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於2018年9月15日開始連載,每月兩章,於2020年6月15日結束,歷時約一年九個月。當初預計十章內結束,不過半年,但寫著寫著,把一點瑣事也認真詳細寫了起來,所以去到中後期,每一章的字數越來越多,而那時的我,竟越寫越起勁,也算是怪事。

寫故事不容易,但也不算難。一開始寫時無所適從,後來發覺,把內心一些想法、觀點、牢騷寫進故事裡,便充實了文章內容。簡單來說,就是把內心一些廢話寫進書裡充字數。寫故事,就是這樣簡單。

初寫《浪》的時候在香港,那時是2018年9月,我剛剛從歐洲歸來,至到2019年5月時再到歐洲,到8月又回到香港,《浪》中的主人公在歐洲、北非四處流浪的時候,我也在歐洲、中東旅遊,也可以算是一種有趣的呼應。所以在連載過程中,我必須承認某些時候是一種折磨,很多時間為趕上稿期乘車時寫、走著路寫、通宵達旦地寫,每月十四日及最後一日都是閉關寫作的日子,後來我習慣了,我的朋友們都習慣了。有時候寫作時也有些巧合,例如我將要寫Casablanca那一章的時候,碰巧聽了Casablanca這首歌而去看《Casablanca》這老舊電影,最終寫起Casablanca的一章也更有感情了;也有一次寫「第一次乘凌晨巴士由Barcelona到Sevilla」的一章,當時是我在土耳其旅行時乘坐一程12小時由Antalya到Istanbul的凌晨巴士,因為睡不著的關係,便把這一章寫了起來,所以寫得津津有味。

《浪》是我的一個生活記錄,一段回憶,一次人生的成長。不論故事內,還是故事外。

曾經有讀者建議過我應該在寫當地建築時把照片附上,以便認知。我是反對的,一是我想練練我的描寫表達能力,二是我想為讀者留一個想像的空間,因應書上描述的風景或建築,去幻想當時的環境,我覺得單憑一張照片,並沒法展現到當時的環境及感覺,但文字所帶領的想像,卻可以做到。





也有讀者抱怨過《浪》的節奏太慢。其實這與作者本身性格有關,我本來就是一個愛慢活的人,所以在寫作裡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或許這就是風格吧?這種寫作風格在日本頗為常見,他們的敘事節奏一般都很緩慢,甚至讓人覺得沉悶。太宰治的文學作品如《人間失格》便是如此;黑澤明的電影作品如《七武士》一開播便是三個多小時,電影中段甚至會有中場休息時間;即使電玩上也是如此,《人中之龍》系列便常常因故事線太長太慢而遭人垢病。

《浪》也有這個問題,故事大部分內容節奏感很弱,而且往往雜事很多,甚至以它們當作那一章的內容核心,每一章中都花極多篇幅去描寫,去分散讀者注意力,而真正想展現的核心主線,大部分章節中都沒有講述,偶然一章只有幾句,都是突然間冒出來,所以被很多讀者忽略,這都是我刻意為之。導致很多人說我其實我寫的是遊記而不是小說,我往往賣弄神秘的口吻叫他們看下去就知道了。《浪》中的主人公「我」直到離開伊比利亞半島去到東歐,旅程將近結束,一直以來零碎散亂的主題及我想表達的真正意圖才透過「我」對另一位朋友說的故事才漸漸顯露出來。真的要對我的讀者表示抱歉,我的敘事方式為難各位太久了,但我覺得唯獨這種表達手法才可以讓你們漸漸代入「我」這個角色,去感受他感受到的世界,從而接近他的內心世界,這也是我用第一人稱去寫的原因。

也說一說《浪》中主人公「我」這個人,故事主人公「我」在各大小城鎮穿梭的時候就是不斷走進別人的故事,然後也為自己編寫著故事,最有趣的是,每一個人都本身帶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故事與故事之間的重疊與交流,產生了豐富度,也造成了複雜性。「我」本來只是在找別人的故事,最後卻讀懂了自己的故事,然後開始新的故事,他走過了天涯海角,最後回到了自己內心深處,了解到自己一直沒法快樂起來的原因。其實很多心結都是沒法解開的,做多做少也沒用,因為過去就是已發生的事,既然發生了,就沒法改變,唯一可以改變的,是我們的心。如果我們不能忘記一件事,不如嘗試去記住它,這樣反而最好過。當然,如果「我」一開始就有這種心態,就沒有這個故事了,慶幸的是「我」最後明白了這個概念,於是結束了3個月的流浪,回去了故鄉,也算可喜的了。

最後在此感謝一直以來收看《浪》的讀者,還有一班一直以來支持我寫作的朋友,能寫成此書,也要感謝我在旅遊時結識的朋友,是他們的故事,為我提供了大量的寫作靈感,所以《浪》記錄了很多不同的故事,增添色彩。萬分感謝。








2020-0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