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點-1 自在守 7月9日
       我和司在學校遠處的山上小屋埋伏,準備隨時加入戰鬥。
       但天台始終沒有發生戰鬥,反而,創造者墮樓了。

     「創造者已經死了,他自殺了。」肅清者緩步走進課室拋下這句話。
       司靠著窗口問:「接下來呢?有什麼打算呢?」
       一陣白光閃過,她前方出現了一張椅子,她坐了上去平靜地說:「我本來打算直接殺掉你們。」
     「妳這傢伙……從頭到尾就打算……」
     「沒錯,我從頭到尾就打算肅清這個輪迴的所有角色,但礙於對創造者力量的忌畏,我必須留一手,在關鍵時候得到你們的幫助。」她僵硬地微笑了起來。「但現在不用了,他竟然願意去死,覺悟還是挺高的嘛……」
     「那妳既然不打算殺掉我們,妳還來做什麼?」




     「經歷了剛剛的事情,我覺得只要跟妳們說出真相,說不定你們和創造者一樣,都會被說服,也會願意去死……希望你們能夠明白,為了世界的和諧,創造出祂所希冀的世界,破壞是無可奈何但必要的罪惡啊。」
     「無可奈何嗎?」司開口說話了,即使在這種生死關頭,司仍然保留平時和人辯論的從容不迫。「現在妳這種做法就和聖經上的祂很相似,為了清洗罪惡而用洪水屠殺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為了自由意志而容許邪惡存在,為了試探亞伯拉罕而叫他殺掉兒子……為了調和而殺掉調和者,妳作為那位全能的神的信徒,就沒有些更好的辦法了嗎?」
     「沒有,這是最好的方法,也正因為如此肅清者才擁有被神賦予的特權,不但擁有創造、調和和破壞的力量,我也被創造成與每個角色都同源,令我可以以天端之戰的原理選擇性而非強制性地吞噬創造者、調和者和破壞者的力量。但當然,為了創造者能順利地進到下一個輪迴,我剛剛並沒有吞併創造者的力量」       
       她雙手合十,髒兮兮的眼睛表現出對我們的哀求。
       我提出另一個方法:「但只要我成為神,把一切重建成劇本的模樣,剔除卓天焚這個意料之外的輪迴,也能實現妳所說的一切,或者說,就能改變神的目的了吧?這樣的話,根本就不用我們犧牲。」
     「我只為創造出我的那個時間點上的神,那個最初的神服務,你所成為的神並不是那個創造出我的神。但是,如果你真能把一切回歸到劇本的軌道上,這當然是理想的結局……只是你得先打贏創造者,當中始終存在不確定性……所以,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

       我閉上雙眼,投射在我腦中的世界暗了下來。
       我回想起司當天說過的話:「如果是我呢?你會為了世界犧牲我麼?」如果肅清者說的話是真實的,現在的情況甚至更糟,天秤上放著的不只是司,還有我。
       曾經,我幻想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為了大義而付出自己的生命,被世界銘記成一顆耀星。




       但如今,我覺得這個世界很陌生。這個世界背後有太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甚至覺得無法正當化我的犧牲。
       在這種尺度上,人類的道德和飄渺的正義還有意義嗎?
       如今,只有司。
       她是我的一切。
       所以……
       世界?我他媽的不在乎。
       
       雖然很不禮貌,但為了抒發心中亢奮,我對肅清者大哮:「即使是這樣,我不會把未來交給死亡這種純碎運氣的擺爛賭注。我要繼續活著!透過在天端之戰中打敗創造者,讓世界和我繼續活著,這樣來追尋確實的幸福!」我看了司一眼,她對於我突然激昂的舉動有點驚訝,但同時她也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當中蘊藏了無限的信息,但我知道,她對於我的答案感到高興。
       肅清者則顯然對我的答案感到不滿,她說:「可否試著成熟一點呢?我們要遵行演算出來的劇本啊,這是神的旨意,神的目的啊。」她的眼瞳漸漸由綠色變成血紅色,她就像是切換了人格般,身體向外散發出危險的氣場。  
     「為什麼要理會那種冷酷無情的神呢?妳不覺得神的目的蠢爆了嗎?什麼創造者和破壞者同歸於盡?妳可以理解祂的動機嗎?」我向她怒號,令氣氛變得更緊繃,當初那個平靜的討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弱不禁風的乞丐的影子,她強勢地反駁:「這不是我們要探討和知道的事,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神,遵從神的旨意就夠了!」
     「不要擅自為這種哲學問題下定論啊!」司從我身後冒出來,也跟著我的口吻大喊:「妳若想當神的奴隸妳就當個夠,我們和妳不一樣,我們是自由的人!」
     「你們是何等的愚昧無知呢?難道你們就感覺不到嗎?神的旋律一直與我們同在。全為一,一為全之物。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我們都是一樣的,依照祂的指示成為了祂的奴隸,也成為了祂自身。」
     「司,妳明白她在說些什麼嗎?」
     「不,完全——聽——不——明——白。」
     「很多事情不用完全搞清楚,也會去選擇相信。就像你雖然完全搞不懂重力的原理,但你不會隨便從三十樓一躍而下。相反,儘管我們不能排除我們眼前所看到的地板是幻覺的這個可能性,但我們還是踏在它之上,從來沒有害怕一旦地板是假的,我們可能會墮下無底深淵。當中體現的信心正是信仰,你們缺乏的正是信仰!」
     「信什麼仰?這是現象的互為主體性,相信對自我而言的對象與對他我而言的對象是相同之物,從而建立客觀的世界。」
     「肅清者小姐,我不是不相信妳的話。即使妳說的都是真的,即使把司交給妳是正確的選擇,即使我們擁有遵從神的旨意的責任,我依舊會誓死保護她,哪怕我知道那是錯誤的選擇。」
     「自由,也許是祂所創造出最愚蠢的東西了。」她邪惡地哈哈大笑,眼睛發出血紅的光芒,皮膚亦透著閃耀的綠光。「既然閣下不願去死,那我就要肅清你們了。」她憑空變出一支有點奇怪的木棍握住,然後擺出戰鬥的預備姿態,用血紅的眼精直盯著我看。
       不……突然冒出的記憶告訴我,那不是木杖,那是肅清者的專屬武器「綠棍」。
       我給司一個眼神,請她先翻窗戶出去。
       戰鬥一觸即發,她把綠棍指向司,大喝一聲。我連忙過去用護住司,綠色的光柱粗暴地朝我眼睛而來,我下意識用手臂擋住,光芒的周圍散發無規律的閃電,完全就像哈利波特裡的索命咒。看到這個原始武器發出遠程攻擊,我完全呆了,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打架了,更像是法術決鬥。
     「什麼嘛?演算法高估了你嗎?你現在連覺醒也未覺醒嗎?」肅清者的嘲笑傳入耳中。
       好熱,好痛,這樣下去不妙,我感覺我的手臂正在腐爛。
       很快這道綠光就會腐蝕我的手,穿透我的身體,奪走我的生命。然後,我就會以毫無記憶的狀態,進入下一個輪迴。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這就是我必須接受的結局嗎?
       哈哈哈哈哈!
       我學著小說裡的王道主角大笑。
       開玩笑嗎?我如何能接受?
       明明確實的幸福就應該掌握在手中!
     「對待生命你不妨大膽冒險一點,因為好歹你要失去它。如果世界上真有奇蹟,那只是努力的另一個名字!」「超越自然的奇蹟多是在對逆境的征服中出現的。」「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堅強的人,才能到達彼岸。」「只有放棄嘗試的,才是失敗者。」 「既然已踏上了這條路,任何事物都無法阻止我繼續走下去。」「絕地仍有生機,死戰或可破敵!」……
       中二之魂正在燃燒,諸多文學的力量與我產生共鳴,即使我注定是世界的破壞者,在這個瞬間,在我的選擇下,我還是司的守護者,我要守護她們的微笑。
       起舞吧,與其接受所謂的劇本,倒不如由我創造未來!
       戰鬥!戰鬥!戰鬥下去吧!
       破壞!破壞!把眼前的障礙破壞掉! 
       啊啊啊啊啊啊!
       這些語言雖然尷尬且俗套,卻很是奏效,源源不斷的力量化作黑色從我身體深處湧出,匯聚在我手掌之上。我以手掌擋住綠光,手掌周圍散發出黑色的光和波動。漸漸地黑波化為盾牌,黑綠兩種能量碰撞在一起,綻放著火花。
     「喔,不錯。」在她停止發射光波期間,我想要趁機翻窗戶出去,但一陣白光閃過,窗戶被一個不知名物體擋住。
     「這就是創造之力喔……」她擺了擺手,得意地向我緩緩靠攏。




       颼!她的速度突然提高,不足數秒,我便被迅速接近的她接連不斷地擊中,她的速度快到出現殘影,顯然這已經不是人類所能做到的。我雙手舞動,試圖跟上她的速度,但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
       啪的一聲,我的肚子被她的綠棍頂住,下一刻我被她發射的光柱狠狠地擊飛。
       在我落地後,她的攻勢接踵而至,綠棍帶著綠光揮舞,形成一個難以接近的氛圍和防禦,連格擋都成問題的我根本不可能作出有效的攻擊。
       過了一會,她停止了攻勢。取以代之的是,綠棍的光芒越加強烈,越加危險。我知道當中的力量正在凝聚,她大概已經對漫長的戰鬥感到不耐煩,準備一擊了結我的生命了。
       她把綠棍朝我筆直地刺來,強烈光芒佔據了幾乎整個視覺。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把身體上所有力氣往雙掌上一聚,雙掌似掌控了兩朵蘊含暗湧的黑雲,撞在破風而來的綠棍上。
        一瞬間,肅清之力和破壞之力迎面對決,無數火花在黑綠兩色的對峙下爆發出來,灼燒著地面,割裂著空間。也是一瞬間,我被彈飛了,意識在逐漸模糊。
       世界在離我而去。 
       
       不,還不可以昏過去,昏過去的話,一切都完了。
       我抓住離我越來越遠的一切,挽留著這個正要離我而去的世界。
  
       不知道在空停留了多久後,我終於狠狠地摔倒在地面上。
       我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立刻強迫自己站起來。
       我意識到我的勝算為零後,決定把僅餘的破壞之力全部打在離我最近的一面牆上,在一聲巨響後,牆上出現了一個大洞,我慌忙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可是,這聲巨響同樣暴露了我的位置,肅清者立刻聞聲追趕而來,現在我要邊跑邊提防她所發射的綠波。
       出了房子之後,我看到了司和一隊警察前來接應。
       我在大聲向他們求救的同時也不敢停下腳步,畢竟身後的攻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甚至變得越來越猛烈。
       在司的催促下,被嚇破膽的警察終於鼓起勇氣開槍。
       砰砰!兩聲槍聲過後,射出的子彈被肅清者輕鬆擋住,雖然她毫髮無傷,但在子彈的攻擊下,她對我的攻擊明顯變慢了,我把握機會拉開和她的距離。
       眼見就要被我逃掉,她像剛剛那樣舉起綠棍匯聚能量,向我施放最後一擊。
       風再次刮起,甚至比之前那一次更加猛烈,我知道剩下的體力不可能支撐我擋住這一擊,但我也只能盡力而為,透支早已經非常疲累的身體,盡全力擋住這一擊。
       肅清之力和破壞之力再次迎面對決,雖然我已然竭盡全力抵抗,但勢不可擋的綠光還是很快就侵蝕了我的雙手,讓我知道死亡已經非常接近。
     「守,別放棄!」司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運用調和之力把破壞之力聚集起來,黑光和混合的光芒結合後成為了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漸漸開始與綠光抗衡起來。
       兩股浩蕩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孕育出互相交織的萬千火光,它們看起來就像是戰場上兩隊為了國家和榮耀互相廝殺的士兵,把暴力美學詮釋得淋漓盡致。
       最後,黑色的士兵成功守衛了自己的國家,耗盡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終於是勉強擋住了這一擊。
       只是,身後的警察被餘波打中,奄奄一息。
       而我也耗盡了力氣,倒了下去。
       世界在離我而去。
      





​​甦醒的瞬間。
時間從靜止中開始流動。
遙不可及的一切開始逐漸回歸。
     
       這裡黑沈沈的,並不是現實,我大概還在昏迷吧?
       這裡是哪裏呢?到處都是黑暗的波動。我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那裡不存在什麼身體,只有黑色的能量在挪動。
       頭頂上,傳來微弱的曙光,我堅信著那裡就是黑暗的盡頭,現實的入口。於是,我拼命地往那裡邁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我進去了那裡,然後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世界在離我而去。
   
​​甦醒的瞬間。
時間從靜止中開始流動。
遙不可及的一切開始逐漸回歸。

       我還是在這裡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我不肯定這裡的時間流逝速度是否和現實一樣,總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與黑暗共存的漫長時間下,我加深了對她的理解,黑暗的輪廓和氣息我都目知眼見。黑暗,是把一切花裡胡哨化為簡單虛無的純碎力量,透過用黑暗把錯誤玷污破壞掉,回歸原始一無所有的狀態,從而開拓更多的可能性,這就是破壞之力的真諦。
       原來如此。
       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就讓這無盡的黑暗流淌我,與我融為一體。
       我變得可以操縱這個不真實的世界,不知不覺中我成為了這個世界,一直永無止境地膨脹著,直至我感受到現實的觸感。我的世界成為了我的身體,我睜開雙眼,回到了現實世界。
    
     「守!守!」那是司的聲音,她在呼喚我。
       我緊抓住遙不可及的一切,回到戰場。
      
       我調整呼吸,閉上雙眼,進入到黑暗的領域。這個領域是我,這片黑暗也是我,我們擁有把一切化為「無」的力量,而且本身也接近「無」,所以從另一方面看,這裡根本什麼也沒有。
       這種感覺並不差,「無」的感覺並不差,把所有討厭的事情都變為「無」就好了……
       故此,我需要這份力量,我需要這份可以毀滅和終結敵人的力量,只要敵人變為「無」,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在我強烈的渴望下,源源不絕的黑波被解放出來,繚繞著我的身體,最後凝聚在我的手上,成為了「黑刃」。
       我帶著滿載的力量回到現實,透過雙腳交替踏步達到一定速度後,我化作一團能量,如同隕石般向肅清者襲去。  
       颯!
       眼前的肅清者用綠棍打開了一個保護盾,意圖削弱這次衝擊力,但在兩股能量碰撞的時候,她還是被連人帶棍擊退。對於我的乘勝追擊,她竭力保持平衡,邊擋邊退。
       未免能力耗盡,我停止了追擊。現在雙方喘了口氣,互相對峙著。
     「破壞者,我將奉主之命肅清你。」
     「虔誠的信徒,那我就是奉我自由之意志破壞妳!」但這句話只存在於我腦海中,因為太過羞恥我沒能說出口。
       我向她投擲黑波,同時邊移動邊躲避那些朝我發射過來的綠光波。馬路成了狼煙四起、槍林彈雨的戰場,而市民早已經亡命奔逃。
       我開始嘗試拉近距離,手持黑刃斬開飛馳而來的綠波,向著肅清者衝過去。同時,她也放棄了拉打,轉而和我近身搏鬥。
       砰砰!戰場上,刀光劍影,棍與刃的摩擦綻放出奪麗的火花。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雙方實力非常接近的時候,再微小的失誤都會影響勝負的分曉。
       嘩啦嘩啦……
       這時候,大雨從濃郁的雲朵裡傾洩而出,雨點落在她的綠棍上,瞬間化為煙霧回歸天空。我們依舊專注於戰鬥之中,雨勢再大也沒有絲毫舒緩局勢的作用。
       戰局在陷入膠著後的不久,肅清者一個後躍,瞬間和我拉開了一段距離,然後在混亂色彩的閃爍下,她再一次前躍,綠棍帶著比剛剛更閃耀的綠光,由上而下朝我直劈。我知道在調和之力的強化下,這一擊的力量非同小可,但在躲避不及下,我也只能舉刃硬接下來。在一陣巨響下,一陣疼痛自神經線傳來,我被衝擊的餘波擦傷了。
       我連忙後退,企圖拉開身位,但她卻沒有放棄這個乘勝追擊的機會,積極向前使出各種棍法。在調和之力的強化下,她的速度遠超於我,我最終還是防守不住,硬生生挨下她一個突刺,身體被狠狠地擊飛。
     「喀!」一聲嘔吐聲後,血從我口裏噴出,灑滿一地。
       我意識開始模糊,但我知道還不能倒下,肅清者剛剛應該耗用了不少力量,現在必須轉守為攻,才不會陷入萬劫不復的被動局面。
       不顧身上的疼痛,我連續揮舞黑刃,但都被她不耗費力氣地化解。我靈機一動,破壞掉支撐著她的地面,雖然肅清者對於破壞之力有一定的防禦力,但普通的地面在遭到我黑波的侵蝕後便立刻消失不見,形成了一個在地面凹陷下去的小坑。隨之肅清者失了平衡,一隻腳陷了進去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傾盡全身之力,毫無保留地揮刀一斬。
       砰!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綠棍及時回防,在最後一刻成功擋住了黑刃。
       這時候如果不斷施加蠻力,肅清者只會越陷越深,這樣根本無濟於事。眼下只有靠破壞之力取勝,我把左手騰出來,抓住被黑刃壓住的綠棍。
     「啊啊啊!」手上傳來灼傷般的疼痛,但我知道我必須牢牢抓住,不能放開,我能做的只有放聲吶喊。
       破壞!破壞啊!把她的武器破壞掉啊!
       懷著這樣強烈的信念,那股黑暗的力量從我手上湧了出來,包圍了綠棍……

       咔嚓。
       一陣撕裂的聲音後,綠色的光芒填滿我的視覺,我被彈飛開去。
       世界在短暫遠離後又再靠近。
       
       我艱難地站了起來,發現整隻左手都被炸爛,胸前更是流血不止。
       踏踏……死神般的腳步聲響起,我抬起頭,肅清者正在一拐一拐地走過來,她的綠棍碎裂了不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突然憤怒地咆哮,揮舞著破碎後更為鋒利的綠棍向我殺來,第二回合的戰鬥一觸即發。
       只是,大概我們兩個都沒想到,這場戰鬥持續了不到數秒便結束了。
       在雙方兵器第一次碰撞時,我的黑刃砍斷綠棍,劃過了肅清者的頭顱。
       勝負平淡地分出了。
       
       勝利來得太過容易,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爆炸發生了……
       轟!
       朦朧之間,世界離我而去了。 


​​甦醒的瞬間。
時間從靜止中開始流動。
遙不可及的一切開始逐漸回歸。
  
       肅清者在尋找世界偏離劇本的原因時,看到了之前每個世段的天端之戰。
     「恭喜你,是你贏了……破壞者。」
       這時候自在守已是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但他的頭上還是長著黑色的頭髮,老當益壯地贏下了這場天端之戰。
       創造者耗盡了他最後的生命,隨之他的力量和意識被自在守奪取,最終自在守成為了神,身處於完全消失的世界。
       這個神並不幸福,祂渴望可以回到以前那平淡但快樂的時光,和愛人走完剩餘的人生,未待完全恢復記憶,祂便毫不猶豫地重現了那個祂所熟識的、融合前的世界。在創造之力和破壞之力下,祂的身體逐漸瓦解崩壞,一步一步地化為祂所期待的世界。
       一切恍如從未發生。

​​甦醒的瞬間。
時間從靜止中開始流動。
遙不可及的一切開始逐漸回歸。  

       這是從肅清者那得來的記憶嗎?
       所以說,世界就是神,神就是世界?
       泛神論是真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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