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國旋離開餐桌,並繼續在地上畫符咒。
 
已經差不多八時,亦即是說如果嚴國旋不能把鬼仔擊退的話,我的生命只餘下短短的四個小時。
 
我慢慢的吃著這個飯盒,享受一下食物在口中被嘴嚼的觸感,之後再細味感受食物下嚥時經食道進入胃部的快感,如果我死後,我大概只能聞香果腹。
 
活著有多好?一個未曾接觸或接近過死亡的人大概不能想像得到人對死亡的恐懼,我之前估計自己有了幾天的時間做心理準備,可是越近十二點,恐懼的情緒像火山爆發一樣,想壓抑著也不能。
 
嚴國旋把陣法畫好之後,便去把屋內的大門和門窗關好,並關掉屋內所有的燈,頃刻間,屋內的環境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嚴國旋接著把圍著陣法的蠟燭點起,屋內才不至那麼黑暗,可是蠟燭所散發著紅色的微弱燈光,更讓房間顯得詭異。
 
只感到李泳兒緊緊的捉著我的手。
 
可以的話,我想和李泳兒做愛,可是這個人類傳宗接代的本能,已經被黑暗的氣氛所壓抑著,我相信即使李泳兒現在脫光衣服在我面前,我的身體亦都只會「舉旗不定」。
 
在我胡思亂想的同時,嚴國旋說:「天佑,你行埋去個陣法個中心點度,記住咩事都好你千萬唔好行出嚟,如果唔係就連我都救唔到你架喇!」
 
我聽到之後,腦袋一片空白,只懂得點頭示意。
 




「咁我哋呢?我哋點呀?」傻強說。
 
「你哋可以走先,費事陣間傷及無辜就唔好!」嚴國旋說。
 
「唔得,我都要留嚮度,我唔可以俾天佑自己一個人架!話晒今次嘅禍都係因為我而起,我係唔會走架!」李泳兒大聲的說著。
 
「我都係,我都唔可以俾天佑一個人!佢係我好兄弟,我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傻強說。
 
我雙眼泛起了淚光,不知道是因為恐懼或是感動,我只知道死前還有愛我的人在自己身邊,感到無比的幸福。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患了末期癌症的病人,在等待被人送進手術室接受手術,那種恐懼的感覺大概如此。
 
嚴國旋寫了道符之後說:「咁好啦!呢度有道符,我已經施咗法架喇!陣間你哋揸住道符唔好出聲,咁鬼仔就見唔到你哋,當你哋透明,明白未?」
 
傻強和李泳兒點頭示意明白。
 
為免把觸碰到畫在地上的陣法,我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走到陣法的中心裡面並坐下來等候嚴國旋的指示。
 
「師父,會唔會開返小小窗好啲?而家感覺好似有點侷促。」傻強說。
 
「陣間俾隔離嘅鄰居知道就唔好喇,仲有陣間鬼仔嚟嘅時候就會覺得凍架喇!」嚴國旋說。
 
我嚥下口水,依據嚴國旋的說法,接下來鬼仔會來到屋內,而我亦會親眼見到鬼仔的真正模樣。
 
想到這裡,我全身已經雞皮疙瘩。




 
「你哋預備好未?」嚴國旋穿起了一件袍之後說。
 
「預備好喇!」
 
「記住,千萬唔好行出呢個陣,仲有你哋都記住唔好出聲!明白未!」
 
「明白!」
 
我屏息以待,將我的生命和希望交托給嚴國旋。
 
我望著李泳兒和傻強,並向他們展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後說:「旋哥,可以開始喇!」
 
嚴國旋於是燃點了數支香並握在手中,之後唸唸有詞的說著一些咒語。
 




一場人鬼大戰,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