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布遮擋了車窗耶,什麼都看不見了。」漆黑的車廂響起了小子不滿的聲音。

「也沒辦法呀,誰知那些帝國人會不會做些出格的事情來呢。」娜雅回應道。

「看著我說是沒用的,要捉你的人又不是我。」一旁的信義說。

「吓!我又沒對著你說,而且這邊那麼黑,你又怎知我是看著你說喔。」

「我就是看見妳偷看才說的。」





「才不會信你呢……信義你給我聽著!你不要以為我上了車就代表已經同意跟你走喔!說什麼要帶我離開的?我好像還沒有聽見你親口跟我說喔!搞不好你身邊那位『老師』會以為我主動跟你走的。」

「嗯?你說埃爾莎嗎?」信義輕輕轉頭向另一邊看去,怎知香氣立即撲面而來。

原來埃爾莎也靠近來,她低聲威脅道:「誰讓你直呼我的名字。」

雖然她的話音沒有添加任何情緒,可是那句的意思信義卻清楚得很。

正當他想要拉開與埃爾莎的距離時,娜雅又在另一拉著他的手說:「怎樣了?不打算說清楚一點嗎?不敢開口也不應該借別人的口來傳話喔,而且還要找那個油頭大叔!」





「村長?我沒跟村長說什麼話喔。」信義道。

「吓?帶我離開不是你的主意嗎?」

「準確一點來說……應該不算。這輛馬車跟一起同行的車隊都是你父王很早就準備好的,我也是在跟妳父王對話的時候才得知。」

「……」娜雅鼓著嘴好像忍耐著什麼。

「不過……我的確有帶妳遠離帝國的念頭。雖然遲了一點……不過,娜雅!」信義說到一半就住了口。





在漆黑的車廂裏盯著娜雅看的信義顯得非常有氣勢,尤其他那雙血紅的瞳孔配在這個光線不足的環境下。

「怎樣了?」娜雅聽見也認真起來。

「妳還記得我們在深山村那時許下的約定嗎?」

「呃!?幹嘛提起那個……」

「約定!」坐在娜雅對面的小子興奮起來,他立即靠上來說:「快說!快說嘛!」

娜雅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伸出的手掌卻直接擊中小子的面部,娜雅給予的推力大得把小子整個人翻倒在地上,造成響亮的撞擊聲響。

使到車夫立即打開了車廂的前門,探頭進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信義說。





「是嗎?」原本車夫想關上門的,但他又突然停下手說道:「好像還沒有正式向你們自我介紹,我是拉提亞王國的王國騎士,你們可以叫我作勞倫斯。還有,我奉國王所托,會在你們的旅途中提供幫助的。」

在夜色裏大家都因為看不清楚彼此,所以都依靠聲音來辨別說話者的方向,可是勞倫斯剛說完,車廂裏頭的人都沒有一個要回應,頓時間一種怪怪的尷尬氣氛充斥起來。

剛好車廂內就只有娜雅對這位王國騎士有少量認知,所以經過片刻的沉默後她才主動接上勞倫斯的自介:「啊……我是這個國家的公主,叫我娜雅便好,不用加專稱就可以了。」

娜雅說完之後這裏又回復到剛剛的氣氛,待娜雅用力拍打信義的肩膊時,信義才意會這是輪流自介……

忍著肩膊疼痛的信義咬牙道:「我是信義。」

「那之後呢!?」娜雅的語氣很不爽。

「來自深山村……」





「才不是呢!」娜雅追著說。

「我那有說錯!」

「是帝國呀!你來自帝國呀!」娜雅大聲起來。

「妳冷靜一點好不好!妳情緒那麼高漲幹嘛呢?」

「才沒有……你給我說明清楚才好呀。」娜雅的聲調放緩了但那語氣卻依舊凌厲。

門後的勞倫斯從剛才開始已經不停跟著聲音的源頭來擺動臉部,他按了按後頸同時開口道:「不用說明也可以呀,我知道信義大人就是白帝大人呀。」

「嗯?對呀,你怎知的?」娜雅聽見也好奇起來。

當刻信義的雙眼好像發著光似的,一些七彩的線條都匯聚到瞳孔裏,信義頓時間盯緊著勞倫斯。





「這個怎說好呢……事實上……我也是帝國人來的。」勞倫斯說。

「什麼!?」娜雅忍不住大叫起來。

「你沒有聽錯,我是帝國出生的,而且還是從農業生產區裏長大。後來因為被選中成為培訓角鬥士的訓練對象才得到修煉機會。」

「那你怎麼會成為拉提亞的授勳騎士呢?」娜雅問道。

「那是我離開競技場之後的事了,因為那時我已經是正選的角鬥士,並且成為長期的競技場冠軍,我替那位商人賺取足夠的功勳,所以主動請辭了。呀對!功勳即是帝國的錢幣。」

「我當然知道,你繼續說吧。」娜雅說。

「嗯,那時候的帝皇還在世,我被當時公布的帝皇號令所吸引,重新改革功勳制是多麼好的德政呀!為了讓家人盡早過著好一點的生活,所以我選擇了參軍來獲取更多功勳……」





「那個軍團?」一直不出聲的信義問道。

「第四。」

「什麼職位?」信義的聲線變得更加冷酷。

「千夫長。」

「當了多久?」

「讓我想想……」

「由我參軍到故鄉發生火災……應該是六年吧。」

「為什麼離開?」

「這個……有兩個原因的,其中一個是因為帝皇駕崩之後,功勳制又改回到以往那樣,甚至變得更苛刻對普通公民更加不友善。但這都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是因為我的家人都在火災中喪身了,那時的我可以說是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不過那時只是剛剛萌生出離開帝國的念頭,而促成離開的原因是上頭給了一個很不道德的任務。」

「是什麼?」娜雅追問。

「尖峰港事變……萊特將軍下令要我的部下向當地反抗的居民下殺手……當時因為我不願意聽他的指令,事後被萊特將軍指控成叛徒,所以才要逃亡到拉提亞。」

「在帝國裏當好人真難……」娜雅帶著一點哽咽地說。

聽完勞倫斯的故事後,信義的雙眼便恢復正常了。

在他身邊端坐著的埃爾莎,看見信義看過來才說:「瑪雷家家主、選帝侯、劍聖……老師。」

「……」

「吓!?即是什麼呀?」娜雅不滿道。

「瑪……瑪雷之劍!?」勞倫斯很驚訝地說。

「的確還有人這樣稱呼吾。」很快埃爾莎又補充:「稱呼我。」

「老師不用『吾』來自稱了嗎?」信義說。

「……」

「嘻嘻,都說嘛!用這字沒人會聽明白的,所以呢——我也不用稱妳作老師吧?這樣太不親切了,瑪雷姐這名怎樣看?」信義說。

信義等了一會也得不到回應便說:「就這樣吧,瑪雷姐!」

自從信義說完之後車廂又變得沉寂。

勞倫斯問道:「那個黑色捲髮的少年呢?要怎樣稱呼你?」

「……」

本應最多話的小子卻沒有回應,娜雅也感到奇怪,想了想剛剛他一直都沒有話兒的,便打算上前弄一下他,怎知走前一步便踢到了什麼軟的東西。

「欸——嗯!……他睡了。無錯,他睡了!」娜雅說完便蹲下來,雙手還發出治療時才會亮起的藍光。

完事後她又說:「啊哈哈……他睡得真香呢。」

「……」

娜雅見大家都靜了便急著地說:「你們說點其他的話題好不好!」

「你們怎樣叫他的?」勞倫斯問。

「小子、臭小子、臭猴子之類。喂,信義。你知道他的名字嗎。」娜雅說。

「嗯……」

「……」

「是什麼呀?」娜雅又問。

「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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