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好返啲未呀。」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洒進房間,她的臉龐透著微光,在我床邊輕聲問著。


不經不覺又過了兩星期,因那次車禍後的大病,我順勢誇大了病情,就這樣在家躺著。


每日她都會準時叫喚我起床,站在我身旁的感覺不再是寒冷刺骨,反倒是像一道涼風。


若不是我能清晰看見她的容貌…




「咳…咳。」病得似乎比我想像中更加嚴重。若不是我的身體狀況,我都會質疑自己是不是車禍後撞壞腦子,這樣看來不是幻覺,我真的與女鬼住在同一屋簷下。


實際生活下來,只有平淡的日常,鬼魂,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我一直對於食物沒有什麼要求,獨居的我,認為煮食是非常沒效率的事,準備功夫以及事後的清洗碗碟,所花費的時間是我買外賣的好幾倍。




作為學生,我寧願拿著剩餘的時間玩多一場遊戲或是多看一齣劇,我是沒想到…


在廚房裡,劉世檜正在煮早餐,發出陣陣香氣,他拿起一個雞蛋,朝著門口高喊著「你今日想要咩蛋?」


「太陽蛋!」鍾隨心探出頭興奮回應




他聽罷了輕輕敲破蛋殼,一陣清脆的油炸聲音從鍋中傳來,散發出誘人的氣息。 


片刻後兩碟簡單的西式早餐放在枱面上,劉世檜看著超市的收據單。 「知唔知最近啲蛋好貴…明明你就唔需要食嘢。」


「你都唔明白,儀式感係好重要!」 


「況且我身體唔需要啫,但係我心靈需要。」鍾隨心不斷重復吃著面前的食物。


 「明明你可以食我嗰碟,滿足之後我再慢慢食咗佢咪得囉。」 




「而家好似浪費食物咁…」劉世檜心中為著生活費發愁。


「點同呢,要尊重㗎嘛~尊 重,咁嘅話咪好似偷你嘢食咁樣。」


劉世檜叉著一條香腸,遞到他的面前「咁樣夠尊重喇啩? 擘大口…呀」語氣像是餵著小孩吃飯。


鍾隨心避開「我又唔係細路仔…」 有些害羞說著 


「係喎…我哋一陣間玩尋日嗰個!!」鍾隨心兩眼放光 




這幾天也沒有打開個電腦,連電話幾乎也甚少查看,我打開儲物櫃,拿出新買的幾盒桌遊。 「好呀,你輸咗唔準再半夜喺我去廁所嗰陣嚇我!」


晚上的公園,街童圍在一群,凱婷在其中,呆坐在公園看著遊玩設施。


她回憶起那次在酒吧喝完酒,路過這個公園看見余程天默默坐在滑梯…


「Weee~」凱婷滑下滑梯,雙腿鉗著余程天。


余程天顯然被嚇了一跳,他抬起頭,原本還想調皮一下的凱婷看見他雙眼發紅,滿面淚痕,便突然呆住了。「你…喊呀?」




一輛貨車經過,車燈光線掃過兩人,余程天平靜說出「…雪寶?」


凱婷思索了一下他在說什麼,目光轉下看著自己的短裙,臉上瞬間泛起一陣嬌羞的表情,雙手遮蓋自己的短裙,雙腿用力鉗著他的頭顱。「你望乜嘢呀!?」


「抖唔到氣抖唔到氣!!」余程天拍著她的小腿


那天,兩人在公園內一段時間,坐在遊玩設施海盜船的底部。

「點解會落雨㗎…」余程天嘆著氣說


「唔好扯開話題,估唔到你係咁痴心,仲以為你係…」




「狗公呀嘛,我梗係知。」


「我係經常換畫,但係每次我都好認真。」


「聽住先啦,都唔知你呢啲嘢呃咗幾多女仔。」凱婷把手伸向外面,感受著雨點滴在手中的感覺。


凱婷剛想掀開煙盒,便被余程天斥責「Mk小陣啦,你咁樣邊有男人會鍾意。」


「食煙就MK? 我不知幾多人鍾意。」


「我幾肯定佢哋淨係鍾意你肉體,到陣時發現全部都係黑嘅,個肺又黑,個鮑又黑…個心又…」凱婷捉緊了煙盒把他丟向余程天。 


「唔好又打我呀!」余程天下意識雙手擋在前,片刻後依然沒有動靜,他才低下手…


凱婷眼淚在眼眶打轉,她撇過一邊頭「你知唔知你真係好黑人憎。」


「你呢啲咁嘅人梗係唔明,點解我要食煙。」


「啲衫件件都貴嘢,喺邊度都一大堆人圍住你轉,成績又好…親情友情愛情樣樣兼得。」


余程天默默走到外邊,撿起那個煙盒「對唔住。」


「唔使道歉,你講得啱㗎,我係冇人鍾意,我就係咁MK。」


「畀個火機我。」余程天伸手向她 


「你又想搞乜春秋…?」 凱婷發現他擔起了一支煙,余程天接過他的火機,動作熟練點起香煙。


凱婷呆滯了一下「你都會食煙㗎…睇唔出喎。」 


余程天呼出一口煙「其實我好唔鍾意我屋企…」


 佢哋永遠早出晚歸,自我有意識以來,每晚晚餐佢哋都幾乎毫無交流,喺嗰個屋企最親嘅反而係菲傭,佢哋嘅話題永遠都係圍繞住利益、數字。 佢哋關注我嘅都係我嘅成績。


物質層面的確睇落去好光鮮,但係,生活好多嘢都唔應該量化,我想要嘅只係,冇計算冇目的,單純嘅交流…心靈上面嘅交流。


「至少好過物質層面都冇,屋企得一個典型嘅垃圾老豆…酗酒爛賭。」凱婷奪過他手上的香菸。


「其他煙濕曬…」凱婷默默把香煙放在嘴邊。「呢場雨睇嚟有排落…」


「睇唔睇戲?」余程天拿著自己的手機


「點解全部都係愛情片…仲有啲韓劇添。」凱婷劃著他的手機 


「男人老狗…都可以睇愛情片嘅…」凱婷不知為何此刻沒有揶揄他…


「就呢套啦幾應景…我又未睇過。」凱婷指著鐵達尼號 


余程天有些驚訝「咁出名你都未睇過?」


 「我平時淨係睇…動畫。」凱婷有些害羞說著 


「唔怪之得你鍾意雪寶。」


 凱婷一拳打在他腰間上「唔好再提呢兩隻字!」 


回憶截然而止「喂凱婷!諗咩諗到笑笑口呀」 一旁的友人遞了一支香煙給她。


「話說之前嗰個潮童佳對你嗒糖喎…你諗住點?」


「冇咩點,唔關我事。」 凱婷擺手拒絕


「藍田佳少? 聽講條友好有米㗎喎,個樣都唔差,你之前唔係話鍾意啲類型㗎咩。」旁邊的友人拿起手機看著他的社交平台帳號。


 「藍田佳寶我就知,就算係惠康百佳都唔關我事。」 


「今日有啲事走先。」凱婷拿起自己的手袋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