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訂婚書生嘅出軌故事》: 換湯也換藥

經過一輪被搓圓撳扁的飯局後，我和Stephanie沿著海濱公園散步。

不停被言語攻擊以及得知Stephanie結婚的消息讓我自尊心受創，只想盡快離開。

可是當我想到Stephanie即將結婚，成為人妻，也許從此再也不會再見面，又感到不捨。

我們沉默，看著前方漫無目的地並肩而行。

我們一直走、一直走，直至意猶未盡地到達公園的出口。





我問Stephanie想去哪裡。

她回答說不知道。

我提議不如散步到尖沙咀地鐵站，然後回家。

她說好。

「前排喺D2戲院，見到你同個女仔一齊⋯」Stephanie問。





我們終於開始聊起Frankie以外的話題。

「睇咩戲阿？」

「小丑囉。」

「係阿？有啲咁嘅事咩？」我偽裝著說。

「喂呀，你唔好扮嘢！你果陣明明同我對望咗一眼。」





「你好奇啲咩？」我說：「我工作嘅嘢，你無興趣知咩？」

「我自己都做PR，鬼對你返工內容有興趣。」

「哈，Step你真係變咗好多。以前嘅你怕怕醜醜，邊度會串我㗎。」

Stephanie無視我的批評，說：「我隱約見到你有拖住個女仔。」

是嗎？她在電影播放的時候已經發現我的存在？

「係又點，唔係又點？」

「答咗我先，你地到底係咩關係呀？」

「有啲複雜⋯唔識講⋯」





「SP？」

「唔完全係⋯」

「第三者？」

「可以咁講啦。」

「好失望！我仲以為你會為咗女朋友修心養性。你真係死性不改！」

「屌，做咩鳩。問完又要鬧。」

「當日我好羨慕你女朋友可以同你拍拖。而家望返轉頭，算吧啦，好彩你一早放過我。如果唔係，我都唔會遇到Frankie咁好嘅男人。」





「得啦，我地已經講咗成晚Frankie，唔洗再提佢。」

「你根本唔明白知道另一半出軌時內心嘅傷痛。我呢一世都會記得，第一次睇到阿Ken同Kimmy互send咸濕對話，我驚到成身震晒果種感覺。原來震撼呢個形容詞係真。」

「我細個都試過⋯所以我明白⋯」

「咁你又出軌？你唔明阿！你係愛佢就唔會做啲傷害佢嘅事！」

「我變成咗曾經睇唔起嘅人。」

Stephanie說：「一齊一年，我一次都無偷睇過阿Ken部電話，我對佢無條件信任。我以為自己係個幸福被寵愛嘅女仔，但原來所有嘢都係假㗎。佢欺騙咗我對佢嘅信任，好自私。我憎佢一世阿！」

「咁你應該都好憎我。」

「起碼你對我誠實，Ken呃我係顛覆咗我對世界嘅認知。」





「唉。過咗去咁耐嘅事，仲成日提嚟做咩。」

「事隔四年，每次提起，我都仲係咁嬲阿Ken。我唔知點樣先可以釋懷。我對佢嘅恨意，大概會帶到入棺材。」

Stephanie：「Ken改變咗我好多。如果唔係同佢分手，都唔會有同你之後嘅故事發生。」

「我同你發生嘅嘢唔關Ken事，係大家嘅選擇，無得抵賴。」我說：「可能Ken真係仆街，但唔代表所有出軌嘅男人都咁心安理得，內心毫無掙扎。點解你就唔可以相信，我對呢兩個女人都係真心？」

「你唔好同我講，你同個女仔玩神交唔扑嘢。你咪又係貪圖第三者嘅肉體先出軌。」

「身體嘅吸引力都好重要。」我說：「事實係我同江柏琪真係性事不合。」

「乜嘢叫性事不合？一齊三年你先知道大家性事不合？Are you kidding me？」





「我以為自己接受到，最後都係忍唔住囉。」

「人渣！」

「你估江柏琪好似你咁淫咩，咩都肯玩又大胃口！同你住Hall果陣由朝扑到晚，我同佢一次都未試過。」我續道：「所以喺性方面，你係完勝江柏琪㗎。」

「三年阿！個女仔付出咗三年寶貴嘅青春，真心真意去對你，結果換嚟啲乜嘢？就係一堆藉口去推卸自己愛情上嘅責任！」

「咁真係遇到個好有feel嘅對象，我可以點姐？你知道我要搵SP有幾易。我係咪拍拖時候一直出去玩，周圍搵SP吖？我出軌嘅動機係咪為咗傷害江柏琪吖？唔係吖嘛。我可以連大話都唔講，江柏琪知道咗都未必會同我分手㗎。」我說。

「二揀一唔得咩？想左擁右抱？你係咁理直氣壯，咪同女朋友講要open relationship睇吓佢接唔接受囉。你根本知道自己理虧，對方唔會接受，所以先一直呃佢呀！」

謊言推翻兩人之間的信任和回憶，鍾美嘉也說過類似的說話。

分別在於，鍾美嘉是能夠接受開放式關係的人。

她們都在批判我的行為，心好累。

我想念跟鍾美嘉閒逛西九龍公園。

無論我說的話多麼有違道德，都不會被批評。

然而，剛才對我做出測驗行為的鍾美嘉語帶不滿，試圖迫使我放下江柏琪去找她。

是不是建立了互相依附的關係，能夠與我保持適當距離，吸引的女人必定會自動消失呢？

我最喜歡那個自信的鍾美嘉，好像成為過去。

「我講咗自己嘅諗法，信不信由你。」

我續道：「好似我啲咁嘅人，真係唔應該拍拖。二揀一都唔足夠我贖罪，我同佢地兩個分手，做隻單身狗比較輕鬆自在可能更好，又唔洗驚Hurt到人。」

「你對第三者都係一時貪玩，唔好講到自己係個浪漫大情聖，佢嘅下場都會被你拋棄。」

Stephanie預言說：「由其係當佢入侵你生活，帶到麻煩俾你果陣，你份人咁自私，一定會果斷同佢斬纜！」

「我有咁樣對過你咩？」

「有阿！你撩完人就走，有鋪癮㗎啦。」

「⋯⋯」我不懂得回應了。

從兩個極端的角度出發的討論，根本沒有站在中間的餘地。

「不過，我比較想睇到你受到應有嘅懲罰。你都Hurt得人多。出得嚟行，預咗要還。」

「報應？哈哈，我都唔太信。可能第時真係會有掛，到時通知你等你心涼吓。」

「好，你記得通知，我一定會放炮仗慶祝。」

「我真係唔明。Frankie咁好，你又咁憎我，成晚不停話我，點解仲要出嚟見我？」

「我實在太好奇想知道戲院個女仔嘅事⋯」Stephanie尷尬地說：「真心講，我唔想你過得衰，但都唔想你過得比我好。」

「小姐，你物質生活豐裕，又有高質男友錫，點睇都過得好過我好多。」

「⋯」

「我覺得呢個世界真係好諷刺。將關係物化成為一個Checklist，定義晒自己擁有嘅權利同義務。乜嘢係出軌？只要將同另一半會做嘅嘢，變成同第三者一齊做，咪係出軌囉。即使係做同一件事情，只要換咗個對象，無人會諗我同第三者一樣有經歷相處，投放真摯嘅情感，出軌就一定係錯。同以前俾人知道自己同性戀，就即刻跳到結論條友係精神病一樣㗎。」

今天能夠站在道德高地指責我的人，只是他們幸運，還未遇到那個對象而已。

就像一個從未做愛的人，告訴你做愛是不合乎道德，一點也不舒服一樣沒有說服力。

只要遇到一個性吸引力強的對象，天性使然，沒有誰真的能夠拒絕吧！

這根本是極學術，在生理和數學上都合乎邏輯的推論。


我們不知不覺，踏入了尖沙咀的區域，並停留在一條行人馬路等候綠燈。

我心血來潮，低頭哄近Stephanie：「錫啖好無？」

Stephanie瞳孔立馬放大，整個人發呆不懂反應，也沒有避開我。

「登登登、登登登⋯」行人路由紅燈變成綠燈。

「玩吓咋，行啦。」

最終我沒有親下去。

看到Stephanie的反應讓我意會到什麼。

她對我仍然抱有感情。

要是我親下去，必然能夠摻雜下文。

所以，她憑什麼可笑地站在道德高地向我說教？

想到她現在的生活夠好，我又不差她一個女人，何必越界打擾。

是成長吧？

我學懂，一段關係可以完結，建立過的感情、發生過的回憶會變成一份禮物，永遠在對方的心裡佔據著一個位置。

她仍然愛我嗎？

不必再以頭腦反覆列舉證明，執著於過去的事實。

情感會跨過所有，縱使沒有一句說話、沒有一件事足以叫理智說服，單憑一個眼神，便足夠相信。

感恩我們愛過。

帶著對方的禮物繼續人生。

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