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猛虎篇 - 第十九章 – 關東軍散
 
曹操在揚州丹楊召募了四千多人,到達龍亢後發生士兵叛變,只剩下五百人,之後收聚散兵,在到達河內時,勉強有一千人;袁紹雖沒有半句責備,可曹操已無復當日離開酸棗時那份豪氣了。
一日,袁紹把曹操叫去,大半天後曹操才帶著極疲乏的身軀回本營,陳宮和曹洪等人已等得非常心急。
「談這麼久,重要事嗎?」
曹操頹然道:「是重要事,但沒有一件是好事!」
「不知是不是子遠給他出的叟主意,本初居然想立幽州牧劉虞為帝!」
眾人大吃一驚,不知如何回應,唯有陳宮最快回復過來,「袁紹的算盤是,既然他打不過董卓,救不到被挾持著的皇帝,那就自己立一個姓劉的為漢帝,推他為天下正統,好與董卓分庭抗禮。」
「只是以幽州牧劉虞的為人,是寧死也不會幹此大逆不道的事,把辛苦建立的名聲毀於一旦,許攸他們想得太簡單了!」
曹操氣忿道:「哼!別的人我不懂,但子遠和本初是我多年深交;子遠可不是第一趟出這種主意,幾年前他就與冀州刺史王芬密謀廢掉靈帝,但不要以為他真有什麼周詳計劃,他這個混人只是想到就做,壞了事就逃!」




曹洪問道:「那袁紹怎麼還聽他?」
曹操道:「本初他只是看到袁術聲勢日盛,快要騎在他頭上,便惡向膽邊生而已;還好他懂得我曹操比較理性,我向他痛陳利害半天,他沒有再堅持,但依我看,他應該還沒死心!」
曹洪問道:「那還有什麼別的壞事?」
曹操道:「這個可懷透了,本初向我暗示……要把孟卓(張邈) 殺掉 !」
這次連正在喝水的陳宮,都被嚇得把水噴了一大口!
曹操早料到眾人會如此反應,等他們安靜下來,便解釋道:「起義之初,孟卓等幾個人推了臧洪當盟主,看來本初是一直記恨在心 (詳見董卓之亂篇 - 陳宮張邈);然後本初從河內到酸棗,為所有將領主持了一次會議,他裝模作樣的說要支持我們出兵,其實早就打算敷衍了事,後來我還埋怨孟卓在會中一句都沒有幫嘴,萬料不到,這個直性子的好漢,竟然事後私底下痛罵了本初一頓!」
陳宮點頭道:「他這可是一而再地犯了袁紹的大忌。」

曹洪著緊地問道:「那你有沒有幫孟卓說話?袁紹改變主意了嗎?」
當初曹操從京城匆忙出走,留下家人給張邈照應,在那患難時刻,張邈便常與曹洪和卞夫人安排曹家撤離的事,建立了深厚感情。




曹操嘆道:「我費盡唇舌,盡人事了……」
突然一人從外面進來,正是夏侯惇,他快步走到眾人跟前,細聲道:「酸棗出事了!兗州刺史劉岱,把東郡太守橋瑁殺了!」
「吓!!!」包括曹操在內,聽到的人都嘴巴大張!
陳宮雙目放光,沉聲道:「大家可能不知道,但我在兗州待的比較久,劉岱與袁紹可是親家!」
「吓!又跟袁紹有關!」
曹操雙手抱頭,「我腦袋不靈光了,你們繼續吧。」
曹洪道:「記得那次孫棗會議,橋瑁就曾經對袁遺和袁紹出言不遜……這會不會是他的死因?」
陳宮搖了搖頭,然後滿有信心道:「他的死因只有一個,也只需要一個,就是『袁公路』三個字!」
「吓!你意思是說橋瑁與袁術勾結?有證據嗎?」
陳宮笑道:「直接證據沒有,但環境証據就一大堆;你們想想看,袁術的人脈向來比袁紹更廣,關東軍將領眾多,就沒有一個是袁術的人?沒有一個大後台,橋瑁敢把話說得那麼兇?最重要的是,董卓快要退出雒陽這個廢墟,袁紹現在著眼的,是要把兗州控制在他手裡,他連多年兄弟的陳留太守張邈也想殺,那對著東郡太守橋瑁又怎麼會手軟呢?」




天下群豪,大都不是靠袁紹這邊,便是依附袁術那邊,所以眾人找不到駁他的理由。
曹操嘆道:「好一個盟主呀,救不到皇帝,就自己推一個上去;董卓還健在,槍頭卻老是對著自己人……」
陳宮道:「我看袁紹的大動作陸續有來,他的兩個心複,許攸和逢紀,刻下都不在河內。」
曹操想站起來,右腳卻傳來一陣痛楚,那是在龍亢時被燒傷的,他又下意識地摸了左臂一下,在榮陽所受的箭傷還未完全康復,不禁頹然坐下來,向曹洪望去;二人腦海同時出現一個片段,那是在汴水旁,曹操命曹洪丟下自己帶兵撤退,那時候的曹操,自信心已失,與刻下的他相似。
 
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 至銍、建平,復收兵得千餘人,進屯河內。
《三國志魏書六袁紹傳》: 與冀州牧韓馥立幽州牧劉虞爲帝,遣使奉章詣虞,虞不敢受。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 袁紹與韓馥謀立幽州牧劉虞爲帝,太祖拒之。
《三國志魏書七呂布傳》: 袁紹旣爲盟主,有驕矜色,邈正議責紹。紹使太祖殺邈,太祖不聽,責紹曰:「孟卓,親友也,是非當容之。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 劉岱與橋瑁相惡,岱殺瑁。
《三國志魏書十四程昱傳》:  ……是時岱與袁紹、公孫瓚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