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楊寶琪向我發出組隊的邀請,我也沒理由要拒絕。

另外兩個女同學,早已牽著手組一隊,向一個方向找去,她們竟然把楊寶琪留了下來...

三選一的情況下,楊寶琪選擇了我...

我也不知什麼情況,我是被動的。但事而至此,我就和她一起去找空位。

漢文和阿夕,則成為了留下來的人,負責拿著所有東西,看守原地。



就這樣,我和楊寶琪兩人,兩手空空的一同走去找位子。

「欸!那裡有空位。」楊寶琪突然拉了我的衣袖一下。

然後她就快步跑去,見著她跑,我也跟上她的速度。因為楊寶琪實在惹人注意,無論她做著什麼樣的事情,都會招來不少目光。

我們拿下了那個燒烤位後,忘記了通知組員,就靜靜的坐了下來。簡單一個電話可以解決的事情,卻用了最原始的方法,竟然是等他們找過來...

我沒留意,她也沒有提起,兩人只是坐著,好像有點奇怪。



我忽然緊張了起來,正確的來說,我的內心未曾平靜過。我待在她旁邊,或是望著她的時候,是有種不自在的感覺,時刻要表露自己最好的一面。

但楊寶琪她,全然不以為意,表現得很自在。而腼腆的我,不是很習慣這種情況,但我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變得自然。

「你好熱嗎?」楊寶琪問。

「嗯...是啊,沒有風,有點熱呢。」我趕緊找出褲袋中的紙巾,把額頭的汗水抹去。

「剛是有風的啊,你感覺不到?」



「那...吹來的,只是陣風,還要是熱風來的,我是容易出汗的人,才會熱成這樣。」我尷尬的回話。

「我還好,沒有像你那麼熱呢。——看看你,頭髮也濕透了。」

「人的體質有分耐寒和耐暑的,我是耐寒的,所以一到這些天氣,我都會汗流浹帶的,呵呵。」

「噢,那我不就是耐暑的?」

「還不肯定,亦有耐寒暑,和不耐寒暑的,都是視乎每個人的體質。」

(冷靜不下來,只能繼續瞎說。)

「...」楊寶琪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你喜歡像這天的天氣嗎?悶熱的感覺,好像沒有風似的。」我接著問她。



「還好,我只是比較不喜歡下雨的天氣。」

「噢,但以我所看,今天這樣的天氣,未來的這幾天,肯定會下大雨或者刮大風的。」

「嗯,是啊。我的爸爸有跟我說,好像有個颱風正在吹來。」

「...」

原本還想說一些天氣知識給她聽,想不到被她一語破的,真是有些尷尬。我的腦海一片空白,想不到有什麼話題可以再和她說,已經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了。

「...」

「欸,你們上年發生的事,可以說給我聽嗎?是真的把高年級的學長,打到進醫院了?」楊寶琪忽然好奇的問。



想不到她竟然會向我,問起這一件事。

本來我是不想再說起的,因為每次跟其他人說,他們總是會不相信。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以訛傳訛後,更加令我的名聲狼藉。

每次的解釋,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說多無謂。

但是,這次問的是楊寶琪,我拒絕不了她。



上一年發生的事是這樣的... 

王夕,他很喜歡看漫畫書,所以他在學校的抽屜裡,都塞滿了自己喜歡看的漫畫。在下課和空餘的時間,都會拿出來看,我有時也會向他借一兩本來看。

有次,路過的學長看到,停了下來,也向他借幾本來看。王夕因為不想外借出去,就婉拒了學長們,而幾次的開口,也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借了幾次,王夕直接不耐煩的說:「我不會借給你們的,自己去買吧!」

這是事件的起因。

有一天,王夕的抽屜裡,一整套的漫畫不翼而飛。我便和他就在課室裡四處去找,找過了每一個角落,也不見蹤影。

當時王夕整個人都快要崩潰,無奈之下,只好去訓導處找老師處理。

途中經過走廊的休憩處,大樹下的石櫈,我看到了熟識面孔和東西。那些學長手上拿著的漫畫,和王夕不見了的漫畫書,貌似一模一樣,我便上前問一下。

「可以給我看看你們的漫畫書嗎?」我指著他們手中的漫畫。

「欸,幹什麼?」學長有意地將漫畫書遮藏起來。



跟在我一旁的王夕,看出了端倪,便二話不說,一手就把漫畫書搶了過來。然後不停查看,確認一下是不是他的漫畫書。

果不其然,王夕透過書上的蛛絲馬跡,一看就認得,是自己不見了的漫畫書。

「偷書賊!」平時一向冷靜的王夕,立刻發火了起來,當面指罵那些學長。

罵聲如雷貫耳,附近的同學都靜止了活動,看了過來。

「還有其它的呢,在哪裡?快還給我!」王夕追問。

拉不下面的學長們,死口不承認。扯起了王夕的恤衫,大聲的警告著他不要再發瘋,隨後就把他推跌了在地上。

在一旁的我,看不過眼,便猛力的推了那個學長一下作回擊,又讓他跌倒在地上。王夕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站起來之後,就衝向他們,互相就展開了打鬥。

當時,林漢文也剛巧經過,見到我們開打後,也上前參戰了其中。由於我們人多,而學長他們,就只有兩個人。

盲拳亂腳下,各有千秋,但不消一會,兩學長就被我們壓制住。

我們把學長按在地上揍,還不停的出腿去踢。怒火中燒的情況下,根本如入無人之境,停不了下來的嗜血本性。

當我們打到他們無力還手之下,才停下手來,搶回了漫畫後,憤然離開。 

事件發生之後,幸好得有陳叔叔介入事件,和校方據理力爭,我們才不被學校記名大過。而被學校停學的人,反而是那兩名學長。

再之後的事,就是我們被訓導處罰了一個月的留堂,還要寫悔過書...

此後,訓導主任不時會找我們說話,很針對性的對待我們,其他同學看到,就以為我們是壞學生。而原本的情況,就已經不停在發酵,主要是因為那兩名學長沒再上學。

有的說到他們被我們打到進醫院,變成了植物人,或是打死人了。

流言滿天飛的情況下,我們的形象,就變得越來越壞。



就這樣,我把事情的原委都說給了楊寶琪聽。

「遇到這樣的情況,你們應該先找老師的。」

「是他們先動手的,若不是見王夕被他推在地上,我也不會還手回擊。」我激動的回話。

「也是,是他們先動手的,還手也是正常。」

「嗯,是啊,我也這樣認為。」

「把學長打到不能上學,真是太不可思議,哈,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真相。」

「那...妳之前覺得我們是怎樣的?」我不好意思的問。

「你們就是一班...不畏強權的小混混!哈哈。」

楊寶琪帶著諷刺而不失讚許的話,配合著最後溫柔的笑聲,似乎不像其他人般,看待我們做過的瘋狂事。

話畢後,才發現我和楊寶琪,是靠得很近的在說話。回過神來,頓時令我的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裏,立刻移開視線,迴避我覺得尷尬的氣氛。

正在此時,我望著隔壁的一位女生,她獨自一人在起爐中。

這女生我從來沒在校園見過,體型纖瘦,五官標緻,皮膚很白。紮起一個低馬尾,留著近年興起的空氣瀏海,把她的臉看起來很小,穿著一件軍綠色間條T恤,配長牛仔褲和一對黑色的球鞋。

一瞥驚見,她竟然拿著火槍,由上面直接伸進爐裏點火,點燃那堆在頂面的炭精...

我有點看不下去,整整燒完整顆炭精後,她隨手又拿出第二顆來嘗試...

「不好意思,我走開一下。」我邊望著那裡的情況,邊站起身來說。

楊寶琪驚訝了一下,也望了過去。

「欸,妳在做什麼?」我叫停了那位女生。

「嗯?什麼事?。」

「妳這樣起爐的方法沒有用,是很難讓它燒起來的。」

「噢,是嗎?」她疑惑的道。

「是啊,火是會向上燒的。」

「那要怎麼做?」她似乎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要把炭精放木炭的底部,才容易燒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你的提醒。——因為我是第一次起爐,所以不太清楚。」她莞爾一笑的向我道謝。

「妳就自己一個人嗎?」我見她旁沒有人,自然的一問。

「其他人去洗東西了。」

「那要不我來幫你吧?」

「好呀,但...你的女朋友,不介意嗎?」她示意著我背後的楊寶琪。

「她...她...不是,她不是,我們只是同學,一組的。」我立刻壓低聲量澄清。

「噢,對不起,我看見你們在那聊了很久,還以為你們是一對的...」

我連忙打斷她,亦嚇出一身冷汗,要是她說話的被楊寶琪聽到,那就相當的危險,不知道怎樣解釋了。

我著手幫她,不再把話題說下去。重新疊好了那些木炭,再把新的炭精,放在木炭底部的位置。

她就站在我的旁邊仔細看著,由於太貼近的關係,我偶爾會嗅到一股清淡的香氣,在她身上漂過來的,香得令我有點緊張起來。

「大概就是這樣,把火槍拿來。」我邊弄木炭邊說。

「可以讓我試試嗎?」那女生突然問。

「啊,可以,伸進去點火就可以了。」

她拿起火槍,對準炭精,「咔嚓」,不過一會,瀰漫一陣滾滾濃煙。

正常情況下,需要用電風扇或報紙去煽風助燃,不過,若是沒有的話,只能用口吹的方法。

我深深吸了一口涼氣後,便往爐邊的風位吹去。一口不夠,便用兩口,我的吐息,將火慢慢從炭精伸延至周邊的木炭,很快地,火就旺了起來。

「燒起來了,好厲害啊!」她誇讚說。

「妳們是用網燒,還是直接燒?」我尷尬得很,只能轉移話題。

忽然,那個女生笑了起來,走近了來我旁邊,右手伸出一包紙巾遞向我。

「哈哈,你的臉上,沾上炭灰了。」她笑著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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