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人身穿全黑走過來,我尷尬地縮起那凝在空中的手,轉身面對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自然如常。

男人問我:「怎麼了,妳覺得好點了嗎?」

「還好,頭還是會痛。」順著他的步調去發展,或許他會透露出那瓶是甚麼藥。

「你剛吃了多少顆?」有點糟糕,我該怎麼答呢?

「跟平常一樣。」不然呢?





「多少顆?」他很討厭。

「不記得。」我沒有說謊。

「妳應該一次不吃超過三顆,有時候一顆就夠了。」他貼心地為我收拾藥瓶殘局,輕掃藥丸放進小瓶子的動作流露著滿滿的溫柔……而且,他好帥。

「妳要喝水嗎?我去為妳添水。」

我順應著他,待他轉身離開隨即開始搜索房間。門已經關上所以不可能向外探索了,直覺就教我不要隨便亂碰那道門。我拉出書桌的抽屜,發現那裡果然藏有一本日記本,水藍色的薄皮印證著過去著日的文物,一種算是已經失落了的文藝感,這房間為了甚麼樣的人而準備的呢?





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是去吸收資訊。

日記本並不厚,大數一隻手掌寬,近一厘米厚,紙質……順滑,對了,我不應浪費時間去感受這些,裡面的內容才是重點吧?我迅速翻閱,發現美逸的字體幾乎佈滿一頁頁紙張,看來這本日記已被使用了許久。一位女性,心思細密、情感豐富的女性,就在這個粉紅色房間裡,記下了各種生活感想和一些……秘密。有秘密嗎?我仍未發現。
秘密有像樣的模印嗎?還是我得細看文字,可那有這種心情,那男人似乎認識我,可我卻對他毫無印象。

自己的性命,自己拯救,這是男友曾告誡過我,有些時候不要真的倚望別人伸出援手,但要相信自己。

不管那男人是誰,這本日記一定有答案。






腳步聲又再傳來,很靜悄悄的,但有種非刻意的感覺,似乎男人平常就有點步履如輕。

門開時有「喀噠」的小聲響,房間很靜,所以一切動靜都放大聲了。

「你要服藥嗎?」我已把日記本放回原位,內心準備好嚴陣以待。

「不用,我想靜一靜。」我補充道:「休息一下。」

「可妳樣子好像有點不對勁,妳有多久沒服藥了?」男人露出擔憂的面孔,可是我不信任。

「沒事,藥效還在,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為了使他信任,我給他一個安慰狀的微笑。

「如果藥效未退,那妳就不會醒過來了。」這句話有點嚇到我。「我也不想逼妳吃藥,可是妳自己說的,是妳要求我在妳任性不願吃藥時得照顧好妳,」

男人扭開瓶蓋,取出兩顆藥丸,把它們送到我嘴邊:「乖乖張開嘴巴,我已經準備好妳想要的禮物,就在房門外,等妳休息好後我再送給你。」一個原本應該讓人暖心的笑容,一個溫柔體貼的舉動,我卻難以放心。





或許我不該讓他為所欲為、任人魚肉,可我已經成為他的甜心俘虜了吧?反正目前我也沒有別的選項,他說的話沒有半點錯,無法駁嘴,而且我似乎已經吃過這種藥了,暫時順應總比未有準備便輕舉妄動要好,再睡一覺也不會有事吧。

我讓白色的藥丸慢慢溶在舌頭上,他把微暖的水送進我口腔裡,
然後他扶著我慢慢到床邊,輕輕將我抱起,優雅地放到舒逸的軟床上,溫柔地給予我一吻……

我睡著了,也睡醒了。


我發現,我在另一個房間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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