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曱甴生命力夠頑強啊,呢點我真心佩服。」呢種令無數地球人恐懼既生物,比恐龍早出現一億五千萬年、比人類早三億年。

佢地會係最意想不到既時候出現,每當人類拎住拖鞋、胡亂尖叫時,如果佢地有思想,可能仲會心諗:

論輩分,我係你地祖先,食鹽多過你地食米,一隻死咗,仲有千千萬萬隻爬起身...

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同埋曱甴本身沒做錯,沒得罪任何人,佢地只係為咗生存。」





「生得樣衰。」D先生嘆咗一口氣:「樣衰就係原罪。」

「你好樣過曱甴既,唔好太睇少自己。」我一本正經咁話。

「頂你個肺。」D先生輕笑出聲。

我又跟住一齊笑:「你想多啲人中意你?」

「咁你中唔中意我呀?」D先生望住我。





「唔算好中意,考慮下啦, 三日內收唔到回覆啫係無結果。」

「我會番屋企等消息。」D先生對我做咗個ok 既手勢。

對住佢,可以溝下,又可以撩下,講啲輕佻既說話,唔使負責任,界線分明,因為大家都知係講緊笑。

「想人中意我有幾難。」D先生將煙頭捻埋一舊,好有型咁亂拋垃圾:「只要做啲符合大眾期望、社會規範既事就得。

不過要迎合其他人,就代表要壓抑自己,做啲違心又吃力不討好既事。





所以,我都係寧願人地憎我;如果有人中意我,我會當係一種bonus。」

我嗯咗一聲:

「由小到大,長輩都教我地,要乖要聽話,要認真讀書,要遠離煙酒毒品損友...

所以我係其他人眼中既乖乖女,我唔識拒絕人,人地講咩我都照做。」

「試下唔好理人地對你既睇法,咁樣會開心啲。」

細個睇天若有情,覺得Jojo著婚紗係公路上奔跑係一件好浪漫既事。

大個再睇番,就會成日諗,點解電影裡面既乖乖女,會同古惑仔愛到死去活來。

唯一既解釋,就係凡事唔可以只睇表面,乖乖女其實並非真的循規蹈矩,而古惑仔亦唔係真的作惡多端。當佢地遇上,而又足夠信任對方時,就會展現原本的面目。





「只要唔做傷天害理既事,人地點睇我關我撚事。」

「係呢,我今個月底要上法庭。」D先生輕描淡寫咁話。

「咩事呀?」每次一提法庭,好自然就會聯想到殺人打劫作奸犯科。

「同人打架。」

「哦。」打架打到被警察拉,又幾似佢既作風,所以我唔覺得好出奇。

「我之前咪同你講過,有個妹妹被人呃蝦條?我又撞番果條仆街,跟咗佢幾日,趁佢落單,拎條鐵通同佢隻抽。」

如果係以前,我實會問:做咩同人打架呀?你仲係小學雞咩...報警拉佢咪得。





但係今時唔同往日,以暴制暴...對付仆街就係要比佢更仆街!

「我挨咗佢幾拳,佢俾我扑咗四五下,打打下突然有幾個警察沖埋黎,捉咗我地返差館錄口供,話我地擾亂社會秩序,之後會收到法庭傳票,到時再審過。

佢傷得比我重,所以應該係我贏。」

男人果然係男人,打落牙齒和血吞,輸贏比什麼都重要。

「打官司要唔要請律師?」

「我咁撚窮,鬼請得起律師,申請法律援助咋。

條仆街就唔同啦,屋企有背景,上到法庭,著哂西裝打哂呔,打扮到人畜無害,有大律師幫佢求情,話佢一時衝動先會犯錯,事後深感後悔,以後唔會要犯。」

「打官司係有錢人既玩意。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事後逍遙法外。





窮人打官司,為公道,為啖氣,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最後輸咗成副身家財產。」

「呢個社會,有好多不公既地方,我好想去改變,但係憑一己之力,又做唔到啲咩...

今時今日仲講夢想,我係咪好幼稚?」

我唔知講咩安慰佢好。不過,我諗佢應該唔係想人安慰佢。

而係想有人認同佢呢種做法。

「唔係呀。」我搖搖頭,「做你覺得啱既事,承受到個後果,咪得囉。又係你話既,唔好理人點睇。

我問你啦,如果再俾多一次機會你...」





「我都係會打果條仆街一餐。」D先生打斷我的話,好堅定地道。

「連鹹魚都有夢想...」

「鹹魚有咩夢想呀?」D先生追問。

「要做最鹹既鹹魚呀。」我回答得理所當然。

「......」

「你都可以有夢想,要係要做隻有理想既曱甴。」

D先生哭笑不得:「估唔到,有一日,會聽你呢個死o靚妹講經。」

「你唔講個死字,會死架咩?」我推一推佢:「問你一個問題。」

「睇下係咩問題,再決定答唔答。」

「其實你有無女朋友?」

「你呢個話題轉得有啲突然。」

「女仔就係咁思維跳躍。喂唔好講其他野,快啲答我。」

「我既回答就係唔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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