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緹雅上力量分岐點在於進階與否,戰氣轉化、神源洗禮、魔力震盪,在各式力量充斥的大陸上,這三項指標是人類一族修習最多的力量,尤以戰氣為最,戰氣不像另兩種力量有著信仰和天賦限制,騎士、獵魔人、遊蕩者等大都修練戰氣,而戰氣修練達到一定程度,憑著自身天賦和努力,就有可能轉化成擁有另類性質的力量,轉化後不一定強力於一般戰氣,但有名號以及強者級以上的存在,幾乎都是能活用自身戰氣轉化後特性的老練戰士,少有例外,這也是為什麼戰氣轉化成為力量象徵的分水嶺。

而派迪特又是其中佼佼者,不止完成戰氣轉化,還擁有國家承認名號,這是曾作出重大貢獻者或傑出戰績者,才有資格得到的極高榮譽,又或者是像頂級罪犯般,犯下窮兇惡極大罪者,才會有那負面名號。

這些被請來的外來獵魔人也不是傻子,能在這險惡環境中與兇惡魔物抗衡都不是簡單人物,更不用說對人戰經驗,也許還更加豐富,畢竟他們除了與魔物作戰,還要時刻提防隊友與令人厭惡的遊蕩者暗襲,

所以當空氣模糊異狀一出,除了奴隸外,所有獵魔人和士兵都護身後撤,「碰!」的巨響一聲,以派迪特為中心點的暗紅戰氣如同塞滿炸藥般大爆炸,近身奴隸無一倖免屍骨無存,被強大力量崩解無形,只餘一片血紅碎肉在地,就是提早防禦的眾人也被炸的氣血洶湧,臉色一片慘白。

「操,這個戰氣也太霸道了吧,暗紅色...這是什麼性質的力量呀!」賈瑞爾心中微訝,腦中電閃數個不同可能與應對方式,心中已有定策,立刻下令道「不要給他回氣時間,我們人多,輪流上耗也要耗死他!」





賈瑞爾並不是光說不做,他自已也是傭兵,知道這些獵魔人惡劣習性,不給他們些希望是不會有動力的,爆炸濃霧正散,他覷準派迪特回氣時間,抽出腰間厚刀,閃身至霧中人影一旁,刀勢如快若閃光攔腰斬去,人影一刀兩斷!

空蕩無受力著點,賈瑞爾心中一驚,暗叫聲「不好!」身側同時沈重壓力襲來,他展現出老辣經驗,腰間出力一扭順著刀勢去向,小躍空中急轉迴身,回馬槍似的旋轉一刀正好砍向來襲者鐵拳,暗紅鮮綠戰氣交火,高下立分。

甫一碰觸,賈瑞爾臉色丕變,一股超高頻率的震動從刀拳交錯處傳來,霸道狂猛力量震的雙手頓時劇痛不已,手掌握刀處迸裂鮮血噴射,險些厚刀脫手而出,並不是對方戰氣強出他許多,而是特性太霸道了!

難怪對方一身包覆重甲,難怪對方將手中武器丟掉,那承受不住高頻率震動的武器反而是累贅,他全身上下就是最強悍恐怖的武器了!

交手瞬間思通這一切,賈瑞爾藉勢就要後退,但派迪特那可能放他離開,重甲身影早已貼身靠近,左腳微屈馬步,右拳緊貼腹側,以腰力帶動全身,由下至上,一拳對準他胸膛狂猛轟出。





剛剛對方當未回滿氣的一拳,就讓他狼狽不己,這下蓄勢擊中必是一拳兩洞,就算以刀護身也無用,不過交手兩招便危機臨身,賈瑞爾驚懼之餘更是不甘,他不願意像個小角色般死去,低沈嘶吼一聲,手中厚刀綠光閃動,與拳勢相反由上而下直劈對方面部,那是唯一沒有防護之處。

看到對方無賴似的要同歸於盡,派迪特不怒反笑,右半側身向前,拳勢收回高舉擋下這搏命一擊,同時右腳矮身一踢,重重踢在賈瑞爾小腹上,使他倒飛出去在地上連滾幾圈,直撞上圈外獵魔人才停下。

這幾下攻防快若閃電,且又在沙塵中,圍觀眾人還沒來的及看清,只見紅綠戰氣交錯,賈瑞爾便如破布般被踢飛,口湧鮮血,小腹處護甲如同被分解般寸寸碎裂,臉色慘淡,而自沙塵顯現出的重甲人影,卻是冷肅臉色上帶一絲嗜血嗤笑之意,讓人看的更是心驚。

「別慌,他的戰氣厲害,不要跟他近距離交戰,拉開距離,用弩箭射死他!」賈瑞爾在攙扶下勉強站起,他連眼耳都開始溢血,那暗紅戰氣特性實在太厲害,連他的毒性戰氣都無法入侵,只有直接擊傷派迪特才有機會毒倒這個雄獅。

眾人得令立刻再後撤,抽出身上各式機弩,連珠炮箭似的自四面八方散射而來,派迪特見狀,身前立起數道暗紅屏障,但箭雨如潮,不少飛箭穿隙而來,他雖然一身重甲,也禁不起這樣輪翻箭射,後方士兵見隊長背後空門大露,抱著畏懼之心終於動手了,數柄長槍依然照往日訓練,迅速而準確的直刺背心幾大要害,諷刺的顯見受訓精良。





無法回防的派迪特扭身閃避硬生生吃下背後偷襲,長槍精悍配上士兵大力,重甲也有些碎裂,更甚者有的地方鮮血緩緩流出,眾人心中大喜,自開打以來幾十人對一人,反而被壓的死死,如今雄獅終於見血,弩箭長槍更是不留情的攻擊。

一旁愛麗絲見戰況危急,皺眉的向帕奇茲「會長,派迪特隊長雖然厲害,但一人獨對五、六十名戰士還是太勉強了,是不是該幫幫他?」

她隱約知道這次外村異變是另有幕後黑手,見到那些被影響癡呆或負面心理操控的人,她也很擔憂敵人強大,現在能保留一分實力是一分,更何況這鐵血雄獅果然不負名號,若是給她足夠時間以暗襲的方式,她自問也有七、八成把握能傷那個精英獵魔人,但這樣硬抗數十人,還重傷對方逼得他們無法近身對戰,只能說派迪特實在強悍。

跟場中奮戰重甲人影同樣白髮的老人,他只是瞇著眼,毫無在意的笑道「不急不急,兔子再多也只是一群兔子,獅子的鬃毛又那是他們可以亂撚。」頓了頓,他轉頭看向學堂,喃喃自語道「倒是那群外族,怎麼會發生這些事情,以他們的實力和心性,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被邪惡力量所影響,是中計了嗎?還是他們原本就被罪犯算計了...」

愛麗絲聞言俏臉微緊,臉上頓時失去血色,與印記對照更顯慘白,若除去印記,她其實也是個清秀美人,那禮拜堂慘狀實在駭人,說是魔物屠殺都不為過,脊椎被抽出吊起者,更是赤祼祼的血腥手段,只為了折磨對方至死,雖然獵魔人中,有人認出那個被虐死的同伴是尼克,知道他這幾天犯下不少殘忍案件,但他痛苦掙扎求死模樣,還是令所有人心裡沁入絲絲涼意。

被帕奇茲一行惦記的外族,他們依然緊守在學堂四周,注意著戰況,只是不時有人來回奔走,似是在傳遞訊息,旁觀兩群人,雖然不像場中激戰氣氛,但亦有股暗流湧動,他們都知道,不管如何情況都很不妙。

派迪特所在處激鬥爆裂聲不斷,獵魔人和士兵雖然從來沒配合過,但雙方都是經驗老練,自然而然成漏斗型陣式,前半月後半月,將所有攻擊線交錯在派迪特這一點上,後方士兵再以長槍遠刺,不容易被誤傷。

見派迪特節節敗退,情形越見糟糕,愛麗絲不禁懷疑身旁老人是不是判斷錯誤,一邊休息已久的賈瑞爾也調息過來,雖然這些獵魔人身上裝具齊備,但弩箭畢竟備量有限,幾輪射下,派迪特雖顯頹勢,但他很清楚就算箭射空,也無法擊倒這頭雄獅。





他雙眼緊盯派迪特,全身戰氣不斷蓄積,只要讓他一刀破入重甲,特有的毒性戰氣入體,那雄獅就是再兇猛也會乖乖倒下,所以他在找尋機會,一刀得手的機會,示意眾人逐漸縮小包圍網,他混身其中不斷遊移。

隨著最後一波弩箭槍擊開始,攻擊更加密集,獵魔人和士兵們也開始見汗,這樣猛攻都殺不了眼前人,而箭矢就要沒了,到時候再拿什麼壓制他呢?突然奇蹟一箭穿破暗紅障壁,直貫重甲接隙處,強矢勁力帶的派迪特身形不穩,後方士兵抓緊機會長槍直擊腳膝窩,一去一往間動力使的派迪特單膝著地,身形大亂!

後方士兵們趁機將長槍緊壓他肩上,讓他一時之間動彈不得,賈瑞爾雙眼一亮,全身綠光乍放,緊握手中厚刀衝至派迪特身旁,全力橫斬誓要讓他身首分離,要得手瞬間,賈瑞爾心中突然一喀,他看見派迪特笑了,那個笑容他很熟悉,因為那是算計得逞後的笑容,他也常有。

刀身及首一剎那,派迪特順著長槍重壓主動低身,身上暗紅戰氣湧動,全身全力向地面撲擊而去,「碰!!」的轟然爆炸巨響一聲,連遠處學堂那都感覺到一陣搖晃,現場頓時再度塵沙飛揚視線不清,發覺自已靠過近的獵魔人和士兵們急忙後退,但身處一片迷茫中的賈瑞爾就沒這麼好運了。

當他看到那一笑時,就有不妙感覺,身處震央中心的他才勉強穩住身形,沙塵中一道暗紅戰氣已經直擊而來,賈瑞爾極力閃避,但兇猛戰氣來的突然快速,仍擊中肩膀,一陣摧枯拉朽破碎聲音,他看見自已整個肩膀化作血肉碎散,驚慌劇痛讓賈瑞爾不禁長聲哀嚎。

「不要殺我,不...」求饒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手掌已經覆蓋了賈瑞爾所有視線,強大的力量將他騰空『握』起,鐵甲觸面的冰涼感讓他恐懼,後面指力傳來的強大壓迫更是讓他膽顫,他只能斷斷續續的道「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可以幫你..」

當煙塵散盡,所有人看到的便是這一幕,派迪特高高握著賈瑞爾的頭,他爆碎肩膀處不斷噴血,斷臂連刀飛至遠處,鐵血雄獅只是轉身回視目瞪口呆的眾人,冷酷的笑道「這就是作亂的下場!」說完,暗紅戰氣驟發,賈瑞爾頭顱如同爆碎西瓜般,紅白濺散,只餘倒下身體不斷抖動。





全場一陣靜默,不知誰先反應過來,一聲驚呼「跑啊!」獵魔人們轉身四散跑開,派迪特已如猛虎出閘衝入人群,暗紅戰氣所到之處無可披靡,哀叫慘呼一片,有想趁勢反擊的也不是他一擊之敵,幾個趁隙要溜走的,也被不知何時形成包圍網的帕奇茲一群人攔下,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反而是偷襲的士兵們個個面露死色,或跪或坐顫抖著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旁精靈們厭惡神色中帶著一絲恐慎,反而是獸族人個個激動雀躍,若不是要固守學堂,只怕早想加入戰局。

混亂場面沒有持續很久,不論是派迪特還是帕奇茲都心裡有數,不安因素能消除多少是多少,下手不留情面,這些心懷詭胎的人都全部處死,當戰鬥結束時,聖潔修道院裡除禮拜堂外,又多了一處屍血橫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