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四處亂跑也要有個限度,我是朱雀旗的話第一件事就是打斷他的狗腿。"
 
造型時髦的男人如是說道。
他的名字是百約巴克,天賦名為'單挑',位階四。
 
如其名,'單挑'是個限制頗極大的天賦,進入戰鬥狀態時直徑十米必須為一對一舞台,除自己和對方之外必須再無敵我,否則天賦無法完全施展開來。
 
反正,這是全盛時期下,百份百能越級打死對手的天賦。
 
"什麼回事?百約巴克為什麼會在這裡?" 一位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少女木然道。




 
少女叫艾,天賦是'嵐',簡單而言是可以操縱空氣的天賦,且操縱範圍廣泛,包括在空氣中的懸浮粒子。實際上其作用有些偏向非戰鬥型。
 
"我讓他來的,這不是人手不夠嗎?" 她身後的戴墨鏡的青年接話 "什麼奇奇怪怪的牛鬼蛇神都來菲倫了,據說大海對面的國家帝納奧都派來使者,情況不太樂觀。"
 
別看他好像很年輕,其實今年三百八十歲了。
青年的名字未知,但他的天賦名為'君無',位階五。
 
是傳說甦醒者。
 




作為刻在神話紙上的天賦,'君無'相當霸道,可以把所看見的、聽到的、接觸到的、間接接觸到的東西化為虛無,抹消其存在。
被抹去的人就像散落的沙子一樣飄風而去,存在就此失去,真真正正不留痕跡,是個不講道理的天賦。
 
然而君無看不見東西,他在輪迴中失去雙眼,普通情況下他無法視物,白白浪費天賦一項特性。
 
"什麼節骨眼啊,還參加那個狗屎婚宴,給我炸了他們啦炸了炸了!" 艾大咧咧的亂喊道 "竟然敢給他戴帽子,弄死她全家,再把她先姦後殺再姦再殺。"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百約巴克嘆氣搖頭 "這種粗活還是交給我做吧。
 
話音落下,他一拳打飛一個黑衣人,再躍起墜入人群之中,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雖說不是一對一的場合無法完美發揮'單挑',但面對比自己小兩個位階的小嘍囉綽綽有餘。




 
正當他打得興起,君無突然輕聲說道 "玩夠了。"
 
百約巴克正揮出直拳,對方的臉在碰到拳頭時卻化為塵土,飄往遠方。
回過神來,視野範圍內的敵人盡數消失不見,他獨自一人擺出有點羞恥的姿勢呆站在草堆中。
 
"對方有人獨自出行,他們很自信,反正覺得面對黑千淵一個小鬼手到擒來。讓他們知道這是他們人生最後做的一個蠢決定。百約巴克,你去送他們上路。"
"要走的話最好快點哦。" 艾看著遠方獨自走向別墅要跟南柔嵐她們會合的黑千淵。他身側數百米外有道人影高速朝他接近 "有條雜魚,身上有魔術師的強化魔術,還有五秒左右就要逮到他囉,小克在搞定他後記得順便做掉那個魔術師哦。"
 
她回頭一看,發現百約巴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再扭回腦袋,只見遠方的百約巴克一巴掌拍飛了那人腦袋。
 
"那個,鬼鬼呢?"
"月下鬼嗎?" 君無點點頭 "不用管她,她那邊也忙不過來,盡清理著雜碎……嘶~~"
 
君無突然抽一口氣,看著接菲倫著結螢接壤的邊境方向。




 
艾有種不祥預感 "什麼事?"
"半神到了。"
 
她聞言身體一僵,瞪大雙眼,滿面難以置信。
 
"這……這……這個……我們真的可以擋住……"
"暫時還行,卡出山了,生缺生也在,不到最後關頭半神是不會輕舉妄動的,不然照進度來到他昨天早就該到了。" 君無面無表情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現在的話生缺生的確能給我們減輕壓力。"
他看向遠方優哉悠哉哼著歌上山的黑千淵,聲音罕見的有點波伏,他在壓抑著脾氣 "朱雀旗在搞什麼,自己的兒子就給我自己帶啊,一堆人拐子盯上她兒子都不知道,她的情報人員是用飛鴿傳消息的嗎?"
"君無君無!風傳來消息了。"
"什麼?"
艾急著得手舞足蹈 "卡消失了消失了!"
"什麼意思?"
"半神被牽制到一半時他就留下生缺生,自己一個跑了啦。"
君無的身後彷彿有個黑人露出問號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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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瑞菈興奮道 "這就是將軍孫女的婚宴?我長這麼大還是第……"
"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
"第十五次左右。"
"我想也是……"
 
啊……差點忘了這丫頭是狩明首富的女兒……
 
黑千淵此時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附近好像發生著什麼事,是說自從三年前出院之後就偶爾會出現這種感覺,通常這時候他都會怒瞪一眼鏡,事關他覺得這是得幻覺後的影響。
自證明鏡不是自己的幻覺後已過一天,但以前的習慣一時間還改不過來,每逢這時候鏡總覺得很莫名其妙。
 
就在剛才踏入別墅的瞬間,鏡毛髮倒豎 "小淵……有什麼東西在這裡,正看著你。"
"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覺醒了這種能力?有害嗎?"




"誰知道?但感覺很恐怖……" 鏡瑟瑟發抖 "雖然沒在看我,但人家還是會怕怕啦,有危險時小淵要擋在我前面。"
"不擋在你前面你也不會有事啦……"
 
三人已經走到別墅裡面,正要走進大廳,就看見一個不長眼的年輕侍應上前攔住他們要請柬。
 
黑千淵遞出那張'馬李聯婚',的請宴請柬,紅通通的封面跟他黑著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侍應並不知道內情,他點點頭 "後面兩位呢?"
"跟我一道來的。"
"抱歉客人,馬先生親口點明不能攜友出席,沒有邀請函是不能進去的。"
"啊?" 黑千淵露出身為一個紈絝子弟應有的醜惡嘴臉 "什麼?你說什麼來著?你知道我是誰嗎?"
"抱歉客人,今天來的每一位都是大人物,他們全部亦都遵守著馬先生訂下的規矩,無一例外,就算客人的身份如何顯赫也請……"
"我是今天新娘原未婚夫。"
 
話音落下,侍應的表情定格,視線失焦,眼神就是看著都市傳說本體的意味,完全被震驚得無以復加。




 
"懂了吧?居然讓我守規則?那你先讓馬鶴新那臭屁的孫女講講基本法吧,沒問題的話請你呆一邊乘涼。"
不愧是馬鶴新家養的侍應,青年馬上就回過神來,雖然相當、極度同情黑千淵,但基於基本職業素養,決定忍痛拒絕 "抱歉客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
 
他話說到一半,又被另一把聲音打斷了,那是來自他身後的粗獷聲音,也許有些滄桑,但不知為何能夾帶著一種彷彿滲透靈魂的壓力。
 
但回頭看一眼鏡,感覺她還好,所以這果然是心理作用吧。
 
"由他們吧,你先去忙其他的。" 那人如是說道。
 
黑千淵抬頭看去,那是一個略為魁梧的老人,面色很健康……說起來比起老人,更像一個比較年長的大叔。他蓄著的灰白鬍子很顯老,所以跟他的臉有點不搭。
 
他知道對方是誰 "你就是馬鶴新?"
"不愧是朱雀旗的孩子,看上去明明很懂事,實際上卻是個囂張又拽得目人尊長的小鬼。"
"我要把這句話告訴老媽。"
"朱雀旗工作很忙,你別總是麻煩她。"
"我要告訴她馬鶴新說她是個囂張的小鬼。"
馬鶴新面無表情,想要掩飾一切,微微顫抖的壯碩身軀卻出賣了他 "你真的要做到這麼絕?"
 
黑千淵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且慢。" 馬鶴新按住了他 "幾位舟車勞頓大概是有點累,我先帶你們入座吧。"
"我跟老媽聊完後會來的,你們先去吧。"
"這……這是普通人也能用的寶具,拜託不要告訴她。"
 
馬鶴新突然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條閃閃發光的項鍊,洩氣道。
 
黑千淵想了想,伸手收下,大度的既往不究。
剛剛的他簡直就像小孩子打架打不過要回家找媽咪的死小鬼。
 
三人跟在馬鶴新寬闊的背後,竊竊私語。
 
南柔嵐有點生氣道 "你這不是超厲害的嗎?連那位將軍大人在你面前也討不了好,我們到底是過來幹嘛?"
"人家也很慌啦,就算是老媽也不會一通電話就能把她叫來的,又不是召喚獸。人家要你們來給我壯壯膽。而且你們女人內鬥比男人強多了,給我弄哭那女人啦。
蕾瑞菈鄙夷道 "小黑你真是超~差勁的。"
"還好,馬絲理就交給你們了。"
 
馬鶴新耳殼動了動,憑他過人的耳力當然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卻充耳不聞,小孩子玩耍時大人插手的話很不講武德。
 
"就是這裡,這張桌子你們隨便坐,宴會八時就會開席,流程在餐牌旁邊,你們隨意。" 說罷,他對黑千淵耳語 "在新郎新娘致詞之前,你上台稍微講兩句可以嗎?"
黑千淵震驚了 "你們在欺凌我嗎?"
鏡在他身後不忿附和 "對啊你是在欺凌我家小淵嗎?"
"不是這樣的,雖說小理做錯了……"
"但你們還是希望我原諒她吧?我差不多要生氣囉,我生氣就要喊媽媽囉,我是媽寶哦!"
"你冷靜點,我已經事先請示朱雀旗了。"
 
黑千淵驚為天人,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馬鶴新誠懇道 "我們會給你滿意的報酬的,拜託你幫幫忙吧。"
"你孫女坐月子也會讓我幫忙嗎?你要把我人格抹殺到什麼地步……" 黑千淵看著大叔老頭可憐巴巴的眼神,這是一個為寶具孫女操碎了心的爺爺,他嫌棄的點頭 "行啦行啦,可以啦。"
 
馬鶴新看他的表情頓時就像看神明一樣。
 
肌肉老人點點頭,失陪一陣,要去招呼其餘少數到場的親友。三人就像等待老師離開的學生一樣展開對話。
 
"計劃是怎樣?"
"目標只有一個,弄哭馬絲理!"
"弄哭將軍的女兒超刺激的啦,馬將軍火起來我們不會被殺吧?"
"怕什麼?我媽是朱雀旗。"
"小淵你這句話有種'我爸是李剛'的感覺。"
 
三人又聊幾句,這時鏡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她本來就蒼白的臉色已經全無血色,她驚恐的碰幾下黑千淵,幾乎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小淵淵淵淵淵淵淵淵淵淵!"
黑千淵知道有事發生,看著被嚇得抱著他脖子飄來飄去的鏡,也免不了跟著緊張起來。
 
南柔嵐注意到他面色有點不對勁 "大淵?"
"大淵不會又病發了吧?"
 
——:獵殺者正在凝視著你。
 
一陣極度危險警鈴在心中狂響。
 
黑千淵不動聲色……與其說是不動聲色倒不如說是被嚇呆了,未等到料想取他性命的一擊到來,他聽到來自四方的聲音。
 
'半神這次志在必得,你不該來的。'
黑千淵猛然一驚 "你你你你是誰?什麼意思?"
 
黑千淵彷彿對著空氣說過,旁邊二人面面相覷,有感他大概真的'病發'了。
根據經驗,病發的黑千淵頂多只會自言自語,或者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她們決定冷處理,循例掏出手機默默錄影。
 
'他知道這裡會舉行宴會,聚集了東塔伽藍不少高端戰力,他早就打算一鍋踹,不在計劃之中的你對他而言是意外之喜。'
"欸?欸欸欸?為什麼?什麼意思?"
'別想著逃,別幹蠢事,生缺生還能牽制半神一段時間,現在的你再強也好也強不過他,給我老實待著。'
 
什麼意思?太看得起我了吧?居然覺得我要去跟半神幹架?
 
'後台門後的地毯底下有個凹槽,裡面有個匣子,裝著你的東西,現在過去,把東西拿好。懂了嗎?'
"懂……懂了。"
 
——:獵殺者決定饒你一命。
 
身體下意識繃緊的神經頓時鬆馳下來。
 
腦中再沒有直接接收聲音的怪異感覺,似乎那個隨意入侵他腦子的人已經離去了。
鏡的面色也回復白中帶點紅的慘白,身體倒是沒有再抖。
 
就好像剛剛聽到的真的是幻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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