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息時間,李彤匆匆來到5A班房,卻未見劉世檜的蹤影,但聽到身後走廊上兩個熟悉的聲音。


 「我再幫你約佢出嚟玩啦,放心交畀我。」凱婷用力地拍了自己的胸口兩下。


「你本身就冇乜滯,再拍就凹㗎喇。」余程天回應 


凱婷開玩笑地說「你講咩呀,如果你知我邊個一定唔夠膽咁樣同我講嘢。」接著她用雙手揉他的太陽穴。




 余程天慘叫捉著她的手,然而轉角處卻看到李彤的視線,他立刻推開了凱婷。


凱婷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看起來眼神有些黯然失色,但很快又恢復了活力,馬上喊著 「YO,彤彤」


「劉世檜呢?」聽見李彤的詢問,凱婷瞄了一眼余程天。




「啱啱畀老師叫走咗。」 余程天雙手握緊了一下,細微的動作被凱婷看見。


凱婷走到李彤身邊「你搵佢做咩呀?」


現在的鍾隨心坐在圖書館的某個角落,李彤帶了她到這個安靜的環境安撫自己的情緒,李彤嘗試與他溝通,但畢竟兩人也不懂手語,所以她希望找到始作俑者。




李彤面對眼前的兩人組織著如何回應,在兩人眼內卻是在掩飾什麼,忽然她靈機一觸「通靈紙! 張紙喺邊? 」


關於靈異的東西,余程天少了一些忐忑「應該係教員室…Miss秋仲未畀返我呀。」 


「彤彤,你唔係想…」 李彤連忙走到教員室,兩人便在後跟上


 聽到想要偷進教員室拿回通靈紙,凱婷有些冒冷汗「你嘅人設唔係咁㗎喎。」


 余程天被叫了在門口外放風,秋老師桌子沒人,而且很近門口,因此只要走進一個身位…




  李彤蹲下來,在桌子四處尋找,凱婷在一旁緊張地看著教員室內有沒有老師察覺到。


「搵到…」李彤找到被夾在底的通靈紙,緩慢把它拿出來,不料上方的雜物失了重心,一些書籍文件夾傾倒下來。


如此大動靜讓周遭專注工作的老師們也抬頭注目,看著在書堆裏的李彤,其中一位男老師表情嚴肅問著「點解你會喺度?」


凱婷連忙擺出壞笑的表情,老師的目光轉而在他身上「笑乜嘢? 你哋兩個做緊咩?」  

李彤剛想開口說著 「唔關…」她想說著不關凱婷的事

 



凱婷連忙開口「冇呀,我叫佢幫我攞返包煙咋嘛 。」雙手擺頭一部囂張跋涉的模樣。


「你出返去先。錢凱婷!你留喺度。」凱婷打眼色表示不用擔心,讓李彤安心離開。 


「你知唔知自己做緊咩,你而家係做緊害群之馬。」男老師叉起雙手,輕蔑地註視著錢凱婷。


「大家咁話啦,佢跌低嗰陣你第一時間都唔係關心佢,你關心你自己咋嘛,教畜。」


「錢凱婷!你仲敢駁嘴? 淨係識得畀麻煩我。」




同一時間社工室內,劉世檜坐在梳化喝著熱茶,秋老師刻意買了壽司回來,兩人平排而坐。

「劉世檜,唔使覺得會麻煩我,你最近有咩問題都可以同我講。」 


劉世檜並沒有開口,秋老師依舊自說自的。


「感情問題,都可以同我講,雖然學校唔容許,不過我唔會講出去,我保證。」


「你最近行為真係有啲異常,作為你班主任,我都有責任了解一下…就當係敷衍我,隨便講啲嘢好唔好?」秋老師說著,臉上帶著關切的表情。


「我冇拍拖,只係同一個朋友嘈交。」劉世檜回應 




「點解嘈交嘅?」秋老師的語氣很柔和,似乎想讓劉世檜敞開心扉。


「可能因為我哋係兩個世界嘅人…」 劉世檜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


「佢係呢間學校嘅?」 秋老師好奇地問。


「唔係, 我嘅意思係佢系一個好遠嘅地方,每日都見,但係總有啲嘢唔可以即時做到。」


「…」


秋老師仰望天花板「 聽你咁講似係異地戀,要面對嘅嘢的確好多,就算好多大人都未必處理得好好。」


「文化,生理時鐘,距離…可能佢嘅決定係啱嘅。」秋老師站起來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 我知道, 但係我就係唔想同佢斷開連繫, 有樣嘢佢鬧得我好啱。」


「 佢想我幫佢處理一樣好重要嘅嘢, 但係我唔敢去做, 因為我驚做完之後, 再冇藉口搵佢。」劉世檜言語間有些內疚。 


「如果你真係鍾意佢嘅,應該嘗試搵下 維繫你哋兩個關係嘅解決方法。」


秋老師拿出一幅禪曉畫,接著說道「只係希望收穫,或者只係希望付出,呢段關係就唔平等,雖然唔知佢哋嘈乜嘢,但係遇到矛盾嘅時候,最緊要搵到折中嘅方法。」


 「至少嘗試過,即使結果未如理想,我相信過程,都總會讓你驚喜。」


 「你睇下呢一幅係我第一次畫嘅畫,啲線歪嚟歪斜,好似小學生作品咁。但係禪繞畫重視嘅係過程,不計結果。好似我哋人生咁,人總會有一死,死之前我哋不斷努力,最後我哋可能咩都冇,但係過程我相信會刻入我哋靈魂深處。」 


「 如果可以, 最緊要係理性溝通。」


「好似講得太多佛偈哲學,有冇悶親你呀。」秋老師輕輕一笑 


劉世檜回覆「…冇」 


「唔知點解你令我諗起一位朋友,佢同佢鍾意嘅人都係相隔咗好遠好遠,佢一直停留咗喺原地…甚至想返轉頭,甚至想去搵佢…」 


「最後佢做咗醫生,為咗其他人唔會好似有佢咁嘅遭遇。」 


「我想講嘅係,最後結果點樣都好,都要向前行,如果一直回憶過去,咁樣一世都逃離唔到。你一世都會活喺過去!」


劉世檜聽到他這一句,有一種莫名的感觸。


輪迴之間,在塵世又名為陰曹地府,一道門悄然而現,黑無常被召喚而來。周遭空無一物,寂靜得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他皺起眉頭,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就在這時,一道虛響之音響起。


「 輪迴之間嘅言語,都會變誓約,你可否記得?」


毛月永沉著回答道「當然。」


「你疏忽導致嘅因果死結,隨著時間流逝,已經越來越緊。」虛響之音繼續說道。


「喺下一次變動之前係你最後嘅機會。」


「若然做不到…」


「便永遠斷開與白無常的因果關係,我記得。」 毛月永恭敬的低下頭 



毛月永微微皺起眉頭,他知道自己所面臨的問題有多麼嚴重,但他也知道,這是他必須要面對的,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完成任務。


「解開死結只係差最後一步,只係有啲意外嘅因素…我擔心會影響結果。」 


「一個生死簿上,不見其名的女鬼。」 


「現在你只要專注你應該要做的是便可。」


 「遵命。」毛月永回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種不安的感覺,儘管命數已定,他亦不敢怠慢。 


空間中憑空多出了數顆烏黑的藥丸以及接下來的死者名單,毛月永把這些丸子收入囊中


「今次我一定會完成。」他緊緊捉著死者名單,打開大門回到屬於自己的小酒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