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張高枕厚大的軟床上醒過來,雖然感覺有點不一樣,也許與我出了很多汗有關,身體溫熱溫熱的,感覺有點奇妙,但床很舒服就是了,我再賴一賴。
 
留了很多汗啊……可是我有發噩夢嗎?但我不記得甚麼……
 
還是再睡一會好了,這讓愜意、舒適的房間,粉粉的、香香的,有點公主也很優雅、文雅,就像我還在做夢似的,一埸太美妙的夢了!或許我揭起床被會發現自己下半身變成一條亮麗的鮮艷魚尾,或許我終於夢見自己成魚人公主了,兒時便一直嚮往這樣,只是不解為何記憶中卻沒有發過這樣的夢……
舒美就是了……
 
 
柔柔睬開雙眼,感覺著自己當下的身體姿勢,嗯,我是又睡著了,只是沒有印象有做甚麼夢……可惜。
 




揭起床被,還是沒有一廂情願的魚尾巴,真……
 
不,我怎麼可以有這些想法?不是成不成熟的問題,而是……
而是……
 
對,社會現在怎麼樣了?頭突然很痛!太快站起來真的不明智,先坐一會兒吧……
 
挨著太陽穴,倚著床尾的一根雅木樑,稍微細看一下身處的環境……怎麼一切都 既陌生又熟悉?
 
好像已經在這裡生活了許久,可我住的房間不是很樸素,有點... 有點像……




 
對了,我的男朋友在哪裡?
 
他……
他是執法者,他很愛我,他是……
 
太陽穴傳來鑽心般的頭,腦海縱容麻成一團亂但我還是要記起他,因為我真的很愛他,我很清楚知道這一點,可是……
 
「咿…」我忍不住輕微地發出痛聲,很少……好像從來沒試過頭痛,我應該很健康呀,怎會突然這樣……
 




最上一件事,最上一個畫面是甚麼?
我下意識地拿出隨身通訊機,卻發現自己穿著裙子,可我平常只會穿長褲,就算要掩人耳目都會是低調、樸素無華的灰色長裙呀……怎麼變成粉紅色薄紗裙?就像美人魚的尾巴一樣……剛才也沒留意到。
 
冷靜思考,這是執法男朋友教我的事,雖然暫時記不起他的名字,但我這刻需要做的只有……
 
——深呼吸。
 
一次、兩次,我找著呼吸的節奏,也藉由冥想的練習讓我將已舒緩的頭痛徹底隔開,我得想辦法弄清現在這一切是甚麼回事,為何有像記憶混亂的現象發生著……
 
 
環顧四周,我發現遠方的書桌上有瓶藥,少許白色的藥丸散落在桌上,瓶沒有蓋好。
 
那是精神藥物嗎?
或許只是醫治頭痛吧……可是我不記得自己有頭痛。
 




我走過去想查看標籤,卻發現甚麼都沒有,只是啡色透明膠的藥瓶,平平無奇。白色的蓋、白色的藥丸……男朋友說過,細節有時很重要,可是感覺似乎這不是重點,也許只是標籤被撕走了而已吧。
 
藥瓶與頭痛是關鍵,還是房間其他飾物才是?我被綁架了?誰會這樣做…… 我…… 可惡!頭又再痛!原來頭痛是如此難受、可惡的,還以為那裡一月一次已經夠煩厭,搞甚麼鬼??
 
冥想,冥想,不要想。
 
一分鐘後,痛楚消散。我把專注力想到四周環境上,都是粉紅色。大致上是粉紅的世界,有著童真妙趣、浪漫夢幻的感覺,也有著一種雅逸的氛圍…… 我其實很喜愛,假若年紀再小一點的話,但我已經長大了,二十多歲了,男友也不會喜歡我這樣。
 
男友,他在哪裡?
 
房間沒有通訊機,甚至沒有窗戶,只有一道像是木又有種更為堅固的感覺……但直覺告訴我不要去碰,那我不去碰好了。
 
藥瓶的散亂,意味著這裡發生過混亂,或許只是小小的思緒混亂,或許是……「我」當時頭痛發作,趕著去躺在床上休息才這樣吧,可能性很多,可疑的地方更多。
 
那道門始終帶來一種不安的氣息,但我無法遠離,我意識到自己受困了。




 
——冷靜,與男朋友交流的經驗教我。
 
我退開房門,倚靠在床樑上再靜思細看,
房間其實並不大,就算比我記憶中所住的要大,還是不大,不過……
 
專心,我提醒自己。
 
牆邊有書架,我也得快點,房門可能隨時被打開,而迎面而來的會是危險,我內心如此告訴我。
 
牆邊有書架,書架上的書很多,書皮色彩很多樣,是吸引人的麗彩,或許我可以靠近過去摸看一下……
 
不,秘密不會這麼顯眼的,或許我需要的是找——日記本。
 
一定會有的,日記本。




像這種環境的女生房間……對,我得承認這不會是我的房間,畢竟我也沒那麼喜愛書本……
 
看書多有可能會損害視力的,而我沒錢去進行那些基因手術,也不想冒無謂的臉去做矯視,畢竟多割幾次,風險更大。男友也不喜歡。
 
還是看通訊機的藍光屏幕好了,畢竟政府規管了人們要接受讓眼睛可以良好接收電子藍光的強制手術嘛?渾帳政權!可惡!我……對,當你想起 你有認識的親友,因為被逼去做自己不情願的事情,繼而不幸喪命後,你不可能不怨怒。
吃人的政權,草菅人命的政府……怎麼這些字眼很熟悉?我有多痛恨政府啊……
我痛恨嗎?
 
  
突然,房外傳來腳步聲。
 
糟糕了。
 
腳步聲停下,幸好不是在房門外,嚇壞我了。
 




日記本,我得儘快找出這裡的秘密,一定要逃生!
 
突然想到,萬一是 劫匪脅持公主人質這種事…怎麼辦?我這時的臉色肯定變青了,還要穿得如此美。
 
房裡是有鏡子的,可是我不敢看,就連……奇怪,怎會沒有連身鏡?衣櫥裡嗎?可是打不開。
 
房裡是沒有鏡子的。
至少我看不見有。
 
日記本,……咿…
 
頭突然一痛,腦海裡湧進一幕畫面,
 
我果然被脅持了。
 
  
「眼還是皮?」劫匪的黑影問道。
 
我記得……
 
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男人現身,望著我那下意識想去拉出書桌抽屜——
  
埸面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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