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雨何時停。
 
不知風何時止。
 
只知道,雨越下越大,風越吹越強。
 
那強烈而無情的風把所有都捲進風圈,想逃也逃不能,讓人無處可躲,讓人無法承受。
 
那滂沱而絕情的雨將所有都沖洗而去,不留半點痕跡,他人無跡可覓,他人只能懷念。
 


 
 
 
兩人下車後,他們便一同打開雨傘,可是當阿朗打開雨傘時,那把脆弱的雨傘不到一秒,即使他緊緊地握著自己雨傘的把手,也敵不過那強勢的風雨,整把傘都被強風吹得支離破碎,分成兩截,有種身首異處的感覺。
 
吳思穎見狀,把自己那把粉紅色帶有白色波波點的雨傘遞給阿朗,隨後語帶溫柔地說道:「阿朗,不如你用我把遮啦,你送完我番去之後再遮埋自己番屋企,咁樣咪唔怕濕。」
 
阿朗回答說:「好吖,呢個提議都唔錯喎,都係班長聰明同好人。」接著便接起她的雨傘,接著扮演成一個管家,腰子微微彎曲15度,右手像抱腹一樣,向她鞠躬說道:「大小姐,請!」
 
雖然阿朗只是做了些無聊的舉動,卻弄得吳思穎抱腹大笑:「哈哈哈……係嘅係嘅,阿朗管家,我哋快啲返去大宅 !」


 
「大小姐,遵命 !」
 
吳思穎臉上那道微微彎曲的櫻唇,向上翹起的動人而可愛的嘴角,其實不需要太複雜或貴重的東西才能換取。
 
彼此一起看日落,彼此一起騎單車,彼此一起在草原上睡覺,彼此說一句愛你,或者最簡單的一句笑話,只需要這般簡單的,沒擔憂的舉動或者言語,就是如此簡單的愛,就能讓她感到快樂,而且感到幸福。
 
 
 
 


在茫茫大雨下,阿朗和吳思穎撐著同一把雨傘,肩並肩的一起走在回家路上,雨勢讓兩人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隱約間只能看到他們的輪廓,以及一把不算大又不算小的雨傘。
 
在大雨的幻術下,遠處看來他們就是一對情侶。
 
「好大風大雨吖,把遮咁細,班長你使唔使再貼緊啲?」阿朗在吳思穎的耳邊輕輕說道。
 
「吓?咩話?好大風吖,聽唔到你講咩!」
 
「我話使唔使貼緊啲!」阿朗在吳思穎的耳邊再大聲說道。
 
「吓?」
 
阿朗眼見吳思穎仍然聽不到,沒有再多說,手臂緊緊的把身旁的吳思穎的肩膀摟住,就像韓劇的浪漫情節,剎那間兩人的距離被拉得更近了些,好像從肩膀上就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阿朗的行為讓吳思穎的臉頰瞬間泛起了一層紅暈,然後等到風勢減弱時,她有些害羞地問道:「阿朗,你做咩……」


 
阿朗把遮微微地傾向吳思穎,然後回答說:「見把遮咁細,問你需唔需要貼緊啲,你又聽唔到,咪攬住你個膀頭,咁你咪唔使淋到咁濕。」
 
體貼的吳思穎有點不悅又有點擔心地說:「唔係呢,但係你嗰邊個膀頭都濕晒喎,不如將把遮移過去你嗰邊多少少啦,我濕少少唔驚喎 !」
 
只不過滂沱大雨破壞了阿朗的心思,強風吹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雨水,那些煩人的雨點紛紛灑在吳思穎的白色校服上,讓整件都濕透了而且變得透明起來,如同沒穿衣服。
 
綠色的胸圍隱隱約約地暴露在風雨之中,校服亦因濕了水而緊緊的貼著吳思穎嫩滑的肌膚,沒有被胸圍遮掩著的白滑乳肉、苗條誘人的腰肢以及附有骨感的性感美背,本是憂鬱灰暗的颱風天,瞬間整個畫面都變的色情起來,風雨中散發著淫糜的氣息。
 
阿朗的雙眼深深注視著吳思穎的誘人姛體,沒有絲毫分心,由上到下打量著她的身材,這是阿朗第一次用這樣的眼光看待自己班的女班長。
 
可是那雙眼眸好像缺乏了一些欲望,而且他的下體本想用最原始和誠懇的方式回應了心底裏的本性,但不知為何褲襠上只微微挺了起來,就是挺不成一個巨大帳篷,不要說往後的淫亂比賽、交媾或者打飛機,現在連生理反應的勃起都好像有點困難,就連阿朗本人也不知自己發生了甚麼事情,那究竟……是……
 
「點解近排好似唔係好勃得起咁,我真係咁攰咩 ? 」
 


「究竟發生咩事 ? 」
 
就在阿朗為自己不舉的事情沉思時,吳思穎打破了他的思緒:「係呢,阿朗,你而家有冇鍾意嘅人 ?」
 
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站在原地。
 
「我……」
 
人總是脆弱的,天也總是無比無情的,碰巧的,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偏偏在這時刻,阿朗在模糊的雨色中,又再次看到阿魚的身影。
 
起初,阿朗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以為只是豪雨再一次讓他產生了海市蜃樓的錯覺,但是當他一次又一次用力地眨眼,把所有視線都聚焦在那模糊的身影上,才發現這就是她本人。
 
阿魚一身文青服裝,白色T恤,配上牛仔藍的吊帶牛仔褲,沒有半點性感裸露的成份,只有文質彬彬的氣息,可是,身後卻跟了兩名服裝有點老土,而且有點污糟的中年男士。
 
其中一名男士的手臂繞過她的肩膀,用手掌包覆住阿魚那對柔軟又彈性十足的小嫩乳,並且肆意地淫糜地抓揉著;另一名男士則緊緊地摟著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以怪手肆意地愛撫著阿魚那性感可愛的小腹。


 
阿朗一絲反應也沒有,就這樣,眼盯盯看著阿魚三人走進一棟殘舊的唐樓。
 
在閘門的前方,擺放了一個小小的而且正正方方,寫著「時鐘賓館」的霓虹燈招牌,常人也知道進去的也非善男信女,做的也絕不會是正經事情,除了交媾還會做什麼。
 
「點解又會係咁 ? 個天係咪玩緊我 ? 」阿朗口中念念有詞說道。
 
「阿朗 ? 你而家有冇鍾意嘅人 ?」吳思穎再次問道,可是阿朗不單止視線,連心和思緒都被眼前的情境所吸引,所撼動,又怎會回答到她的問題。
 
阿朗的雙眸只剩下虛空,並且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就像一個失去生存意欲的病人。
 
吳思穎看到阿朗如此,緊緊的握著他摟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反覆地問道:「阿朗 ? 阿朗 ? 阿朗 ? 你有冇事 ?」
 
可是阿朗一點回應也沒有,他鬆開摟住她肩膀的手臂,雙腿不由己地抬起,他沒有理會惡劣的天氣,沒有理會身旁的吳思穎,沒有理會自己,奮不顧身地如消防員般,衝入殘舊的唐樓裏,尋找阿魚三人的跡影。
 


一頭霧水的吳思穎站在原地,大聲呼喊著阿朗:「阿朗 ! 發生咩事 ? 阿朗 ! 阿朗 ! 」
 
而已,阿朗沒有回頭看吳思穎一眼,不停地向著唐樓的大門奔去,剎那間,難得拉近的距離,兩人的距離又再被拉遠了,抑或是回到原點?
 
風,不停地撲向他,不斷地阻擋他的去路,他無法躲避一陣又一陣的強風,他只能像三文魚逆流而上,他只能承受着風帶給他的壓力。
 
雨,不停地打在他的身上,卻沖洗不走內心的悲傷,那永久的痕跡,隨處可覓,如同一個歷史深厚的遺跡一樣,怎樣也不會遺忘。
 
 
 
 
未完待續…


ps: 下集虐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