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在球場上的邂逅: 第九章 夢想歧途
每個時代，都總會有人問，人的夢想可以有幾大？
一千多年前，人會夢想着和平的世界。幾百年前，人會夢想高端着的科技。一百多年前，人會夢想着自由與解放的國度。到了現在，人會夢想平定安穩的生活。
人的夢想可以有多大？
答案是無限大！
無論你只是夢想住上車上樓，抑或是為國為民。只要你敢於去想，敢於去做，那怕你的夢想再大，亦不是遙不可及。
於是乎，我們見到在歷史的長河當中，人們往往都會為自己的夢自己的想留下一點點的光輝。
因為敢於去夢，我們見到瓦特的蒸汽機。因為敢於去想，我們見到萊特兄弟的飛機。因為敢於去夢，愛迪生發明了電燈膽。因為敢於去想，馬丁路德金讓人們看見了平等。
由上一兩個世紀開始，我們走上了一個夢想爆炸的年代。
我們的口邊，時常都會掛着一些看似不設實際的所謂夢想。為着不同的理念，不同的信仰，我們會在夢想的歧途間分道揚鑣。
是故，當兩個人們的夢與想無聲地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會產生一點點的分歧。
但說到底，人各有志，和而不同，是世界運行的金科玉律。
到頭來，只要忠於自己，不要摒棄自己的夢，那就足夠了……
第二天，晚上，在家中，我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
去倫敦？不去倫敦？兩個念頭讓我十分困擾。
這看似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亦是大家對我的實力的認同。但是，我昨天說我想去倫敦，真的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嗎？
不……
是為了樞晴，是為了在倫敦的樞晴。
是的，足球是我的夢，樞晴亦是我的夢。當兩者一起走到我身前，我不是應該高興嗎？
為甚麼，如今我卻會躺在這裏搖擺不定。
也許……
其實我真的有那麼喜歡足球嗎？
我拉上了領帶，看着鏡中的自己，感到十分的迷惘。
我，到底是為了甚麼而生活？
「星，你這是要去哪？幹嗎拿走了我的西裝？我後天還要再穿啊！」我走出房間，只見父母都在客廳內，嘗試努力地拉高亞視的收視。
「喔……對了，爸爸媽媽，我想和你們談一談，要是……我不再繼續學業，可以嗎？」
「你說甚麼？」媽媽放下手中的遙控，轉頭看着我。
「我說，外國有球會看上了我。等會兒，我將會去和他們的代表面談。若果成事，我將會前往英國踢球。」說完後，我別過臉去，看着牆上的鏡子，不敢直視雙親。
不是因為怕他們會罵我，而是，我根本都不清楚自己想作出甚麼樣的選擇。
「但是你辛辛苦苦，寒窗苦讀了十多載，就這麼要放棄了嗎？我們供書教學，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你。將所有夢想所有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現在你一句說話，就要將一切推倒重來？」媽媽開動了戰鬥模式，一股怒意慢慢流出。
嘿……還真夠煩的，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分歧吧！
「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你知道這是多麼人一生的夢想嗎？現在，我可能是全港的第一個啊！」
是嗎？我一直都在努力地說服自己，給自己一個解釋的理由……
「我管你他媽的甚麼第一個！就算你是全世界唯一又如何，我是你媽你就要聽我的。當足球員有甚麼好，又危險又不穩定，你看看那個阿晨的爸爸，最後有甚麼樣的結局？」
「你怎麼可以這麼盲不講理。我也有自己的夢想有自己的理念，為甚麼卻偏偏要全聽你的，走你想我走的道路？」
然而，我想走的道路……又是怎樣？
「你！你！你還說……信不信我……我打死你……你……」媽媽紅着臉破口大罵。
通常，根據看了多年無線劇集的我的認識，這樣下去媽媽很快便會心臟病發或中風暈到。
也許是爸爸都想到了這一點，又也許他是真的已經作出深思熟慮，他決定做點甚麼去阻止悲劇發生。
「好了，別吵喇。星，你先去談談吧！回來再看看怎麼樣。」
聽到這句，我連忙乘着媽媽未回過氣來，閃出家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留下客廳內爭吵着的聲音。
站在木門的另一邊，將背靠在牆上。
很亂……一切來得太快，我根本未想好，未準備好去做決定。
這……
真的是我想走的路嗎？
此刻，站在酒店的大堂內，我和西裝骨骨的阿晨看着手錶，等待着紫瑜的出現。
媽的！快八點了，她還未到，打電話又找她不到，這下可怎麼辦。
正當我們急得像鍋上的熱螞蟻時，只見在酒店內的迴旋樓梯上，紫瑜走了下來。
「喂！你們兩個，怎麼還在下面，我不是跟你說過在上面餐廳等嗎？快點上來吧！」
我和阿晨連忙拾級而上。只見紫瑜今天晚上穿着一件連身的米白色晚裝，踏着一雙金色的高跟鞋，笑起上來活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公主似的，十分漂亮。她還噴了一些薰衣草香水，大方得體卻又保留着青春的味道，還真叫人心動。
走進餐廳內，只見雲加已坐在角落裏，向我們揮揮手招呼我們過去。
雲加為我們準備了豐富的菜餚，有名貴的黑松露，新鮮的生蠔，嫩滑的牛排，陳年的Chateau Haut Brion……這可算是我一生中吃過的最奢華的一次！常聽說雲加是一個吝嗇的人，看來都只是些道聽途說罷了。
放下刀叉，雲加清了清喉嚨。嗯……要進正題了。
「謝先生，我們現時的二三號門將都有離隊之心，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希望你能給予我們幫助。狄先生，你是中路的帥才，希望你能夠助我們增加中場的力量。」紫瑜點了點頭，示意雲加說下去。看到我們沒有反應，雲加繼續說。
「不知道你們是否聽說了，這次的轉會費已經談妥，兩人均是四百萬英鎊。週薪一萬英鎊。而出場獎金，季未分紅，工資調整等等甚麼的細節，我會再和歐小姐商討。大致上就是這樣，可以嗎？」
四百萬！出場獎金！轉會費！一萬！週薪！這幾個字眼和數字在我的腦袋內爆炸。
我在做夢嗎？我只是個剛剛畢業，連暑期工都只是最低工資的中學生。現在卻告訴我，週薪一萬英鎊！雖然一萬鎊在球壇上只算是較低的人工，但這對我們來說，實在已經是難以拒絕。
我看看阿晨，只見他不住的點頭。看來，我們對這樣的安排都沒有異議。
紫瑜從公文包裏抽出了一份文件，將它遞了給雲加。接過文件後，雲加戴上眼鏡，細細地看着。「嗯……好的，你們的要求我都接受。你們兩人都各自會有獨立的相鄰的一棟房子。球會會資助你們學車，伙食。對了，謝先生，你的學業成績不賴，我們會將你推薦給倫敦的大學，好嗎？」
這一刻我的心情已經不能夠再用筆墨去形容，一切就如夢一般的美好……既然都已安排好的話，或許……這就是我的路吧！
「呃……領隊，你還漏了最後的一個條件」紫瑜指指文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雲加。
「噢！這當然沒有問題，作為經理人以及照顧起居飲食的你，當然可以跟着他們來倫敦。嗯，讓我看看……好的，你要和謝先生一起居住吧！」
我呆了一呆，正要詢問。卻見到紫瑜向我射來一個閉嘴的目光，只得將口中的半句話吞了回去。雲加見沒有異狀，便拿出兩張紙。
「謝先生，狄先生，請你們在此簽字，同意合約內容。」
我和阿晨對望一眼。沒有多想，一同舉筆簽署。
「好了，謝先生，狄先生。噢……不對，阿星阿晨，歡迎你加入成為阿仙奴的一員。合作愉快！我們再談談落實日期的事宜……」再之後他說了甚麼，我沒有聽進去多少。
因為，我的心和思緒已飄到了遠方。
這，是我的命運吧！在冥冥之中，看來已經塵埃落定，只是我一直都在庸人自擾罷了。
樞晴，你知道嘛，我來了。我來倫敦找你了。你在那裏嗎？
你，還會等我嗎？
咦……等等。紫瑜說要……天啊！是同居嘛！難道她……我……她……我該怎麼辦？
難得老天終於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追上樞晴的步伐。現在卻有了紫瑜……明明兩個都對我很好，我該怎麼辦……
最後，雲加站起來，向我們伸出手。「那麼，就是這樣了，倫敦再見！」
踏出了酒店。阿晨說約了女朋友，一溜煙地走了，只剩下我和紫瑜站在街上。
看着晈潔的月色……我的心情很複雜。
「怎麼了，一整天都患得患失的，心情不好嗎？喝一杯好不好？」善解人意的紫瑜，亦看出了我的惘然。
「喔……只是有點事想不透。老蘭？好的。走吧！」
這一晚的月色很美。
倫敦的月亮，
亦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