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見一個客人推門進來了,正好輪到她起鐘,她便忙起身招呼,聲音嗲嗲的:“哥哥,我們這不理發哦,做個別的唄,包准讓您舒服。嗯,你身上有煙沒?給我抽根唄。”客人給了她後,問:“你哪裏人?”她點著吸上,就勢一手搭在客人肩上,得意的道:“我江西的,一九八五年的,今年還不到二十歲,不信可以拿身份證給你看哦。”客人又問:“你這裏有些什麼服務,多少錢?”她一撇嘴:“按摩、推油、打飛機、做嘍。隨便你嘍,五十塊錢,沒商量的。”說著就往客人身上靠:“不過我們既不外賣,也不包夜的。”客人問:“不戴套行不行?”她嚇了一跳:“那可不行,每次都得戴套子的,不戴可不敢。”
這時隔壁一家店面見這邊有客人,早已忌妒眼紅,看見馬路邊一男的走過,兩個既沒文化又沒姿色的小姐忙使勁敲窗子,遠遠就喊:“帥哥,過來玩啊!”那男的略作遲疑,走近了幾步。她們中一個年近三十,長相粗鄙,道:“我們兩個可以一起陪你做,一百塊,一個人五十。”那男的見她醜,便不滿意,又看看另一個,也覺得醜,便不肯上前。這個十分機靈,見狀忙貼了過去,將手隔褲就往他襠下一摸:“找小姐又不是搞老婆,要漂亮能頂個球子用?”結果卻反而把他嚇跑了。她見沒能攔住,十分遺憾,跺腳悔恨不已。另一個聽口音像是東北的,怒罵道:“他媽的有病!”一邊摔門一邊罵街。
一時她們雞頭來了,讓人去把裏面的姑娘都叫出來,自己則坐在了沙發上玩手機。這個雞頭在本地小有勢力,本就是地痞流氓一個,因這塊地方多經營這一生意,便入了這個行當,招來幾個婦女,混這一口飯吃,倒也度過了幾年消閑歲月,日子頗過得。一會到又有一個客人進來時,只見七個女人分成兩排,或躺或坐,或癡或懶,都漫不經心打量著客人。客人剛要開口時,沙發上坐著的光頭說話了:“怎麼樣,看上哪個了?”客人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將眾小姐們都掃視了一圈,顯得不太滿意。這些女人們也同樣瞄著客人,眼神裏沒有半點的傷感與被迫,卻全都是趾高氣昂。顯然隨著入這一行日久,年歲日大,都早已忘卻了當初入這一行時的傷痛,自以為得悉了這個世界的本質,眼裏只認得錢,冷眼看這世界了。客人問:“是否還有其他小姐?”光頭大大咧咧不忿道:“這都七個了還不成?還找什麼樣的!你這是要找天仙不成?”揮揮手:“沒人了,我這再也沒人了。不過我這很便宜的,所有人一律五十,出去包夜一百五,這是這一塊兒的行價。”
客人不甚滿意,又去逛別店,正好進了趙楠坐著的這家店裏來。店裏一個老鴇趕緊拉生意,笑道:“我這裏的小姐年齡最小了,平均還不到二十,有的才剛剛初中畢業。雖然講都是打從農村裏來的,但該會玩的她們都會,要是講有哪一樣是她們做不到位的,回頭我不收您一分錢!”只見她手底下的那幾個年紀特別小的女孩子們都十五六歲左右,眼中透出來的都是單純、幼稚,以及對未來的迷茫。作者在此試想一下:如果她們哪怕有一分希望,一分自由,又怎麼會入了這一行當,走上這一條萬人唾棄的道路?她們之悲,與本書女主人公梁娟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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