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繼續這樣過着。

一個星期過去了,岑星辰變成了午飯時間食堂中的一個背影。

「本該如此,不是嗎?」我問自己。卻耐不住心裡空空的,彷彿缺失了什麼。再次搖了搖頭,腳下不禁加快了步伐,好像這樣便能將一切的煩惱和那一點不知名的情緒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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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要哪個餐?」拿著飯勺的食堂阿姨問道。

「啊?」我愣了一下才發現原本長長的隊伍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自己。



「同學?」食堂阿姨的聲音漸漸地變得不耐煩起來,背後的議論聲也變得格外刺耳。

「A餐!」我胡亂地回答著,恨不得快點離開。

拿到手中的餐點坐在食堂最隱蔽的角落裡,才深深地後悔。只見盤中那胡蘿蔔如同一大座山般地坐在白嫩的魚肉上,我挑了挑眉,嫌棄地想把那座「山」移去。

「伊夜?你怎麼叫了A餐來吃?」手中還沒動作,只聽那我逃避許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記得你最恨吃胡蘿蔔了!」

「誰說的?」我不耐煩地瞥了瞥那不請自來的人兒,心中的煩躁更烈。



「你說的啊!」岑星辰彷彿沒有看到我那沒好氣的臉色,自說自話地坐到了我對面。

「我沒有。」我輕描淡寫地笑了笑,低下頭便不再理會對面的那個禍害。

「你有啊!你別忘記我也是跟你同桌的!你跟那個書呆子說話時我都聽見了!」岑星辰不認輸地撇了撇嘴。

「我說岑星辰你哪一個字聽不明白啊?我說我沒有!」我沒好氣地笑了笑。

「那你吃啊!」



我愣了愣,眼神不禁地飄向那可恨的胡蘿蔔。

岑星辰得意地笑了笑,彷彿她已經勝利了,張口變繼續調侃道:「我就說嘛!等等!你!」勝利的笑容被驚訝所取代。

我贏了。

我一邊這樣想,一邊把那令人作嘔的蔬菜塞進口中。剛想把口中之物吐出,但看到岑星辰眼中的驚訝,胡蘿蔔彷彿沒有那麼難以下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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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今晚要和你那個不知好歹地父親吃飯!」

中秋節的兩日前聽到此話的我愣了愣,心中的不安也愈發地強烈。

父親的角色自從我十二歲那一年便不復存在。父母親離異時,他們都承諾要繼續和平地走下去。可惜嘴上說這一套,實際行動起來又是另外一事。誰又不知他們內心裡都在責怪著對方?只是大家都不願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罷了。



「這個家都是被你毀了!」母親怒氣沖沖地埋怨著。

「對、對。都是我的錯。」木訥的父親心不在焉地回覆著母親的話語,語氣冷漠到仿佛被罵的不是自己。

「你就會這樣說!你這個廢人!」母親聽到父親的敷衍後更加地生氣了。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父親抬頭望向暴怒的母親,點了點頭便繼續趴著手中的飯碗。

我無奈地笑了笑,低頭不語。

或許有些事情即使知道,到真的再現在眼前,還是會影響心情吧!

我加速了手中的動作,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座位。



走到天台,房內的罵聲並沒有被厚厚的牆壁所抵去。

嘆了口氣,不想再理會房中的爭吵,但卻又不能忽視那環繞在我耳邊的吵鬧聲。

抬頭再看看那本該亮麗的圓月,現在只覺得刺眼。

多麼地諷刺啊!該是團圓的日子,雖聚在一起,但恐怕各自的心早已封閉,隔了個十萬八千里了吧!

我嘆息著,儘管心中是如此地想永久地待在天台,最後卻還是回到了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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