」Mary向我罵道,「你咪使旨意同錢可以買到我個心!我個心係徐公子架!」

甚麼鬼?

心?

難度…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哈哈哈!!」我大笑,「原來係咁!個日水道橋研究為左證明自己無害徐乞兒,派人去同佢接觸話可以提供律師之類,個個人就係你啊,你一日就俾佢迷住左?!共係見左一次?!你係咪痴撚左線?!」

但我要說一句公道說話:徐乞兒是真正的帥。他和我差不多高,即使是個落難少爺舉手投足也有那種風度,而且當年他馭女無數的原因不只是那家財萬貫。

「迷咩住!佢講得岩!你地呢班既得利益者,用錢去衡量所有野!我受夠你,受夠唐老板個種嘴臉!」

「你愛佢?」我冷笑。

「係!係!我愛佢!」Mary哭著說。

「咪亂講,你只係識左佢一星期!」

「咁又點呀!唔夠咩?!」

Mary比亞娜還要年輕,我完全感受到那種愛情的盲目。

「我唔想理你啲愛情故事,我淨係要知道徐乞兒依加係邊!」

書房有一門通往衣帽間,衣帽間是死路只有那扇門作為出入口,除此之外還有個小陽台面向花園,Mary被我逼進了衣帽間,發現自己無路可逃。她站起來走出陽台,接著一個翻身躍到圍欄上:「你咪再埋黎啊,我跳架啦!」

我冷笑一聲:「你咪跳囉,呢度只係二樓死唔去,就算你死得去又點?關我咩事?」

「魔鬼…你魔鬼黎架!」她明顯又相當害怕,我回想起之前在天台被梅黛琪騙的事,以死相逼還好有效嗎?!

「咁樣落去你同徐乞兒都唔會有好下場!」我說,「佢係逃犯,而你就係窩藏逃犯,企圖謀殺,助理方面你更加係瀆職!你已經玩完!」

我宣佈她的下場。

「我…我…」她急得再哭起來。

「依加唯一方法就係你供徐乞兒出黎,我可以當企圖謀殺無發生過,我會幫你搵過更好既工,窩藏個度都因為有講佢出黎而無會太嚴重,所有野都可以返轉頭!」

我一邊說一邊逼近,完全無視她的威脅。

「只要你供佢出黎,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Mary看著樓下,雖說這兒是二樓但摔下去一定重傷,萬一頭著地的話…

「啊…背叛愛人就係咁吸引,係你獅子山伯爵眼中,背叛最愛既人,得到利益就係咁理所當然…你同唐老板係同一種人!」

我為之一愣,這女瘋子在說甚麼?

「愛咩人,佢利用你咋!」

「咁又點?我甘心。」Mary好像中了甚麼降頭似的。

不可理喻!

「一係咁,我會搵英國既御用大狀黎幫徐乞兒打甩啲罪,然後我再提供方法俾你地去外國雙宿雙棲,你地想唔想做咩生意?我…」

「……白梓爵。」Mary說,「你果然同唐老板係同一種人,你地根本無分別。」

她倒向風中,她倒向身後,Mary張開雙手向後倒去,身後只有深淵。

「砰!」

Mary刻意由後腦著地,鮮血混著腦漿流淌,那看不起我的眼神,對我嗤之以鼻眼表情永遠凝固在她臉上,直到最後一刻她也不背叛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