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傳18 誰的霸氣

我的心臟昇至每秒跳動3下,身體處於高度興奮狀態,心靈徘徊在憤怒、絕望和恐懼之中,每段關節都有劇烈刺痛,沒有一塊肌肉沒有抽搐,這些體內的痛楚沒有一刻舒緩,靈魂被綑綁在腐爛的獸身內,我的靈魂波動無息,生命失去盼望。
 
PI-371是我的名字,我對這樣的稱呼感到憤怒,我不是喪獸,我是人!還我凡人的身體!
 
沒有生化學家會為喪獸準備眼淚,如此,我連傷心流淚的基本條件也沒有,我想念我原來的身體,這樣的人生,真想有個了斷,可惜我連番衝向混凝土牆,想撞死自己,獸身卻絲毫無損。死,對我來說成了遙不可及的事,然而死後又可怎樣?地獄的情況會好一點嗎?我的身體散發出一股激烈的惡臭,望著自己持續腐爛的身體使我瘋狂!
 
忽然,有氣體從天花板的百葉窗口噴出,是毒氣嗎?不一會,我失去意識……這一刻是我所期待的嗎?
 




黑暗、低體溫、恐懼……
 
當我再次張開眼睛,我已被人用鐵鍊綁在一輛軍用運輸車上,我發出咆哮,要表達憤怒,然後我聽到格拉咸的聲音。他的聲音觸發我的獸性,我發狂拉扯綁在我四肢上的鐵鍊,可是我無法扯破這些鐵鍊。格拉咸對我說:「PI-371,你這頭喪獸,是的,你是一頭喪獸,我要對你這頭喪獸發出命令!」
 
不是喪獸!我聽後七孔生烟,可是格拉咸沒有閉嘴:「我們現在已經抵達城池,你的任務是取下艾尼賽斯的人頭,你若在3小時內辦不到此事,唐寧的人頭便會移植到一頭喪獸身上去。」
 
我生平最痛恨別人威脅我!忽然,綁住我四肢的鐵鍊扣子鬆開了,我立時從運輸車上跳下來,直取運輸車駕駛座,一手揪出駕駛運輸車的軍人,想一口咬破他的喉嚨。然而,此刻我的靈魂甦醒了,良知勸阻我,使我想念這名年青軍人是無辜的,他只是執行任務,他不該死。
 
在憤怒和惻隱之間,我將那名軍人猛力地拋回運輸車上去,然後我發力蹬腿,跳上樹上去。
 




在樹上,我發現城池就在眼前,天色雖暗,但我獸身的夜視能力相當好,我……我因何跳上樹上來?難道我真的要去殺艾尼賽斯嗎?我的思緒十分混亂,我想殺人,剛才只是下不了手而已,我真的想殺人嗎?為甚麼我要殺艾尼賽斯?他是我的朋友,我欠他一個人情……
 
忽然,城池外來了其他軍用運輸車,多頭巨型喪獸從運輸車上下來,牠們發狂直撲城池。繼而,有大量膽沐瓶被人拋進城池,立時,街上千頭喪屍隨即發難,全體衝向城池,眼前一片混亂,吼聲四起,戰鬥即時爆發!我也要大開殺界!
怒吼能抵消我靈魂的恐懼,我大吼一聲,從樹上一躍跳到擺在城池前的貨車上,不料,「抨!」一頭巨型喪獸凶悍地撞向我腳下的貨車,貨車頓時被推翻,我即時從貨車上跳到城池內一幢公寓的天台上去。
 
「噠啪!噠啪!」公寓內有人開槍,必定是艾尼賽斯的槍手,他們竟敢反抗?我要取下你們的人頭!
 
「抨!」巨型喪獸已經衝破城池第一道防線,就是那3輛當作城門的貨車!近千頭喪屍從城門的缺口蜂擁衝進城池。公寓內所有槍手全力開火還擊。
 
「轟隆!」再有一下巨響,繼而在城門位置上發生激烈爆炸,是艾尼賽斯引爆了炸藥。炸藥威力驚人,城池內頓時火光熊熊,首批衝進城池的數十頭喪屍如肉醬般被炸飛到天上,碎肢散回地上。帶頭衝鋒的巨型喪獸中伏後全身起火,然而牠沒有因此倒下,起火的巨型喪獸如大型火球般凶猛地衝向公寓。




 
此時,一支火力強勁的M134迷你機關砲從公寓3樓加入抗戰,它的子彈如萬千激光般打向身體起火的巨型喪獸。
 
縱然巨型喪獸兇悍,還敵不過機關砲子彈的威力,「啪啪啪啪!」巨型喪獸在數秒間身中30多槍,肉連血被一塊塊打出來。
 
在巨型喪獸的掩護下,千頭喪屍成功湧進公寓,他們被膽汁觸發,被人味吸引,它們已經衝進公寓三樓,分散追捕槍手,槍手開槍還擊。公寓內槍聲四起。
 
我被眼前殺戮場面刺激到獸性,突然,有小孩子出現在另一幢公寓二樓窗前,就在槍店上面。因何有小孩子在城池?她們不是應該隨秋川乘搭露營巴士離開了嗎?她正被多頭喪屍追捕!我應該怎樣?我情緒異常波動,難以自控,我的靈魂再度喚起我的良知,我不願看見小孩子死在喪屍口裡,我不容自己的身體任意妄為。
 
疾病來自身體失去協調,身體失調來自靈魂 (能量) 處於波動。
 
我將身體貼近地面,兩腿發力一蹬,身體如燕子般飛到天上,再跳到槍店公寓二樓上去。
 
如此彈跳力出乎我的意料。我用利爪輕鬆擊破玻璃窗進入公寓,可是小孩子已經離開了,她往哪裡去?我蹲下身、彎下腰,環顧四周。忽然前面有喪屍擋我視線,我不由分說撕破它的肚皮,扯出它的內臟,這就是我的獸性,擋我者死!
 




清除障礙物後我將胸口貼近地面爬行,像頭黑色非洲巨蛙,怒視眼前所有活動物,就是沒有小孩子的縱影,她跑到哪裡去?可惡!
 
我放慢腳步,悄悄探索,忽然,有小孩子的聲音。我的耳朵雖然不住發出耳鳴,但聽力比人類好幾倍,小孩子正被8頭喪屍圍捕,我清楚聽到喪屍的腳步聲,數得出它們的數目。
 
我向小孩子的方向高速爬行,轉出套房大門來到走廊,小孩就在走廊盡頭的樓梯上。我的脈搏加速跳動,血壓急升,肌肉收緊。眼前走廊上共有28頭喪屍,都是我的障礙物,我要一一撕破它們!
 
一個!兩個!三個!我每跳到一頭喪屍面前都撕下扯出一串腸臟,我不容眼前有一件直立的障礙物存在。
 
走廊上我一共撕下23頭喪屍的肚皮。直至來到樓間,我聽到有5頭喪屍正往上層走,我即時追上去,來到3樓梯間,正有4頭喪屍、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在,其中那個男人,這人太眼熟了!正是艾尼賽斯!
 
女孩躲在艾尼賽斯背後,艾尼賽斯用獵槍瞄準我,如此動作觸發我的獸性,怎麼了?艾尼賽斯!你要向我開槍嗎?我要取你的人頭!
 
「抨!」一下槍聲從我耳邊響起,繼而我下額中彈。雖然我意識到下額流血,但我完全不感到痛楚,反之,中槍使我癲狂,我兩腿一蹬,撲在艾尼賽斯身上,使他往後摔倒,我用兩爪壓住他雙臂,他的獵槍已失去作用!
 
我張開大口,想咬斷他的頸骨,不料,女孩大喊:「不要傷害我叔叔!」




 
他是你的叔叔?我……我怎麼可以傷害艾尼賽斯?我是來救他們的!我清楚聽到女孩哭泣,連她的心跳聲我也聽見,我感到情緒異常波動,思緒十分混亂,我到底在幹甚麼?
 
突然,有破牆聲從我後面傳來,繼而塵埃四起,原來有另一頭巨型喪獸衝破牆壁,來到這裡。巨型喪獸後面有一批槍手追上來,他們喊道:「艾尼賽斯!我們來救你!」瞬間,走廊上槍火轟鳴。
 
巨型喪獸雖然身中多槍,但子彈對牠完全起不了作用。其中一個槍手意圖向我開槍,可是巨型喪獸的身驅龐大,給我擋住子彈。
 
巨型喪獸雙目對準艾尼賽斯和女孩,牠怒吼一聲,發狂衝向我們,牠的衝擊力觸發我的反應,使我一躍從艾尼賽斯身上跳到走廊另一端,這個距離超過8米。
 
眼見巨型喪獸快要衝到艾尼賽斯和女孩面前之際,我靈魂的良知始終勝過身體的獸性,使我鼓起保護艾尼賽斯的勇氣。傷害弱者出於膽怯,保護弱小來自勇氣!
 
我猛蹬跳到巨型喪獸頭上,用利爪抓住牠的太陽穴,可是任我如何發狂亂抓,抓至對方頭部見骨,仍未能減弱巨型喪獸的磅礡攻勢。
 
反之,我的右腿被巨型喪獸抓住。牠用另一隻手按住我的身體,發力扯我的右腿,「噗!」我的右腿被瞬間扯斷!
 




我跟巨型喪獸的實力差距雖然立杆見影,但我沒有放棄,仍發力抓住牠的頭部。冷不提防對方打出一下如炮彈般的快拳,一拳擊碎我的胸骨,我被打飛至天花板,彈回地上。
 
躺在地上的我難以呼吸,全身失去力氣,奄奄一息。
 
巨型喪獸見我倒地,當然想乘勝追擊,我卻已失去活動能力,只能躺在地上眼巴巴瞪著對方。牠的巨拳對準我的頸椎,要給我致命一擊。
 
無望了,我勝不過巨型喪獸,我已盡了力。也許死亡對我來說是重生的機會,我是喪屍格鬥樂園的太子爺,死在喪獸手裡是上天給我的懲治......我彷彿流下眼淚,眼淚很柔和溫暖,這樣的眼淚讓我想起老爸,他曾經很疼愛我。
 
突然,有兩下非常耳熟的槍聲響起,我抬頭一看,巨型喪獸雙目被子彈擊中,誰有如此厲害的槍法?除了秋川,還可以是誰?中槍後的巨型喪獸馬上處於混亂狀態,遠遠退了好幾步,可是牠仍猶不死心,盲目揮動巨臂,一拳掃掉旁邊整排木欄杆,被飛掉的木碎片如匕首般擊中遠處一名槍手。
 
這時候,秋川的身影從我頭頂掠過,他跨過我的身體,匯聚體內正氣,拔出武士刀,向巨獸領地直闖。巨獸聽到死亡的威脅,想出重拳還擊,可是巨獸之拳再重,在秋川面前仍不過是一場悶戲。秋川一躍避開巨獸打在地上的直拳,再在巨獸出拳俯首之際,「嗖!」以快刀不見影之勢,一刀劈下對方頭顱。
 
這冷冷的一刀,盡顯秋川手起刀落的霸氣。任巨型喪獸的身體如何強悍,面對秋川,最終仍只能成為一個蒼茫無頭的虛影,然後倒下。巨型喪獸的頭顱悄然滾到我面前。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