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啷」校工推開沉重的木製門,鈴鐺清脆地響了兩聲。


幽靈校工靜靜地走進去,站在門口觀察著這個異常平靜的環境。


他看見一個年輕男子拿著玻璃杯,老人校工不禁感到好奇,他是否走錯門了。


他徐徐地走到台前,那位年輕男子轉過頭來,微笑開聲問候。



「終於見到你啦,福老伯。」


老人校工看著四周,一臉不可置信,彷彿在說「這裏跟我想像很大出入。」 


年輕男子有些尷尬表示「一陣有人會同你解釋,你先喺度休息一陣。」接著一杯金黃色的液體被放在他面前,校工用手輕輕抓住杯子,靜靜看著杯中。




「呢杯係孟婆湯…?」


年輕男子搖搖頭「只係一杯普通嘅茶」 在他從容的容面底下,心中卻是想著。

「究竟呢個時候條友去咗邊度…! ?」


當晚,劉世檜的住宅外,厲鬼專注地四處搜索附身的目標。天色漸暗,一位穿著純白長裙的少女走出社區中心,厲鬼發現她有著艷麗的皮囊和陽氣極其薄弱,霎時被她吸引,心想著若能奪舍,必定大有所用。




「又嚟做義工真係辛苦你啦,常小姐。」社區中心門口,一位男性工作人員向少女致意。


「又嚟喇,叫我日羲咪得囉。」 日羲手拿一袋清潔用品和公事包,簡單地回應了他,接著檢查手錶,匆匆離開前往酒吧工作。


「又遲咗…要畀毛脉話我啦…」日羲搶著經過一條漆黑的小巷,並且不停地整理自己的穿著和發型。


路過後巷的鐵門倒影,她停步下來整理著自己的水母頭。


忽然她注意到倒影出現一個紅衣的身影,她猛然轉頭,便遇見了頭髮凌亂的女厲鬼。




「…阿妹你唔好彩啦!」說罷女厲鬼猛的撲向日羲,猙獰的雙眼緊盯著目標。


 日羲瞧了一眼自己的紙袋,緩緩從當中抽出了一把雞毛掃。


「雞毛掃!?哈哈哈」女厲鬼肆意地大笑起來 


下一秒,日羲向前揮出雞毛掃打中女鬼的面頰,她隨即發出慘叫,驚恐地後退。


 日羲俏皮地伸出舌頭,笑笑地說著「邊個話畀你聽…呢支係雞毛掃?」




「死靚妹…我要令你不得好死!」女厲鬼怒髮衝冠絲毫沒有註意到自己盯上的這位女孩,此時此刻身上陽氣源源不斷散發出來。 


「你夠膽?」一股戰慄的氣息從厲鬼的身後散發出來「唔好以為靚女就大曬…」一把男聲說道 


「你係幾時…」厲鬼回頭一看只見一位全身黑西裝的男人從暗處緩緩步出。


伴隨著不知何處而來的鎖鏈聲,女厲鬼冷靜下來才發現異樣,自己不知何時竟然絲毫沒法動彈。


「毛嘜~你嚟接我呀」日羲開心地揮著手,朝著毛月永走去。女厲鬼察覺到他的手上居然憑空多出了一個燈籠,並且另一端連著的鎖鏈不知何時已經束縛住自己。




 看著眼前平排而站的兩人,女厲鬼不寒而慄,他們手上的武器散發著陰沉的綠光,此刻女厲鬼彷彿意識到什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一黑一白…」 女厲鬼奮力掙脫燈籠的束縛,鎖鏈傾刻間化作鐮刀。


「你頭先隻污糟手,仲諗住掂佢?」毛月永說罷鐮刀劃過,女厲鬼雙手被斬斷。


日羲攬著毛月永, 女厲鬼不敢置信跪在地上,只能歇斯底里地笑著說「白無常… 呢個毛都未生齊嘅死靚妹!?」


日羲聽見後微笑著走上前,高舉手上的雞毛掃相比剛才更猛烈的揮打暴雨般落下。



「惡鬼,你作惡多端,先係不得好死嗰個!」 


「仲有…你先係死靚妹。」聽著女鬼的哀號,毛月永只能轉開視線,額頭不禁冒出冷汗。


事後日羲撒著嬌走上前「毛脉,你頭先好型呀。」


 忽然間語氣一轉「頭先話,唔好以為靚女係大曬…係咩意思?」


 「你覺得佢好靚女? 定係覺得我唔係大曬?」日羲抬頭笑裏藏刀看著高她一整個頭的毛月永。


 毛月永一陣無語「咁梗係你最靚,無論外在定係內在。」 


「但係你唔係大曬…因為你係我㗎。」 毛月永低頭在她耳邊說著,隨即像是摸著小貓般撫摸著她的頭髮。


日羲的笑容變得單純,親吻了一下毛月永的臉頰,最後恢復到平日的表情。

「虧你說得出口,你幾時會開始講埋啲咁嘅嘢…」


「最近去咗睇戲劇…Um唔係,係韓劇,裏面啲人都係咁。」 毛月永面無表情說著 


「 唔玩喇,夠鐘返去做正經嘢。」 日羲走在前方 


 毛月永輕輕一笑「嗯,行啦。」 


酒吧的員工門,毛月永以調酒師的身份來到了校工面前。


「抱歉,令到你久等,我係負責接待你嘅黑無常。」


 校工笑笑表示不介意,只是想不到死後居然是來到酒吧,日羲亦都以侍應的身份來到他的身邊。「場景會隨你心境轉變,我哋嘅身份都係,呢一刻我係白無常,都係你嘅接待員。」 


 說罷只是眨眼的功夫,周遭環境就變作茶館,兩人的衣服亦由一黑一白的西服變成棕色的圍裙。「咁就好喇,其實我唔太鍾意酒吧。」 


 「你今次想揀乜嘢做你嘅孟婆湯?」毛月永說著 


「咩都得?」校工問著


「咩都得。」白無常微笑著說 


「會唔會有大禹嶺茶?」


「當然」毛月永在彷彿無限長的櫃中尋找 


「但係呢啲嘢唔係應該孟婆…」校工有些困惑地說 


「有啲嘢形式唔同,但係本質都係一樣。萬物都會轉變,當然陰間都唔例外。」


校工只是一笑「感覺呢度我好似嚟過好多次,辛苦你哋啦…」校工把茶一飲而盡,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今日又做完嘢啦~」 日羲伸伸懶腰「話說我發現咗個好奇怪嘅事!」


毛月永停下了手頭上的動作「好奇怪?」


「之前入過嚟嗰個女鬼,就算我專登去睇生死冊…都搵唔到關於佢嘅資料。」 


「鍾隨心…總係好似邊度聽過…」日羲接著說「唔通又係死結造成嘅…? 總覺得成件事越嚟越複雜。」 


「毛嘜?」毛月永背著日羲,緊皺眉頭沉思,片刻後才笑著說


「放心啦,我會搞得掂。」 


「點解你可以又死?」遊戲頻道內隊友向劉世檜提出疑問,睡醒的他玩著遊戲發洩,但似乎並沒什麼效果。 


「你個mon係咪壞咗,點解淨係得黑白?」鍾隨心坐在一旁補刀。


劉世檜大口喝著手中那碗粥,接著語音說道「我唔係死,我只是還沒生!」 


「白痴。」鍾隨心輕輕一笑,在一旁靜靜看著他,見他不停的咳嗽,便不禁思索著他叔叔的說話。


再留在他身邊的話,他會有生命危險,想到這裏她頓時黯然失色。


「…白痴。」鍾隨心輕聲再說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