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養么聽到向彩萍把聲之後就好似石化咗一樣,驚訝嘅表情完全僵硬咗。
而因為佢呢一刻嘅分神,佢對世伯嘅控制即刻弱咗,所以世伯亦都放鬆咗雙手,敏敏同伯母即刻大啖吸氣,嘗試慢慢爬走。
 
「我係阿博,敏敏嘅男朋友。」我喺電話側邊補咗一句,然後再講:「你唔洗同佢講普通話喇,佢廣東話不知幾好啊。而且,似乎有好多關於佢嘅嘢你都唔知喎。」
因為我見用向彩萍呢招對石養么有用,所以即刻火上加油,希望可以用向彩萍壓制到佢。
「你咁講係咩意思?」電話入面嘅向彩萍問咗一句。
「你咪曾經話佢未嚟過香港嘅,但係其實佢根本就喺幾年前嚟過,連『譚仔』嘅翠姐同娟姐都認得佢。」我望住石養么嘅表情愈來愈難堪,證明我呢一招有用,所以決定繼續講落去。
「阿么,阿博講嘅嘢係咪真嘅?點解你要呃我?」向彩萍嘅語氣非常平靜咁問,令人好難猜測到底佢呢刻嘅表情係點。
 
但係講到表情,石養么嘅表情喺呢一刻就起咗變化。


自從佢入嚟敏敏屋企開始,佢一直都係趾高氣揚、恨怨難分嘅狀態。
直到向彩萍問佢呢一個問題,佢成個樣嘅戾氣即刻消失哂。
石養么合實咗嘴唇,眉頭輕皺,一雙眼珠緩慢咁望住地下移動。
而家嘅佢,令我諗起嗰啲企喺學校教員室外俾老師罰緊企嘅小學生。
無奈、難過、委屈集於一身。
 
「阿么,你到底喺唔喺度?」向彩華見石養么無反應,所以又追問咗一句。
「嗯。」石養么終於開咗聲回應。
「到底頭先阿博講嘅係咪真嘅?到底點解你要呃我?點解你而家要去香港殺人?」向彩萍嘅語氣依舊平靜。
客廳,一片沉默,靜到只係聽到已經坐埋咗一邊嘅敏敏同伯母嘅喘氣聲。


 
「阿么。」向彩萍喺電話入面再叫石養么一聲,暗示石養么需要回答佢嘅問題。
「我所做嘅一切,都只係想保護你。」石養么好平淡咁講出咗佢嘅答案。
「保護我?」向彩萍反問一句。
「或者話,我所做嘅一切,係唯一我可以用嚟愛你嘅方法。」石養么保持平淡咁回應,但係佢嘅表情就令人有一種刻意壓抑緊情感嘅感覺。
「我唔明。」向彩萍答。
「唔緊要,你從來都唔明,你亦都唔會明。」石養么講完呢句說話,竟然有一滴眼淚流咗出嚟。
我相信望到佢呢個樣嘅人,絕對唔會相信三分鐘前佢仲喺度大笑住咁話要殺死敏敏。
 
「講我聽。」向彩萍繼續佢簡單嘅回應。


「你唔需要明。」石養么搖一搖頭。
「我想知。」向彩萍呢一句說話,帶有一啲命令嘅感覺。
「即使你知咗,你都無可能明,無可能知道到底長時間陪伴喺一個人身邊,默默咁住佢受苦,但係對佢嘅情況無能為力嘅痛苦。」石養么笑咗一聲,即使笑聲只係細到得一下噴氣聲,但係仍然可以感受到佢呢一刻嘅淒然同無奈。
 
「以前從來都無講過,佢就一定唔會明。如果你願意講,講得詳細啲,或者佢可以明呢。」
呢一句說話,係由敏敏講嘅。
佢似乎喺呢幾分鐘嘅休息入面已經回復翻力氣,雖然條頸紅哂,但係都有力氣企咗起身,走到石養么嘅面前講咗呢句說話。
石養么抬起咗頭,望住敏敏,似乎有啲質疑。
而敏敏無講啲咩,只係微微一笑,俾緊信心石養么。
 
隔咗寂靜無聲嘅幾秒,石養么好慢咁呼出咗一口氣。
然後,開始講出佢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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