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來》


阿鵬衝出雲姑的單位,救走了璧賢,但那男人還是囚禁著雲姑,大門關上,眾街坊沒有辦法,又擔心雲姑安危。

1984的阿鵬想起警匪片,他大聲說:「我畀一分鐘你!如果唔放返雲姑出嚟我就立即報警!」

「死啦,捉住阿雲嗰個,會唔會係林過雲嗰類變態佬?不如報警啦!」君姨忍不住擔心。

璧賢聽到君姨這樣講,更是心焦。雖然知道有好多街坊在場,但仍然好怕雲姑會在房內給那個男人殺死。



「阿媽!你有無事呀?我係璧賢!你應下我啦阿媽!」璧賢躲在大人身後,大聲向著自己的單位大喊。


突然,雲姑單位深啡大木門打開了。一隻男人手大力敞開摺閘,在定祥樓八樓響起極刺耳的「噠噠聲」。

那個男人大剌剌走出雲姑的單位,毫無懼色。


「我唔走,你哋班無情無義嘅香港人又奈得我咩嘢何?」



高大的劉生拿著棍子,張生那著摺凳,怒視那個男人。

「個女人係我老婆,我返自己屋企有咩錯?你哋班香港人都唔講道理!淨係識歧視我哋!」

街坊突然聽見來人說自己是雲姑老公,無不面面相覷。

「你個死監躉,你話乜都得㗎啦!我話我係你老竇都得,有無結婚證書先?」阿鵬維護著雲姑。

那男人氣得駁不了嘴,就一巴打在阿鵬臉上。



阿嫲見到愛兒被打,怒不可遏,急抓起地上菜刀,就向那男人撲去,幾個男人怕出人命,這一刻死命抱著阿嫲。

「我有精神病,斬Q死你我唔使坐監!你條仆街打傷我個仔同阿雲,我同你死過!」

阿嫲滿眼紅筋,自頸以上青筋條條綻現,幾個男人似已制服不了她多久。

這時,突然定祥樓樓下傳出警車聲。

阿嫲睜大雙眼,喝問:「你係想畀我斬死,定畀人捉返入去?」說著,就揮刀指向那個男人。

大聲梁這時助攻,指住升降機指示燈大聲說:「嘩,你哋睇,D警察搭電梯好快就上到嚟啦!」
那個男人吐了一口痰,說:「啐!你班香港人,將來主席一定會秋後算帳!等住勞改啦!鬥到你哋個個死精光!」

說著就急急跑向樓梯。



阿嫲加強氣勢:「你試下畀我再見到你,我一定斬撚到你D腸跌到落地!」

2018年的我,覺得阿嫲同班街坊都好勁。

「阿鵬,原來阿嫲咁爛口同有精神病㗎?」

「你都SHORT SHORT哋嘅,佢只係嚇個男人,我成世人淨係呢次聽過你阿嫲講粗口,就係呢一次,更估唔到阿嫲同一班街坊就係咁嚇走呢個男人。」

「咁佢有無再上去定祥樓八樓找雲姑晦氣?」


「可能佢真係怕咗你阿嫲同班街坊,以後都唔敢上去八樓。」

一班街坊肯定那個男人走後,就拍雲姑的家門。



「阿雲!條仆街走咗啦!」阿嫲同一眾街坊都關心雲姑的傷勢。

走近雲姑門前半開的鐵閘。

雲姑嘴角滲血,面部帶瘀,一拐一拐地走到鐵閘前。

雲姑原來趁著那個男人與街坊吵鬧時,就穿好衣服,免得被街坊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慘事。

阿鵬都知道,今天雲姑的事不可以給其他人知道。

「古太,個賊吊住我尾跟住我入屋,我家徒四壁,一面打我一面逼我拿出貴重物品,我邊有唧?好在鵬仔保護我,同個賊打起來,如果唔係.....」雲姑忍不住大哭。
「好在得你哋!」她逐一向街坊致謝。

街坊乍見雲姑衣衫整齊,只是臉上帶傷,都相信雲姑的故事,立即把骯髒的想像都停止了。



阿嫲抱著雲姑與阿鵬:「無事啦無事啦,最緊要個個齊齊整整。不如你同璧賢今晚都過去我邊食飯啦。大家一齊食壓一壓驚。我屋企都有跌打酒可以幫你捽下。」

雲姑說:「多謝你哋!我其實都係皮外傷同扭傷,抖下無事。」

「反而,我想咁多位街坊留多一陣,一齊同璧賢慶祝生日。」雲姑強擠出微笑。

劉生知道,就回家取了十來罐汽水,張生回家取一盒「花街朱古力」送給璧賢,大聲梁就供應水果,君姨也拿了幾包「乖乖」來,一起慶祝璧賢的生日。沒有甚麼禮物的就帶來自家晚飯與大家分享,一班街坊就在不久前的慘劇現場,為璧賢開了一個簡單的生日會。

大家但見她兩母女無事,生日會未算開懷也寬心。

八十年代,鄰里的感情就是這樣好。

切過蛋糕,吃過紅雞蛋後,大家只道雲姑無事,就各自回家了。



「鵬仔,雲姑有傷,你就留在她家幫她們洗碗執拾呢。」阿嫲說。

生日會過後,已是八點半,璧賢今天情緒波動,竟睡著了。

雲姑一見街坊盡散後,就跑進廁所,脫下所有衣服,急開花洒,往自己的陰道灌洗。

雲姑沒有關廁所門。

「鵬仔,今天好在有你。可是,雲姑已經是個髒女人,我體內滿是那個男人的精液,我好髒。」

雲姑猛按自己的小腹,的確,有些許精液倒流出雲姑的體外。

她不停按,出力地打自己,她一邊哭著說自己髒,一邊失控地毆打自己。

阿鵬大慌,他既討厭自己幫不了手,更討厭自己無法讓雲姑平復過來。

雲姑頹然地坐在浴室地上,任由花洒淋頭。


「我不想身體有那個賤人的精液,更不想再有他的兒女......」

那個花洒頭突然滑下來,掉在雲姑旁的浴室地板上,噴水在地,不停亂竄。

「鵬仔,幫我挖出來。」

《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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