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小徑旁,一間小屋的前門被人強行打開來。

「請問——有沒有看見一輛黑色馬車經過這裏?是輛車身很亮麗的大型車種。」阿肯站在門邊叫喊著。

屋內年老的大叔拿著蠟燭燈臺走上前,蠟燭微弱的光線照近阿肯的臉容,那個大叔才說:「剛才已經先後來了兩個問著相同問題的人了。離開吧,我什麼都沒看見。」

「噢,打擾了。」

大叔用力關上門,轉身便來到屋內的雜物房裏。他把手上的蠟燭台放到一邊的寶藏箱子上。沿著木梯的腳踏一步步向地下室爬去。





地下室並不大,但光源非常充足,信義盤坐在點燃的白蠟燭群內。

「大人,他離開了。」大叔說。

「嗯,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佐藤夏生,跟你一樣來自靈界。」

「我知道,就是看見你身上的佩刀才留下來的,可以給我看看你的刀嗎?」





「這把?」大叔摸著腰間的刀柄說:「我身上這把是複製品來的,你等等,我去拿家父收藏的太刀給你看。」

「太刀嗎?很好。」

信義重新拿起腳邊放著的武士刀,手指輕輕撫摸圓形的刀鐔,當中一行極幼的刻字,上邊寫著「京 晴安神社 御神刀」。

「大人,就是這把。」

「啊,你回來了,讓我看看。」信義立即雙手接過太刀。





一把長度跟刀身彎曲弧度都要跟信義使用的武士刀來得更長更曲。

太刀拔出一點,刀光立即照出。

信義點頭道:「不錯,是上品。」

「呵呵,我可以看看大人的打刀嗎?」

「嗯。」

大叔接過不久,信義開始留意著大叔的神情。而大叔的表情除了欣賞之外並沒有額外的反應。

信義輕輕皺眉道:「看來你不在靈界出世。」

「啊哈哈,給你發現了。」大叔笑了笑便說:「我的家父才是真正的靈界人,我是在這邊出生的。」





「難怪你看見此刀,就只有這一點點反應。」

「哈哈,對不起,能夠請大人提點一下嗎?」

「你說你是收藏家,那你應該聽說過『妖刀角村』吧?」

「難……難道這把……」

信義輕輕的點頭。

大叔雙手抖震起來,「但是刀鐔上不是刻著御神刀嗎?」

「對,所以我才知道你不是在靈界出世的。算了,看你一知半解實在很無趣,把刀還給我吧。」





「好的。」

兩人交換了刀具後,大叔俯首伏地說:「大人,可以請教你的御神刀是什麼一回事嗎?家父生前雖然說了很多靈界故鄉的事物,但是跟妖刀有關的都沒有提及多少。」

信義靜了一會才說:「看你也算半個靈界人,我就跟你說說這刀的來歷。」

大叔再次伏地說:「有勞了。」

「這刀本該永久存放晴安神社內,但事實上並沒有存放很久便發生意外。」信義又摸了摸刀鐔的刻紋。

「晴安神社是京城最大的神社,在未落成之前,天皇每年都會前往當時四方勢力共同主持的四宮神社參拜。按照千年傳承的規矩,四方勢力每年輪流祭出各自的御神刀。因為天皇祭天之時會為御神刀加持,而御神刀跟該勢力有著密不可分的連繫。所以每一年都可以說是勢力更替的大事件。」

「可是直到晴安神社快要落成之際,天皇突然下旨以鍛刀比賽形式重新造一把御神刀並永遠存放在晴安神社內。」

「說白一點鍛刀比賽就是一場政治事件,因為當時吃了場敗仗,天皇借機削弱四方勢力在宮廷的影響力,同時平定國民對戰敗的不安,所以比賽只允許新一代刀匠參賽,寓意戰後另有一番新氣象。」





「已這把刀就是當時的勝利者角村弘一所打造。不屬於由何一方勢力的他也因此成名。」信義提著刀說。

「即是說是這把刀不能算是妖刀嗎?」大叔說。

「你知道何謂妖刀嗎?」

「不,能請大人詳加說明嗎?」

信義輕輕一笑,「沒什麼特別,只是天皇剝削角村氏作為名刀之一的手段而言。」

「跟那件事沒關係嗎?」大叔追問。

信義聽見後瞇著眼睛卻沒再說話。





「那場屠村事件……」大叔戰戰兢兢的說。

信義搖著頭並閉上眼,當他睜開眼,頓時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大叔見狀也閉了口。

「大叔,我必須要離開了。」

「呃,那麼快便離開?」

「嗯,我本來就有要事在身,不能逗留太久。」信義站起來,他明亮的眼神看了眼上高地面的方向,覆蓋眼白的黑色素也完全退卻不見。

信義輕輕拍著大叔的肩膊說:「剛剛打攪你了。」

下一刻信義便消失在大叔的的視線裏。

信義回到地面時,鳥兒也起來覓食,晨曦的陽光使到信義也要瞇著眼來適應。

感知力場無聲無息地展開來,習慣亮度的雙眼快速看向確認的方向,隨之又連番使出空間躍步。

「對不起了角村,阻攔你跟同鄉聚舊。」

「哈哈哈!」

「沒辦法呀,找回馬車才是至關緊要的。」

「好了好了,都跟你道歉啦,不要再罵我了。」

「話說,我還是頭一次見你肯說過去的事,有空再跟我談談好不?我也想知多一點跟靈界有關的事物。」

「哈哈,別這樣啦。」

「還有,這次辛苦你了角村。感謝你昨天替我做的總總。」

「有空讓你出來走走?哈哈,有機會,有機會的。」

數次閃現後,信義現身在給馬車行駛的大路上。

「信義大哥?剛好我們也在找你呀。」遠處的阿肯揮手道。

「有什麼狀況?這邊的人是?」信義一瞬間出現在阿肯和費爾南身邊來。

這邊林間空地有著簡陋的臨時營地,裏面不少受重傷的騎士正在休息。

「聽說他們是來自帝國的私人騎士團,他們不肯跟我們溝通,拉薩正在裏面跟他們交涉。」阿肯說。

「我過去看看。」信義說。

「信義,這班人深入到拉提亞首都近郊,有可能是來捉你的,別忘記你現在被帝國那邊通緝。」費爾南說。

「嗯,我會小心的。」信義回望時輕輕點頭,然後便消失了。

拉薩坐在一位失意的重騎面前說著:「你腰間的傷勢要依靠自己來恢復需要花上很多時間的,真的不考慮前往路易士鎮接受治療嗎?只要你卸去甲胄便可了。」

那名騎士一臉呆滯,他搖著頭說:「重騎士是不會隨便卸甲的。」

「拉薩,什麼情況?」信義突然出現在他倆旁邊。

拉薩抬頭看了眼信義,然後又把注意力回到騎士身上,「他兩日前見過娜雅。」

信義看著拉薩輕輕搖著頭便很冷靜地坐下來,三人就這樣坐著數分鐘都沒有話說,那名騎士什麼反應也沒有就擺著一臉失意的模樣,直到信義開口才有所變化。

「你的心情我很明白。」

信義繼續說:「自身懦弱並不可怕,找不到信心跟目標才是最可怕。」

騎士看著信義,信義低聲道:「我就是艾勞德,失蹤十年的白帝。」

騎士睜著眼,信義依然說著:「現在帝國好像把我降格位大公了吧?但對我來說完全沒意思的。你有聽說我離開帝國的原因嗎?」

騎士搖著頭,信義接著說:「那時我沒實力也沒有權力,在時局急變之際我選擇了逃避,離開帝國的我不但沒有解決本身的問題還遺留了個遺憾。」

信義一拳打在腳邊的草地上,憤恨的情緒迅速感染眼前的騎士。

信義眼神間帶著神采,緩緩的道:「十年時日,每每抬頭,藍天白月,景物依舊,匆匆而至。」

「我認為我什麼都沒有了,就只餘下一個未曾修補的遺憾和一個未曾兌現的承諾。」信義說完後便站起來。

正當信義轉身離開時,那名騎士終於開口道:「你是要找那個怪力二公主是吧?」

信義向後俯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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