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點+0/+1 石霜若/卓天焚 7月7日
       
甦醒的瞬間。
時間從靜止開始流動。
遙不可及的一切開始逐漸回歸。
 
     「恭喜你,是你贏了……破壞者。」
       卓天焚耗盡了他最後的生命,隨之他的力量和意識被破壞者奪取。在創造調和破壞三種力量融合完成的時候,卓天焚察覺到自己還保留一絲意識還未被完全融合,原來意識的融合比力量的融合來得慢。在這種狀態下的他,可以使用部分神之力量和看到神的記憶,他知曉了很多事情,包括時間的運行,而且他引發神蹟,不但複製了自己,還創造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個透明空間獨立於原本的世界,被他稱為「桃園」。
      「好了,在決定論下,下一個世段的我應該也和我一樣透過複製自己逃過破壞者的融合,在他決定創造桃園前,應該會看到桃園早已被我創造出來,然後就很有可能會來到這裡……但我要等多久呢……」卓天焚正自言自語。
       透過不斷的睡眠,這個卓天焚在漫長的等待中不至於崩潰,並順利等來了之後許多個世段的卓天焚。




       第一個以後的卓天焚看到的神的記憶也包含了之前每個世段而來的神的記憶,故此他們了解到破壞者在成神後如何還原世界。在交換情報後,他們開始討論扭轉敗局的方法,不久他們得出兩個可行的方案。
       第一個方案是協助其中一個世段中的卓天焚應對放任者的背叛,第二個就是被他們成為「剎那計劃」的方案,也是最終被他們採納的做法。       
     「好了,我們分成兩組,第一組穿越時空到那個世段的7月3日,阻止霜繼續輪迴;第二組在第一組完成任務後,運用所剩無幾的神之力量向那個世段的我和霜發送信號,叫那個我來找我們,把一部分的我們帶回去他的秘密基地裡,向他講解一切。」第一個卓天焚總結了最後的部署。
       就這樣第一組踏上了征途,靠著帶在身上的時鐘,準確地來到7月3日石霜若的意識裡。
       這裡和起初的秘密基地十分相似,四周什麼都沒有,只有……顏色,四周不是黑漆漆的,而像是由所有顏色混合在一起的混亂色彩。在這個意識之地的正中心,他們察覺了渾身發著光芒的石霜若正進行著輪迴的預備工作,她的肉體呈半透明懸浮在空中,被一個若有若無的、呈球體狀的、被稱為「調和領域」的保護罩包圍著。
     「霜,停下來!這種輪迴並無任何意義!」眾多個卓天焚重疊在一起,本來透明的身軀變得真實起來,這裡沒有地,但他們很快便找到移動的竅門,一步一步接近了石霜若。
     「欸?」石霜若滿臉疑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合而為一的他們嘗試著觸碰石霜若,但卻被以她身體為中心展開的調和領域擋住,只能和她保持一段距離,聲嘶力竭地大喊:「停下來吧,別再繼續輪迴了,否則一切都會重複,一切都會陷入無盡的輪迴,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是調和者的命運和職責,並非我所能決定的,我只是作為神的創造物,遵循著祂的命令而已。」石霜若顯得很無奈,調和者的身份強迫她進行不情願的輪迴,即使她不願意也沒有辦法。看到這樣的她,卓天焚再次嘗試闖進調和領域中,但無論遭受任何打擊,調和領域依舊紋絲不動。
     「霜,讓我進來!」




     「這樣你會死的,裡面的調和光芒會把你活活燒死的。」
     「妳沒有資格同情我!我告訴妳,妳選擇輪迴的話,也和死了沒有區別……沒錯你的靈魂的確能得以保全進入下個輪迴,但所有關於霜的記憶也會被清洗掉,這樣和死掉有分別嗎?」
     「抱歉……」石霜若潸然淚下。「但調和者的設定就是輪迴,我不能自己做決定,我必須聽從神的指令……」
     「這樣啊……」面對這樣頑固的她,卓天焚靈機一觸想了個辦法,但在實行前他還是必須確保它的可行性,他問:「那如果妳不是單純的調和者呢?那份強迫便不會那麼的強烈,然後妳就可以選擇不履行妳的命運和職責了,是這樣吧?」
     「這……不可能做到吧……」在卓天焚看來,這個並非否認的答案暗示了那個辦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似乎有一試的意義。
     「不,這絕對可以做到!就像天端之戰裡的那樣!」當一名角色處於瀕死時,他的力量會被動地向外發散,被另一位適用的角色吸收,達至融合的結果,卓天焚想著利用這個原理,令石霜若吞噬他的力量。「我和妳一樣,是神的創造物,只不過我是透過複製一部分的神而被創造出來的,我擁有的是包含創造、調和、破壞的神之力量,在我真正地死去後,我殘留的力量會隨著靈魂的碎裂和死亡,而被散發出來,被妳繼承下去。從此妳不再是單純的調和者,更不再是神的奴隸。」
     「這樣的話……」石霜若漸漸意識到卓天焚的意圖。「你……你要……」
     「沒錯,我要嘗試去自殺,但妳要幫助我,這是唯一打破重複輪迴、打破宿命的方法。」
     「雖說是這樣,但是神的命令還是不容反抗的,我真的沒有這個勇氣……我不能,我不能……」
     「還記得我們相遇的那個晚上嗎?妳那顆想要嚮往自由的心,現在展現出來啊!如果妳選擇繼續輪迴下去,之後每個世段都會有個霜重複妳的慘劇,是要永遠進行無意義和悲苦的輪迴,還是結束這一切,妳必須作出選擇!」




     「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石霜若始終做不到違逆神的詔令,內疚感不斷膨脹的她只能不斷道歉。
       對著這樣的她,卓天焚也無計可施,他放棄對調和領域的攻擊,只是消沈地看著她繼續輪迴的準備工作。
      
       過了很久,卓天焚站了起來,他打算作最後一次的嘗試。
     「霜……」卓天焚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說:「妳喜歡這個世段的我吧?」
     「欸?」對於這個出其不意的問題,石霜若頓時亂了方寸,在這一恍惚,卓天焚竭盡全力地用手打在調和領域上,這一次的感覺不再是那麼的堅不可摧。
     「而且,妳還答應過這個世段的我,做他的同行者吧?」
       石霜若沒有說話,默默回憶起那個起始的夜晚,心中的鐵則似乎開始動搖了,調和領域的受力之處也相繼出現裂縫。
     「妳答應過他,要和他同行下去的!是吧?」
     「是這樣沒錯……」
     「那就請妳遵守妳的承諾!他需要妳的陪伴,請妳陪伴著他,直到盡頭的盡頭!」裂縫如同病毒一樣瘋狂擴張,很快便成為了一個小小的洞,令卓天焚的一隻手得以伸進去。
     「霜!像第一次相遇那樣,再一次抓住我的手!」
       石霜若緩慢地舉起透亮的右手,她似乎再次克服了那個來自孤獨的軟弱。
       最終,兩個來自不同時間的人緊緊握緊彼此的手,他被拉了進去,身體被混亂閃爍的光芒燃燒。
       在這非常人能忍受的熾熱痛苦中,他從後抱著她,調和者和無數個創造者互相緊貼著彼此,神的光芒漸漸被釋放出來,化成不規則的閃電纏繞著他們,直到創造者的靈魂被焚燒殆盡,散落在這個意識世界之中。




       他們消失了,但沒有完全消失,他們的記憶成為了石霜若的一部分,在新的世段裡存在下去。儘管石霜若一度忘記了,但卓天焚的意志在潛意識裏一直影響著她,猶如明燈般引領著她前行。

       最後,這個世界離我而去了。

甦醒的瞬間。
時間從靜止開始流動。
遙不可及的一切開始逐漸回歸。

       這是夢嗎?是記憶嗎?是像夢一樣的記憶嗎?還是如記憶般的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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