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白色鎧甲,完全覆蓋脖子以下的部份,刻上了金色的裝飾線條,胸前是'屮'字樣的標誌。
 
鑲嵌有五顆白色寶石的頭冠顯示著他是聖裁會的裁判官。
是個五級甦醒者!
 
裁判官是聖裁會內部體制的高級教徒,其職位僅在大主教的兩級以下,主要職責是定罪教內的高級教徒和異教徒,少數情況下會特意出勤,緝拿在外的異教徒和犯事的教眾。
 
像是現在這種情況。
 
裁判官左右張望 "這裡……有一股邪惡的氣息……"




 
黑千淵抱緊了懷裡的盒子,額頭冒出冷汗。
 
他退後兩步,試探道 "我應該沒有犯你們聖裁會的教義吧?"
那人回答道 "你信仰我們偉大的、慈愛的、美麗的、聰敏的曙光女神嗎?"
"不信。"
"異教徒!束手就擒!"
"呃……如果我信呢?"
"為了偉大的、慈愛的、美麗的、聰敏的曙光女神,請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不行啊這個人腦子有病!
黑千淵默默再退後一步,對百約巴克露出'交給你了'的眼神。
 
他瘋狂搖頭道 "不行不行,我會被秒殺的,裁判官可都是五級甦醒者。"
"你的天賦不是'單挑'嗎?不是百份百越級殺敵嗎?"
"是啊,如果我們是在單挑的話。" 
 
百約巴克的天賦'單挑'堪稱百份百越級打死對手,前提是他能有個完美的單挑場所,意味住在某段距離內,敵我雙方的人數分別不超過一人。
 
單對單,才可稱為單挑。




 
"開玩笑的。" 他腕上的鋼鐵手鐲劇烈抖動起來 "外面還有其他人,我盡快把他打死,你撐住了。"
黑千淵倒抽一口涼氣 "我用什麼撐?!你要不要……"
 
話音未落,百約巴克啟動了競技場,一道光環迅速展開,把他與裁審官收入其中。
兩人雙雙消失在黑千淵的眼前,取而代之是一個細小的光環。
 
黑千淵右眉挑起,記憶中'競技場'是他利用巴極和不明來歷的稀有金屬,配合他的傳說天賦後,打造出來的機械裝置。
記得當年他還信誓旦旦的跟百約巴克說競技場是天絕寶具,後來才知道擁有魔術回路的東西才可稱為寶具,現在想起來只覺得丟人。
 
裝置啟動後,可以開辟一個細小的空間,百約巴克會抽走一人,在那個空間中搞定對方。
由於該空間中只有他與一名對手,符合單挑天賦特性,他全身上下各方面水準獲得極致的提升。
 
只要對手不是君無,他甚至可以跟位階五的傳說甦醒者一較高下。
 




裁判官取出十字雙手劍 "久仰大名,我也想知道單挑是否如傳聞一般,位階六之下,誰都能殺。"
"過獎,君無就不能,那傢伙是變態,他可以無條件抹殺所有比他低級的甦醒者。"
"就算如此,他終將在曙光女神的權杖下化為骸骨。"
"……,你喜歡就好。"
 
******************************
 
他們在聊什麼?打成什麼樣子?
黑千淵是一點也不擔心,目前為止他還未聽說過有人能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打趴百約巴克。
 
他只擔心自己。
 
"他說還有人沒錯吧?鏡你要不要幫我到外面看看?"
"如果你對我下跪的話人家就考慮看看。"
"求求你了!"




 
鏡爽快的飛到房間外面。
果不然後,門後是空無一物的虛空。
 
房間被隔絕在冷寂的異空間中。
 
她深呼吸,躍了出去,懸浮半空中,繞著房間打圈。
坐在屋頂上,放眼過去,是宛如黑洞般的漆黑,讓她無所判斷屁股下的房間是在這片空間中飄流著還是止住不動。
 
她呆了一陣子,再飛回房間 "外面沒人哦!"
"是麼?" 黑千淵朝她揮揮手 "可是裡面有人哦。"
 
他現在坐在沙發上,旁邊是一個男人,正搭著他的肩膀。
 
鏡倒抽一口涼氣 "這不是被偷襲了嗎?!"




"是被偷襲了。"
"那男人是誰?"
"寧斯堡將軍,奇由雅。"
她吃驚道 "噢?!是母親大人的同事?是夥伴麼?"
"夥伴?不對。" 黑千淵右頰抽搐幾下,食指指著他道 "他要殺了我。"
"傳聞朱雀旗的兒子是神經病,果然沒說錯。這次你看見什麼樣的幻覺?" 奇由雅看向黑千淵的視線落點 "是在那邊嗎?"
黑千淵已經被誤會過太多次了,他懶得反駁,點點頭道 "對,是個平胸鬼。
 
話音落下,就看見他頭猛地往下一撞,彷彿被人重重轟擊天靈蓋。
 
奇由雅看見了也沒有多說,就當他是在發神經。
 
"馬上就要殺朋友的兒子了,總感覺有點抱歉,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他吐口氣 "我從沒想過會有這一天。"
"我也沒想過啊叔叔,要不你先放過我吧。"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要取你性命的不是我。" 他頓了頓 "話說,吃了你的肉,是真的能長生不老嗎?"




"……,怎麼連你都說這種話啊,你不是五級甦醒者嗎?你有喝過永久提升能力值的精華嗎?"
"可是……那是生死藥啊。"
黑千淵沉默了一陣子,緩緩開口道 "你覺得生死藥,是有什麼作用?"
"生死藥,顧名思義,生者服之必死,死者受之必生,所以……" 奇由雅倒抽一口涼氣 "所以就是這麼一回事?!"
"對,活人沒資格吃藥。你敢吃我,就陪葬吧!"
他感激道 "雖然沒真想吃你,但臨死前也想救我一把,謝謝,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的。"
"不緊要,再說你也未必能殺我。"
"嗯?"
 
奇由雅感覺到空間一陣不協調的扭曲,臂彎下黑千淵的存在有種將要被抽離的感覺,他猛手伸手抓向黑千淵,回過神來,抓住的卻只有空氣。
 
身前的大氣彷彿出現一道裂痕,事實上真的有道裂縫在半空中被撕開,走出一位氣息凌厲到極點的甦醒者。
 
"你們的存在,就如撲火的飛蛾,井底的青蛙。無數前人的屍體甚至能夠堆砌城牆,短短一年數個月,死在他手中的人比雲端更高,他們犧牲為什麼無法給予你們啟示?" 他落到地上,身邊並沒有黑千淵的蹤影 "其實我也沒資格說什麼,畢竟我也是其中一隻飛蛾。你聽說過弗寧格法則嗎?"
"你還好嗎?本將軍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考試,黑千淵在哪?"
他沒理會奇由雅,徑自說道 "弗寧格說過,禁忌知識會互相吸引,他們的持有者也一樣。大概也是如此,所以那天我才會去雲頂山脈,才會跟他刀刃相向。這樣說來,生缺生是不是也掌握了某種知識?他想從黑千淵身上得到什麼嗎?"
"你說夠沒有,我差不多要發飆了,弗寧格。" 奇由雅陰沉道 "白白浪費時間聽你自吹自擂,說起來你的論文還被甦醒者大學否定了,你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才自暴自棄加入會所吧?"
"我加入會所,主要是被東塔伽藍迫的,踏天之行中我是少數沒有背景沒有勢力的人,禁不住東塔伽藍調查,會所會庇護我。"
"東塔伽藍有什麼不好?"
"加入了,我就害怕會變成跟你一樣的人。"
"有什麼不好?"
"偶爾可能會收到身不由己的命令,例如要殺友人的兒子。這方面會所就很不錯,年薪也很高,理念也跟我的很相像。"
"是啊?可是朝不保夕啊,你可能會死喔。"
"就算死,也要為我的正義而死。" 弗寧格罷手 "陽關道與獨木橋,終究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廢話少說,動手。"
奇由雅終於坐起,站直了身體 "不錯,我也是一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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