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支支吾吾地宣儀眼泛淚光,我也不知所措了。幸好,出門前習慣性地拿了一包紙巾,我立即向宣儀遞上了紙巾。
 
「沒事……」宣儀接過紙巾,抹掉了眼角溢出的淚水。
 
「你…真的…沒事?」我緊張地試探著。
 
「真的沒事。我成績好得很,你要知道我是誰。」
 
「那你哭甚麼?你戲精來了,要騙我一回嗎?」我頓時有一點生氣。
 


「成績真的很好,不過我們決定了到美國讀書,史坦福。以後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有點傷感。」
 
「呃……」我一時間想不到怎樣回應,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的午餐、最後一次的約會、最後一次的見面。
 
我們都彼此無言,直到侍應送餐才化解了沉默而尷尬的時刻。
 
「燒銀雪魚配薯蓉,是那位的?」我指指宣儀,侍應就將菜送上了。然後,就是我的安格斯牛排配紅菜頭。
 
「宣儀,恭喜你。你終於夢想成真。而且,到了那裡,你也不需要和爸爸分隔兩地了。」
 


「多謝!是的,媽也會一起搬過來。畢竟爸經常在美國那邊工作,一年就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回家。」
 
「所以你們就真的移居那邊了?」
 
「應該是,家裡的房子都在放售中。所以,都應該會移居那邊。」
 
「會放不下這邊嗎?」
 
「都沒法,不過現在科技那麼先進。視像也不困難,而且也可以回來渡假。」
 


「也是。」其實我們都知這是沒可能的,離開了一個地方就很難保持當地的連繫。剛剛的時候還好,因為大家仍然好奇對方生活的改變,但慢慢地就會失去了共同的話題,然後就愈走愈遠,愈漸疏離。
 
這一頓午飯就在這樣傷感的氛圍下完成了。
 
然後,我就建議到中學那邊走走,宣儀也同意了。我就拉著她一直走,當我看著當年常常光顧的餐廳,曾經的景像就呈現了出來。
 
其中一幕就是中考後,我們在餐廳點了薯條,她沾了茄汁拿到我的嘴邊,當我準備張口之際,她就將薯條放進了自己的口裡。再來的時候,我決定假裝不理會,想著看準時機才一口吃下去。可是,她直接將沾了茄汁的薯條刷在我的鼻上。當我拿起薯條做作要報仇的時候,她就一句『逗你玩,都給你,再送上一個吻。』當下我就怒氣全消了。
 
其實很難想像一個那麼認真、一絲不苟的女生也有那麼佻皮活潑的一面。可惜,當初的我忘了她的優點、也忘了自己的缺點,只是將她的缺點無限地放心。其實,那有人沒有缺點,只是能否包容下來。可能這就是初戀帶給我們的戀愛中成長必經的階段吧。
 
我們兩個一直走到中學門前,我們用了舊生探訪老師的名義進入了校園。一進入校園,望著那個操場,我們再一次再視而笑。
 
和她一起的時間,我比較少了到籃球隊練習,卻經常和她在排球場打排球。我沒有太多的排球天賦,導致我失誤頻頻,只憑著自身僅有的運動基因掌握了一些基本功,所以經常也會在場上弄出笑話來。
 
「看來我們都在想同一樣的事情。」宣儀對著我說。我也點點頭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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