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問:「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闖進去嗎?」

沈博秋沉吟了片刻:「沒錯。」

師兄猛地扭頭看他:「什麼?」

沈博秋眼神堅定,已有主意:「但不是現在,我們得先準備一些東西。」

他們駛離別墅,先去深水道採購物資。



這裡是沈博秋住的地方,也是他上小學的地方,他對這裡不是一般的熟悉,就算閉著眼也能找到路。

他帶著師兄在熙攘紛雜的街道穿梭,來到一個水果攤前。

師兄不解的問:「我們為什麼要買水果?」

沈博秋低頭挑著水果:「我們要去探望人家,不得帶點東西。」

師兄恍然:「你說得也有道理......」



沈博秋挑了幾個新鮮的蘋果和梨子,遞給攤販大叔:「麻煩能幫我包裝得好看一點嗎,我要拿去送人的。」

攤販大叔接過了水果,拿出一個禮盒:「我用個盒子給你裝起來吧,但是要額外收錢的。」

沈博秋乾脆點頭:「行,沒問題。」

買完水果之後,沈博秋把師兄帶到電子特賣場。

師兄好奇張望:「我們要在這裡買什麼?」



沈博秋答道:「無人機。」

師兄驚道:「哇,這個不是很貴的嗎。」

沈博秋快步繞過人群,腳步帶著逼切:「這裡有很便宜的。」

沈博秋走進人流最多的店裡,問櫃檯後的老闆:「老闆,最便宜的無人機要幾錢?」

老闆拿出一隻小型無人機:「最便宜的是這個,$379。」

沈博秋拿起來端詳:「能航拍的對吧?」

老闆點頭:「能,200萬像素,720p。」

沈博秋立刻道:「那我要一部這個,能教教我怎麼操控嗎?」



老闆拿起搖控,親自示範:「很簡單的啦,左邊這個是上升,左轉,下降,右轉,右邊這個是左移,前進,右移,後退。」

沈博秋專注的看著,盡數記了下來。

買完無人機之後,沈博秋把師兄帶到了公園。

師兄再次被他整懵了:「我們來這裡幹嘛啊?」

沈博秋找到一張長凳坐下,放下手裏大包小包:「練習怎麼用無人機。」

師兄了然:「哦,原來是這樣啊。」

沈博秋從盒子裏拿出無人機,把遙控遞給坐在一旁的師兄。



師兄傻眼了:「嗯?」

沈博秋簡潔利落的道:「你練習。」

師兄呆道:「啊?」

沈博秋簡單交代他的計劃:「一會我裝作探望李希然,趁機探探他爸媽的口風,你就在外面駕駛無人機升到二樓的窗戶,看看他在不在房間。」

師兄消化了一會,問:「萬一他真的在呢?」

沈博秋捏緊拳頭,沉聲道:「即使他真的在,我們也不能立馬把人救出來,得回去再議。」

無人機的操作尚算簡單,聰穎的師兄很快上手,於是兩人再次上車,來到李希然家門前,迅速分開行動,一人去敲門,一人開飛機。

開門的是剛才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姨,看到沈博秋的時候十分驚訝:「是你?」



李媽媽聞聲而來,如沈博秋記憶中別無二致,打扮華貴,氣場強勁,只是眼角嘴角添了細紋:「誰來了?」

張姨恭敬答道:「是少爺的同學。」

沈博秋連忙躬身問好:「阿姨你好,我是李希然的同學沈博秋,得知他病倒了,特地來探望。」

李媽媽一愣,臉色微沉:「啊,你先進來吧。」

張姨把他領進客廳,帶到沙發旁:「請問你想喝什麼飲料?」

沈博秋答道:「喝水就可以了,謝謝。」

張姨點頭應下,走進廚房倒水,客廳只剩他們二人。



李媽媽端坐沙發上,暗暗觀察沈博秋的樣貌,在腦海中作分析比對。

確認這人不是視頻裏的另一男主,李媽媽表情略為緩和,示意他落座:「你有心了,請坐。」

沈博秋欠身坐下,盡量自然的問道:「謝謝阿姨,請問希然在嗎?」

李媽媽神色一僵,垂下眼道:「他?他不在,我們剛把他送去外國了。」

沈博秋面露擔心:「他的病這麼嚴重嗎?」

李媽媽低頭把玩著翡翠手鐲,額前劉海垂下,擋住眼底神色:「的確是挺嚴重的,我們也很痛心。」

張姨端著托盤從廚房出來,把水放在沈博秋面前,沈博秋溫聲道謝,拿起喝了一口。

沈博秋試探的道:「阿姨,我能問一下,是什麼病嗎?我們同學都很擔心他。」

李媽媽抬頭的時候已恢復從容,唏噓嘆道:「是一種精神疾病來的,實際是什麼病,抱歉我不能透露。」

沈博秋憂心忡忡:「那他的病能治好嗎?」

李媽媽雖已化妝打扮一番,卻掩不住憔悴的神色,眼底流露身為母親的擔憂痛心。

她抿唇點頭,終於透露了有用的信息:「能的,如無意外,他應該三個月後就能回來了。」

沈博秋面露喜色:「那就太好了。」

李媽媽目光犀利,突然問道:「博秋,你和希然是很好的朋友嗎?」

沈博秋點頭坦言:「嗯,我們是一個宿舍的。」

李媽媽紅唇微張,難以啟齒:「那......你有發現小受有什麼......不正常的表現嗎?」

沈博秋裝糊塗道:「阿姨......你指的是......?」

李媽媽深吸一口氣:「例如......他有沒有和別的男生走得特別近。」

沈博秋一臉無辜:「阿姨,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什麼,他和我就很親近來的,我們經常一起聊天一起複習。」

李媽媽繼續試探:「那.....依你所知,他有沒有交對象?」

沈博秋歪頭一想:「沒有吧,他下課了就在房間裡複習,我沒見他出去見什麼人。」

李媽媽明顯不相信,眼神銳利,定定看著他:「沒出去找男的?」

沈博秋佯作迷茫:「阿姨,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讓你給搞糊塗了。」

李媽媽何等聰明,當即臉色一沉:「算了,你就當我沒說過吧。張姨,送客!」

沈博秋急了,連忙問道:「阿姨,我想問,你能把希然的新手機號碼給我嗎?」

李媽媽強硬拒絕:「不行,他接受治療的時候不能受到外界幹擾。張姨,送客!」

張姨連忙從廚房裡出來,表情寫滿意外,這男孩才坐下不久,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沈博秋別無他法,只能起身道別:「那好吧,阿姨你多保重。」

沈博秋讓人給送出來了,在外面和師兄會合。

沈博秋急忙問:「你怎麼樣?」

師兄擺弄著無人機的機翼:「我看過了,上面所有房間都沒人。」

沈博秋失望又無奈:「真的是這樣。」

師兄抬頭問:「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

沈博秋四下打量:「這裡不方便,我們上車再說。」

兩人上車,開回學校。

沈博秋臉色黯淡,說出了他的猜測:「他爸媽應該發現了他是同性戀,然後不知道把他送去了哪裡「治療」。 」

師兄咋舌:「不是吧,現在還有人覺得同性戀是病?」

沈博秋往後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了閉眼:「嗯,他爸媽是那種很保守的人。」

師兄追問:「那現在怎麼辦,我們上哪裡去找人?」

沈博秋思索片刻,睜眼道:「你給我看看你剛才拍的畫面。」

師兄把手機遞了過去,沈博秋把錄下的視頻反覆播發,凝神細看,終於讓他發現了一絲不妥。

沈博秋按下暫停,指著屏幕一處:「你看看桌面這個。」

師兄湊過去看:「這個是什麼?」

沈博秋死死盯著屏幕:「這是他的錢包。」

師兄問:「然後呢?」

沈博秋眼睛一亮,一字一句道:「我覺得他還在香城,要是他去了外國的話,錢包怎麼會在這裡,他的身份證可是放在錢包裏的。」

師兄提出異議:「萬一他拿走了身份證,只把錢包留在這呢。」

沈博秋眼裡的光暗下去,無力撫額:「要是他真的去外國了,那我們是鐵定找不到的了,不過我還是傾向相信他還在香城,這樣的話還有一絲希望能找到他。」

時光飛逝,不知不覺,李希然已經在基地待了兩個星期,生不如死。

這天,早上八點,準時懺悔。

1號依舊磕磕巴巴道:「我曾經幻想過和我的教授做愛,我,我有一段時間很喜歡他,超過學生對老師的那種喜歡......我上課的時候會不斷看著他,下課之後會不斷問他問題......就連晚上做夢也會夢到他,夢到和他愛愛,望到他在上面插,插我。」

其他人還沒噴他,他自己先哭了:「嗚嗚嗚......我好髒啊,我是個罪人。」

面對這麼乖巧自覺的受害者,陳醫生總是多幾分耐心,安撫道:「沒事,只要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是成為覺醒者的第一步。」

陳醫生說完之後,接下來就亞視公審時間了。

除了少數幾人之外,其他人均極度亢奮,高聲辱罵,惡意洶湧。

「你竟然這麼想你的老師,你真是個超級大變態!」

「幸好你被關在這裏,要不你只會出去禍害其他人!社會的毒瘤!」

「同性戀是會傳染的!你這個無可藥救的人,別在這裡散播病毒!」

陳醫生面帶微笑的看著這一切:「好了,夠了,下一位。」

一個一個的輪著分享,輪著被噴,然後就到李希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