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莉絲達.加西亞 ( Calista Garcia )
  
 
  離開胡桃山谷,我回到了比安科城。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回想先前幾次的任務,我都幾乎遇險,幸虧有泰倫出手相救。可是萬一我碰上的是其他危險的敵人呢?要是敗在其他人手上,我會落得什麼下場?
 
  被折磨、被蹂躪、被監禁、被殺害。
 
  任何可怕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思及至此,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夢想中的生活,真是這樣的嗎?……不,當初我倉皇逃離傳理部,是誤以為主管暗中殺害前主管,但很明顯地,我搞錯了。
 
  泰倫先前說過我不適合幹這種事,也許他是對的。
 
  思慮清楚後,我來到黑鬍酒吧的地窖,向長老報告任務失敗,並提出想要退出組織。本以為長老會向我發難或開出什麼苛刻的條件,但他只是平靜地接受我的請辭。
 
  「長老,你不斥責我嗎?」我訝異地問。




 
  長老露出祥和的笑容。「從來沒有人能百分百保證任務成功,連我也不能。雖然妳最後丟失了煉金石,但妳曾經找到它,不是嗎?這樣足夠證明,妳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也證明我當初沒有看錯人。」
 
  「長老,謝謝你。」
 
  「退出組織不代表真正的離開,說不定哪天妳會成為我們的顧客,或是像巴德那樣自立門戶,把情報轉售給我們。加西亞小姐,我很期待我們再次見面。」長老眼中透著精明,如同初次相見那樣。
 
  跟長老道別後,我踏出會客室,卻看到靠在牆邊、雙手抱胸的湯米。
 
  「小甜心,妳真的要走嗎?」他神情認真地問。




 
  「叫我嘉莉絲達。」我再次糾正他。「湯米,我很高興曾經跟你合作過,你是一個很好的前輩。」
 
  「我也很高興能夠跟妳合作。」湯米向我伸出一隻手。
 
  我伸手相握,怎料他冷不防把我拉入懷中。正想推開他時,我感覺到他把什麼東西塞進我手裡。
 
  「保重。」湯米對我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去。
 
  我狐疑地檢查手中的東西,是一張小字條,上面寫著︰
 
  十六年前的晚上,羅伯特在家中被幾名黑衣人擄走,其妻子及時逃脫,逃亡八個月才被抓到。
  
 
  這是羅伯特的情報?




 
  湯米居然冒險幫我偷來?
 
  所有待售情報都存放在資料室的格子櫃,櫃前還有一條紅色警戒線,防止有人偷取情報。到底他是怎麼做到的?
 
  湯米……謝謝你。
 
  我趕快收起字條,沿著通道離開地窖。
 
  回到地面的黑鬍酒吧,酒保給我遞上一杯摻雜了魔藥的飲料,作用是清除我對地窖內部路線的記憶。
 
  既然我選擇退出,清除記憶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腦袋傳來暈眩感,某部分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模糊,只留下一個淡薄的印象。
 




  「歡迎下次光臨。」酒保露出招牌笑容。
 
  離開酒吧後,我迫不及待地跑去火車站,乘坐最近的班次前往聖伯特洛學校。
 
  根據字條上的消息,羅伯特的遭遇的確跟二手書前主人非常相似,況且他妻子曾經逃亡八個月,極有可能是她知道自己懷孕了,想要把孩子生下來。
 
  從以前我就一直覺得利奧長得比同齡人瘦小,本以為是他小時候生活艱苦、營養不良造成的,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個早產兒。
 
  到達聖伯特洛後,我以訪客的身份進入校舍,輾轉得知利奧不在學校,原來他早在上星期向校方請了一個月的假期。
 
  究竟他去了哪裡?
 
  他會不會回去以前居住的孤兒院尋找線索?可是我並不知曉孤兒院的位置,要怎樣才能找到他?
 
  我心裡焦急萬分,仿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時腦裡突然閃過一句說話。




 
  ……「妳可以找我商量。」
 
  當時在山洞裡,泰倫跟我這樣說過。
 
  我毫不猶豫地坐車趕回比安科城,直奔法理部的總部。下班的人潮陸陸續續走出門口,但就是見不到泰倫的蹤影。
 
  此時,某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我趕忙上前叫住他。
 
  「湯瑪士!」
 
  「加西亞小姐?有什麼事?」湯瑪士有些意外地看著我。
 
  「不好意思,請問泰倫還在裡面嗎?」
 




  「泰倫今天請假,沒有上班。」
 
  泰倫請了假?難道是那晚他在樹林通宵搜索煉金石,不小心著涼了?
 
  「好的,謝謝你,湯瑪士。」我儘量壓抑語氣中的失落。
 
  「不用客氣。」
 
  湯瑪士離開後,我頹然地站在街上,凝望著人來人往的街景,感覺前路被濃霧籠罩,看不清方向。
 
  天色慢慢暗下來,我抬頭望向天邊,不禁反思起來︰我這麼積極幫利奧尋找線索,真的是正確的嗎?
 
  即使證實他就是羅伯特的遺孤,那又如何?他的親生父母早已逝世,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更何況,羅伯特當年開罪的人跟歐文家族有關聯,要是利奧的身份曝光了,可能會惹來那夥人的追殺。
 
  我真的是在幫助利奧嗎?還是把他推向死亡之路?
 
  奔波了一整天,我身心俱疲,於是去骰子酒吧放鬆一下。
 
  走進酒吧,這裡如常地熱鬧,空氣中瀰漫著甘甜的酒香。我走向吧檯向酒保要了一杯蜂蜜酒和蘋果鬆餅。
 
  不遠處坐著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棕髮男子,正趴在桌上打盹。這人的外形跟泰倫十分相似,不過泰倫為人小心謹慎,又怎麼可能放任自己醉得失去意識?
 
  我收回視線,不自覺地喝完一杯又一杯。我也很想好好地大睡一場,這樣就不用被那些惱人的事困擾著。
 
  深夜時分,酒吧裡的客人陸續散去。
 
  「這位小姐,我們差不多打烊了。」酒保跟我說。
 
  「好的。」我把酒錢放在吧檯上。
 
  正準備走向門口時,卻聽到酒保跟那名棕髮男子說︰「小洛朗先生,我們要打烊了!」
 
  我瞬間清醒過來,急忙回到吧檯邊。
 
  「泰倫?真的是你嗎?」
 
  棕髮男子輕輕抬起頭,他果然就是泰倫。
 
  他口齒不清地說︰「再……給我……一杯。」
 
  「不要再喝了!你到底怎麼了?」我忍不住伸手扶著他,免得他又往桌面倒下去。
 
  「感謝老天,原來小姐妳認識他,可以幫忙帶他一起離開嗎?」酒保雙手合十,並用誠懇的目光看著我。
 
  「我?可、可是……好吧。」
 
  老實說,我也不放心丟下泰倫一個人在這裡。
 
  幫忙結帳後,我拉起泰倫,把他的手臂放到我的肩膀上,扶著他走向酒吧門口。他幾乎整個人都靠在我身上,讓我舉步維艱。
 
  「真的是,為什麼要喝得這麼醉?」我咕嘀道。
 
  晚上的大街很寒冷,但泰倫呼出來的熱氣,以及身上濃烈的酒氣,卻讓我感到份外熾熱。
 
  穿過幾條街後,洛朗大宅終於映入眼簾。
 
  我扶著泰倫走到門前的台階上,還沒抬手敲門,厚重的雕花大門就自動打開了,像是迎接主人回來。
 
  「洛朗部長,請問你在家嗎?」我禮貌地問。
 
  偌大寧靜的宅邸不見人影,只見走廊和樓梯間的壁燈逐一亮起,微弱的燈光一直往前延伸,似是向我指示臥室的路線。
 
  看來洛朗部長不在家裡或早已就寢,我唯有扶著泰倫上樓。沿著階梯往上走,剛到二樓,走廊上其中一扇實木房門緩緩敞開,想必就是泰倫的臥室。
 
  我走進房間,把泰倫放到床上,順便幫他脫下皮靴和斗篷。
 
  泰倫的眼睛緊閉著,發出輕微的呼吸聲,似乎睡著了。我站在床邊,凝望著他那棱角分明的臉孔,心裡感到一陣揪心。
 
  他喝得酩酊大醉,是不是遇上了困難?
 
  也對,他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他要面對的問題都比我複雜得多。比起他,我的煩惱又算得上什麼?
 
  我慢慢蹲下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頰。
 
  「泰倫,你知道嗎?每當我遇上困難時,總是第一個想起你。你真的幫了我、救了我很多遍,可是……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甚至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誤以為你喜歡我。有時候我會想,如果這不是誤會,該有多好?因為我也……算了。」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向房門。
 
  正要打開房門,一隻手突然從後捉住我的手腕。我一回頭,泰倫就湊上來吻住了我的嘴唇。原來他剛才沒有真的睡著。
 
  這個吻點燃了心中的愛火,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激烈地擁吻起來,跌跌撞撞地回到床邊。泰倫把我壓在床上,從嘴唇、耳垂、下顎一直吻到脖子,一陣酥麻感頓時流遍我全身。
 
  伴隨著令人意亂情迷的喘息聲,我意識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麼,連忙用手推開他的胸膛。
 
  「等、等等……」
 
  「我已經等了很久。」說罷,泰倫再次吻住我的雙唇,不讓我說話。
 
  等了很久?什麼意思?
 
  電流般的酥麻感再次襲來,舌頭交纏的快感使我渾身發熱,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環抱他的脖子。他伸手在我身上四處撫摸、探索,想要一一攻陷我的敏感地帶。
 
  他的動作時而輕柔,時而粗暴,一步步挑起我的情慾。我不甘示弱地反過來挑逗他,親吻他的耳根,用小腿摩擦他的長腿。
 
  我的挑逗讓他變得更興奮,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手上的動作也越發肆無忌憚。我全身都在發燙,體內的慾火不停燃燒,直到把我僅餘的理智焚燒殆盡。
 
  一陣纏綿後,我們脫下衣服,在對方面前展露最真實的自己。我們從未如此貼近過,他的氣息佔據我身上每一寸肌膚,前所未有的快感衝擊著我的腦袋。我們抱緊對方,盡情宣洩慾望,一起享受愉悅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