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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麵店已倒閉了。
 
現在換成一間連鎖式經營的便利店。
 
再沒有那好味的魚蛋河。
 
我成功隨著人流混進住宅大廈內。
 
這裡卻是沒有改變。


 
記得當時,我說完讓我陪妳一晚後,在電梯內,我們都屏聲靜氣,一言不發。
 
 
我從電梯的鏡子中只看見她低著頭看著地下。
 
物是人非,在同一塊鏡子中,情況已不再了。
 
不再是站著兩個尷尬的年輕人,而是一個長大了不少的大男生。
 


叮噹。
 
打開門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
 
她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我,似乎是在確定她應該是不認識我。
 
「請問……?」
 
「我想問,呢度係姓木下?」
 


「乜野下話?」她側耳再問。
 
「唔好意思呀,我諗……我想搵姓木下既。」
 
「佢地一年前搬左啦。」 ------------------------------------------------------- 
 
木下並沒有如剛才一樣的反應,選擇不回應,反而出乎意外的拿起手機回覆。
 
 
只是不知道那個阿威是否就是我認識的那個。
 
 
總感覺機會很大。
 
頃刻間,她已經覆完了訊息。


 
「啊,我唔記得左,你洗唔洗沖涼?」
 
答案當然是的。
 
可是有一個難題。
 
「但……我無帶衫黎。」
 
「咁就死,爸爸媽媽間房鎖左,我都拎唔到佢啲衫……」
 
「……」
 
「你介唔介意著我既衫?」
 


結果她拿了她最大碼的T-shirt和運動褲給我。
 
在別人家洗澡時,感覺就是欠缺安全感。我匆匆忙忙洗好身後,便馬上出了去。
 
幸好我不是健碩,而是瘦削的身型,她最大碼的衣服還是合適我的。
 
 
不過當我出去時,她卻哈哈的大笑過不停,因為她看到我一個男人穿女人衫,樣子除了娘娘腔還是娘娘腔。
 
 
 
她誇張的笑了十分鐘後,我們便坐在沙發上聊著,閒談小時候最頑皮的一件事。
 
我將我小學時,造謠令兩個同學打架的事說了出來,又令她笑過不停。
 


「哈哈哈哈,痴線,我無諗到你細個咁跩架。」
 
「係醒目就真!不過事後我都係被人發現左,副校要見我家長。我嗰次被阿媽打到飛起。」
 
「哈哈,抵你死。」
 
我們聊至深夜,她問我有沒有看過《這一晚,有個陌生女孩睡了我的床》
 
我問:「咩黎架?」
 
她回答說:「係一個唔出名既作者寫既,入面有一幕好似而家……」
 
「好似而家?」
 
「無野啦,早啲訓啦。」說罷她便回房睡覺。


 
我睡在她客廳的沙發裡,她家的沙發真的蠻大,足夠我整個人躺著還能轉身。
 
不久後,我也很快的入睡。
 
當晚,我做了一個夢。
 
我坐著船上,阿峰對我說對不起。
 
然後他轉身走了。
 
我正奇怪著的時候,阿曦走過來對我說:「樹,不如我地一齊返。我仲仍然愛你架。」
 
我趕緊激動的擁抱她,然後……
 
我醒了。
 
是夢。
 
她是走了。
 
不會再回頭。
 
夢想與現實的落差,仿佛天堂跌至谷底。
 
「你……發惡夢呀?」
 
我這時才發現,原來木下整晚都依偎著沙發旁,在我的身邊睡覺。
 
「點解妳……妳唔係返房訓咩?」
 
「我知你唔會訓我張床,我又覺得主人訓得咁舒服唔係咁好,畢竟你係為左我先黎嘛,咪出黎陪你。」
 
「傻架咩訓地下。」我皺眉說。
 
「你發惡夢?」她不理會我,繼續說。
 
「唔係呀……」
 
「你諗起……佢?」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心抽搐了一下。
 
「……」
 
生命中,總有那麼的一個人,你很清楚必須要把他忘掉,卻怎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