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he單元日記]《四個八公的故事》: (35) 20-8-2014　星期二　。林柏特－林伯。

(35)　20-8-2014　星期三　。林柏特－林伯。
 
　　因為父母不和的關係，我們三姊弟最怕的是父親節、母親節和任何一個人的生日。他們關係差不是一時三刻的事，又不致於要離婚，不過生活上基本零溝通，各有各精彩，分別在我們姊弟面前有講有笑，但他們兩人一碰面就不言不語，擺臭臉。
 
　　本來他們夫妻之間的事，輪不到我們這些孩子來管。更何況我們都已經長大，各自都有獨立能力，就算他們真的要分開，也不過是簽紙和分財產的問題。
 
　　本來的確是這麼簡單。
 
　　但問題是他們要分不分的，拖泥帶水的關係，苦了他們，也苦了我們。
 




　　就像今晚，準時下班回家吃飯的我，碰上了最壞的情況……
 
　　當我六點從將軍澳離開公司，大約八點回到上水家中的時候，仍然是漆黑一片，顯然家裡沒有任何人。午餐因為工作繁忙的關係，只吃了一包餅乾，快要餓暈的我立即打電話給媽媽。
 
　　「你唔係話今晚有煮飯咩？」
 
　　電話另一端有點吵雜，似乎媽媽還在鬧市。「我頭先過關等耐左，煮唔切，而家喺羅湖準備上車架喇。其實我都唔係好肚餓，一係你肚餓你食先啦，你打俾爸爸問下？」
 
　　「得啦，即係你唔返嚟食啦？我自己搞掂啦，Byebye。」
 




　　我立即再打電話給爸爸。
 
　　「你今晚返唔返嚟食飯架？」
 
　　這次電話另一頭較為寧靜，但未待他開口回答，我便聽到大快活的廣播聲音：「凳鄧燈，一、四、八、請到櫃面取，多謝。」，爸爸隨即說：「我返到屋企又唔見有人，以為你地無人返嚟食，我自己落左去食喇。」
 
　　難道他就不會打電話問一問其他人嗎？
 
　　「咁你落唔落嚟食吖？」爸爸問。
 




　　「唔洗喇，我自己搞掂啦！」我想也不想就將電話掛掉。
 
　　我在大門隨便拿了把雨傘便出門。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遊蕩，不經意地走到上次和葛斯經過的便利店。（詳情參閱(32) 12-8-2014　星期二）自那天起，他似乎減少了和我聊天的次數，過往他總是每天清晨都拍一張早餐照給我，但現在一星期過去，他就只有在星期日晚上問我這幾天過得好不好。
 
　　老鼠他們的分析，不無道理，像我這種天真地以為世界上還有人會和他交心的人，會遇到挫折又不為奇吧？
 
　　我想過主動打電話給他求證，卻始終不敢按下撥出按鈕。
 
　　也許我打從心底認同老鼠的說法吧。
 
　　當我還在猶豫的時候，Toby致電給我。
 
　　「林伯，你得唔得閒出嚟陪我？我喺尖沙咀…」




 
　　我看一看錶，八點半，我去到尖沙咀都已經九點半，再加上剛剛滿肚子火氣都還未消除……「呃…我今日真係有啲攰。」
 
　　「我去上水搵你吖。」他的聲音好像有點沙啞。「我真係好需要你陪我傾下計……」
 
　　不尋常的表現，令我覺得Toby必定又發生了什麼事。唉，最近我們四個也真夠不幸，像是Toby和警察仔的關係、老鼠和康仔等等…
 
　　就算自己不快樂，也總希望身邊的朋友快樂。
 
　　「好啦，反正我聽朝喺粉嶺出外景，唔洗早起身。我出嚟尖沙咀搵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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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九點半，我去到尖沙咀。不用進一步詳細詢問便知道他在「歡迎回家啊」。
 




　　我去到「歡迎回家啊」，臭丫頭苦惱地站在店門，一看見我來到幾近暈眩過去，她問口便罵：「又嚟多個？我地半個鍾前已經要收鋪喇。」
 
　　我瞧一瞧店中單手托著下巴，落寞憔悴地看著窗外景色的Toby。「佢坐左喺到好耐喇？」我問臭丫頭。
 
　　「天一黑就坐到而家喇！你快啲帶佢走！」
 
　　我徐徐走進店內，就像獵人走近獵物，生怕任何一個舉動都會驚動到他。Toby的煩惱不外乎警察仔和病。愛滋病的三個月空窗期還不到（詳情參閱(3) 25-6-2014　星期三）…那就是警察仔吧？不過他們不是沒有來往了嗎？
 
　　我不疾不徐，緩慢而帶勁的坐在他對面。輕輕說一句：「你點呀？」
 
　　他保持看著窗外。「我好似中左招。」
 
　　「中咩招？」
 
　　「我…最近……小便好似有啲痛。」




 
　　事情發展明顯出乎我意料之外，雖然還是涉及到病，不過……
 
　　「你係咪飲得唔夠水咋？」
 
　　他猛然轉過頭來看著我，急問：「飲唔夠水都會架咩！？」然後猛招臭丫頭過來說：「加水！」
 
　　臭丫頭不情不願倒了杯水給Toby，一直站在旁邊不願離開。
 
　　Toby對她說：「望咩啫，你執哂其他野先啦。」
 
　　臭丫頭忿忿地離開。
 
　　然後Toby又繼續說：「不過除左小便有啲痛之外…仲好似有小小流膿。死啦…會唔會真係中左招架！」
 




　　那麼想也知道不可能因為喝不夠水了，不過下體應該是不會流膿，那些應該叫做分泌物。其實到了這個階段，我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醫生診斷才有用，他只不過是需要一個人推動他去看醫生。
 
　　我先試著說一些話安定他的心情。「你唔好咁擔心住，你而家亂諗都無用。你最近有無…曳曳呀？」
 
　　他立即回答：「好耐無啦！對上一次已經係同你地去游水喇。」
 
　　我算一算…上一次去游水…不就只是五日前嗎？
 
　　「你……不如都係去睇下醫生啦。」
 
　　他一聽到這句話，全身頓時顯得軟弱無力，頹然廢弛。我捉住他的手拍一拍，給他一點鼓勵。一會兒後他終於說：「好啦，但係你要陪我睇架喎，我咁大個仔都未試過睇醫生睇下面架。」
 
　　難道我就有看過？
 
　　「放心啦，我會陪你。不過聽日要等我收工先。你今晚返去好好休息，聽日再約我啦。」
 
　　他的臉這時才掛回一點微笑。
 
　　臭丫頭見我們談得順利，便借勢走過來說：「好啦好啦，無野解決唔到嘅，都夜喇，返屋企啦好無？」
 
　　我見時間也不早，正打算站起來付錢時，老鼠和杜小峰居然出現在店門，他們看見我們在店裡，驚訝的同時興奮地對我們招手。臭丫頭默默退回廚房，自言自語像個瘋婆子說：「算啦，我放棄。」
 
　　Toby這時在我耳邊低聲說：「唔好同佢地講…」
 
　　這也正常，畢竟不是什麼光鮮事跡。
 
　　杜小峰跑過來，興奮地說：「一天都光哂喇！」
 
　　「咩事咁興奮？」Toby勉強地說。
 
　　老鼠自信滿滿走過來，用力拍心口說：「我，伍志穎，今日正式宣佈，我同沈偉康，已經分手喇！我同佢再無任何關係！」
 
　　「分手！？你同佢拍左咁多年拖，long D都仲Keep到，點解返左嚟香港反而即刻散呢？」Toby問。
 
　　「嘩，講起上嚟真係一匹布咁長，話說老鼠…」杜小峰一臉八婆地說，卻被老鼠一掌推開。
 
　　老鼠接著道：「其實之前都keep唔到架啦，係我成日做個假像以為自己仲同佢一齊緊。嗰陣佢仲喺英國已經成日話有野想同我講，但係我又無時間同佢傾，久而久之，大家都無左件事，佢以為大家已經算係和平分開左，我就以為我地只係少左溝通。直到我發現佢返左嚟，先發現，我地係零溝通。就算係約佢出嚟傾，我都唔夠膽，我都只係用埋啲奇怪方法，咁樣根本就唔似我性格！我份人不嬲都好直你地唔係唔知啦！」
 
　　杜小峰說：「你份人好直，但可惜你係攣。」
 
　　大家看一眼杜小峰，停頓兩秒後不約而同地無視了他的話。老鼠繼續說：「今日我直接約左佢出嚟，三口六面講清楚，終於好和平地分開左，咁樣就似係我喇！」
 
　　我為眾人倒了一杯熱茶。「慶祝老鼠脫離苦海，慶祝Toby健健康康…」
 
　　「點解要慶祝佢健康？」杜小峰問。
 
　　「是但啦，慶祝阿峰出入平安，仲有慶祝我工作順利，大富大貴。飲杯！」
 
　　「我地要收鋪喇……」我們熱烈慶祝的同時，只聽到臭丫頭的怨聲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