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幾條女嘅瘋狂往事》: 11.7

模糊的眼眶中，看到的是滿螢幕的未接來電通知，悉數來自聯絡人「媽咪」。

「拿，呢度，乖乖地望住。」阿森把電話鏡頭對準我。

在我猶豫不絕的時候，電話已經十分高效地解了鎖。

「噫，乜仲有咁多得意嘢㗎？」阿森拿著電話挨在門框，興味盎然地說道。

「你想我點都得，唔好搞我屋企人。」我茫然地吐出這句話。



阿森仍全神貫注盯著電話螢幕，對我的話漠不關心。

看著這頭視人命如無物的怪物，我大聲嚷道：

「喂！聽唔聽到啊！」

一開口，嘴巴裡面馬上傳來難忍的劇痛，臉頰被踢中，裡面的嫩肉撞在堅硬的牙齒上，形成了更嚴重的傷口。

「哈哈，你等等......」阿森輕輕把食指抬起對著我，等了好一陣子，亮出一臉豁然開朗的笑容：「原來係咁，真係人不風流枉少年，不過你似乎就風流得滯喎，一邊同Crystal小姐正式拍拖，另一邊同Tiffany小姐仲余情未了。」



阿森向我展示電話昨晚到今早的訊息通知，電話顯示現在是清晨六點，手指滑動，早上母親的未接來電通知被拉了上去，出現在眼前的便是昨晚Crystal和Tiffany的訊息。Crystal對於我沒有回覆訊息有點牢騷，而Tiffany則是被慾火焚身，夜不能寐。一個為情，一個為慾。

「你睇下Crystal幾咁著緊你，再睇下Tiffany幾咁緊火。」

阿森面容輕佻地笑道：

「我地屋企個大小姐反而係啲咁出乎意料嘅關係，你話我點估到你地啲後生仔咁識玩呀。咁睇嚟之前又真係冤枉咗你嘅，仲以為係你阻住婷婷，搞到佢唔想出國讀書。你都算唔好彩喇，之不過依家就木已成舟，我都冇辦法幫你喇。」

「你想點都得，唔好搞佢地。」我萬念俱灰，妥協道。



「咁咪聰明咯，不過如果比我發現你出古惑，到時就唔好怪我喇。」阿森收起笑容，眼神剩下嚴肅：「你要做嘅嘢好簡單，幫我同佢地講，話你要入兩個禮拜籃球camp，睇你whatsapp個籃球group，之前你都去過幾次㗎，一於就咁樣同你老母講返，果兩條女你自己睇下點氹掂佢。至於婷婷果度，我諗你唔搵佢，佢都唔會再搵你㗎啦。」

「你想我點同佢地講？用電話？」

「打電話講就唔好喇，打字又應付唔到你老母，同你老母就錄音喇，其餘就打字，都係果句，你敢玩嘢嘅，到時就唔好後悔。」她話中透露出來的自信，是看準了我不敢耍花樣。

「要你依家講嘢就難為咗啲嘅，我下晝再返嚟搵你。」

我只黯然地點點頭。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很快，聲音的主人出現在門口，腳踏高跟鞋，身穿一襲白色貼身短裙的便是昨晚的女人——阿森的原配，也許還是作案的拍檔。

「哇，搞咩呀，乜打到人成面血㗎。」她這樣說道，但卻也只是冷冷望著，似乎關心的不是我臉上的慘況，只是不想看到噁心的血污而已。

「成早流流著到咁，想引邊個啊？」阿森淫笑道。



那女人偷瞄了我一眼，又一臉風騷地看向阿森，小聲說：

「人地又要試下高踭鞋。」

阿森聽罷，輕摀著那女人的耳朵，笑吟吟地向她耳語。

那女人聽罷後，模樣嬌羞地拍了拍阿森胸口。

阿森假意咳嗽，清了清嗓子，對我說道：

「未肚餓住呀嘛？」

阿森見我沒有搭理，表情一臉無所謂，轉身打算離開。



死也要死得明白，我叫住阿森，問道：

「等陣！你係點發現我㗎？」

阿森回頭淡淡笑道：

「婷婷媽咪返嚟果陣，盞車頭燈照曬你成個人形輪廓出嚟，我一開始都以為係賊仔咋，點估到係你。」

她戲謔地嘆了口氣，瞧了眼身旁的女人，繼續說道：

「如果你聽唔到我同佢嘅對話，又或者我地冇講到出嚟，我都仲會放過你，不過既然你聽到曬，咁就唔怪得我啦......」

我心中一凜，暗自嘆氣，同時對她的城府之深和心理質素之高感到駭然。

「我呢我呢？我都有出到力㗎。」那女人搶話嚷道。



「叻喇叻喇，好彩你都蠢唔曬，聽到「空氣清新劑」都識得即刻上車拎枝噴霧過嚟，算你記性好喇。」

「哈哈，緊係喇！有默契㗎嘛。」那性感的女人掩嘴笑道。

阿森摸摸她的頭，視線又移回到我身上，像是要說完剛才被女人插嘴而沒能說完的話：

「有啲嘢真係唔到你唔信，一早整定㗎喇。」

門一關，腳步聲漸行漸遠，從他們發出聲音的回饋判斷，我應該身處這幢建築的一樓或二樓。這座在了無人跡的荒郊中的建築，慢慢沉寂下來，只有屋外的小鳥還在嘰嘰喳喳叫著，清脆的聲音和幾縷陽光一同送進屋內。光灑落在蒙了一層灰的地板上，空蕩蕩的房間就只剩下四面牆和挨著牆壁頹然坐下，形如枯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