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從稽考,到底有些事是我喜歡做,還是家人想我做,然後告訴我是我自己喜歡。所以很多事我只會劃分為擅長,因為我很困惑。

那是幾乎是家人想我做個女孩子開始的,母親看到花式溜冰的衣服很漂亮,便問我:「要不要學溜冰?」我搖搖頭說:「不要。」她有點不悅:「為什麼?那些人穿的裙子不是很漂亮嗎?」我不知道,但我就是不喜歡穿裙子,我一再推卻:「我不想⋯⋯因為⋯⋯你看啊,那些花式溜冰的堂不是很貴嗎?不要浪費錢啦!」那年,我六歲。

母親最後也放棄讓我報花式溜冰,再之前,她問過我想不想學小提琴,我想,她也是看中那些人在台上穿得優雅的樣子。我用了一個很爛的藉口:「他們長期都歪着頭拉琴,脖子不會歪掉嗎?我才不要。」她有點無奈,但想着好像又有點道理,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迫我學,於是放棄了。

但不知為何,面對溜冰,她就算不報班,我也被套上溜冰鞋,推到冰面上去。我站也站不穩,緊緊抱着一旁的欄杆,不願滑出去,到底是誰會喜歡在冰冷冷又滑溜溜的地方玩啊?一旁傳來家人的聲音:「你這樣不行啊!抱着欄杆怎樣學?滑出去啊!」我看着身旁很多比我高大的身影,人很多,早以把冰面擠得滿滿,個子小的我,根本不敢離開扶手一步。就這樣糾結了一個多小時,這一節的溜冰時段終於結束了,我有點眼冒金星,不太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穿着溜冰鞋,連在普通平地上走路都特別困難,終於回到家人身邊坐下。

「怎樣,剛才好不好玩?」家人問我,「嗯,好玩。」我雖然累壞了,但也不想家人失望,怎料,他們下一句說:「這樣很好啊!下一節溜冰時間開始,你繼續進去溜,溜到熟練為止。」大笨蛋,我罵自己。





再有記憶,我已經溜得很好了,不知何時,就熟練了起來。儘管雙腳都不知被那陳舊又租來的溜冰鞋割破皮多少次了,總算掌握了這門技術,慢慢地,我竟然好像愛上了這一人運動,我享受腦袋被冰冷的空氣凍着的感覺,我喜歡在冰面上速滑,穿越人群的快感,再看着那些年紀比我大,但卻滑得一塌糊塗的人,內心嘲笑他們。

我那停不下又總是飛快運轉的腦袋,只有在極速中,彷彿所有煩惱都會隨風帶走。就算我出汗過熱,只要我張開雙臂,閉上雙眼,吸一口冷空氣,凍風直衝大腦,整個大腦就會停下來。我開始常常要求要去溜冰,直到家人看到後也忍不住:「你不要滑那麼快好不好?危險啊。」

不要,我就是喜歡速度帶來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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