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的甜蜜咖啡館: #1.青澀的回憶
#1.青澀的回憶
經歷過上次蟲愛一事後的今天,我又收到了一位讀者的信息.她並沒有像上 次的正男一樣叫我去什麼奇怪的地方傾談,而是叫我去一間普通的咖啡館見面.
我比她提早了十五分鐘來到這間咖啡館,咖啡館的裝潢十分漂亮,是傳統的英式咖啡館,微黃燈光與咖啡互相映襯著.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感覺.光是望著店面我已經想進去飲一杯溫熱的咖啡暖一暖我被寒風吹冷的身子.
而有趣的是,她居然是這間咖啡館的老闆娘.她看起來很漂亮很溫柔是個保養得宜的女人.應該是剛剛三十歲的樣子吧.是的,我就這樣站在咖啡館的門口前,看著她看得入神.
「呃...你係livia嗎?」她終於受不了我的視線攻擊,主動跟我搭話.
「啊....你好.我係livia,我係嚟搵朋友的,佢好像叫我呢個時間嚟搵佢既.」我當時還不知道她就是找我的人.
「我咪係你要搵既朋友囉.,去走廊最入個間房坐坐先.等我收埋間鋪先再同你傾啊吓.等等我.」她對我微微一笑.說完就蹦蹦跳跳的跑開了,還真是個有活力的人啊.
雖然不能坐在這間裝潢優美的咖啡館中傾談有點可惜,但我還是乖乖的從走廊進去盡頭唯一的房間,打開門門後的氣味完全不同,是潮濕的悶熱的的味道,而且還沒開燈.
我在牆邊摸索到一個開關裝置,隨手便把它推上打開燈光.
房間裹只有一套電腦椅桌和沙發便再沒有其他物品,顯得這間房異常的空洞.電腦桌椅後面,還有一道門,一道鐵門,鐵門上有不同的銹跡,還沾上了一點點深紅色的液體.
為什麼我每次收集故事都那麼倒楣啊...
我確保自己有好好的打開房門,緊緊的固定門不讓他自己關掉後,便坐在沙發上打開自己的手提電腦建立一個新的文檔.
我為這次的故事起了一個標題--洋子的咖啡館.
當我開完電腦做好一切的準備工夫後老闆娘便來了,手裹還拿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做咩唔坐電腦個邊啊?咁你擺電腦都擺得比較舒服啊!唔洗同我客氣的既.」老闆娘把兩杯咖啡放在桌上後看見我把電腦直接放在大腿上便皺起眉頭說.
「我估你平常都係電腦個邊做野,我怕我會搞亂你啲野啊.」我其實就是怕有什麼危險,我可以一手拿住電腦馬上就跑.
她拿起一杯咖啡,用調羹攪了攪後便自己喝起來.「我平常都唔用呢間房的,啲野都係擺黎睇架咋.」她喝完一口後說,嘴上還沾著一圈奶泡.
「真係唔洗喇我咁樣就得架喇」我還是不為所動,老闆娘聳了聳肩乾脆也跟我一樣坐在沙發上.
「呢杯係我特制既神秘好飲咖啡哦,你係第一個試飲架.」她推了推桌前的咖啡說.
「好啊,謝謝你」我放下電腦站起來,拿起了咖啡杯吹了口氣便嚐了一口.
那是一股直衝腦門的甜!我忍不住皺起眉.入口的味道就是甜!.一堆無法形容的味道.你大概只知道裹面有不同顏色的糖漿.低層還有些奶精在下面,滿滿的甜味完全擋住了咖啡的味道.感覺就是喝一杯混合了各種糖的糖漿再在上面淋上一層淺淺的濃縮咖啡.
難喝,是真的好難喝!我從未嚐過一杯那麼濃稠的糖漿,你甚至無法用調羹把它好好攪伴,視線望向老闆娘似乎她杯子裹的飲料是跟我一樣的.她正用熾熱的眼光看著我.
我控制著自己拿杯子的右手不要顫抖,輕輕的放下杯子.艱苦的把口中的糖漿嚥了下去.
「好...都好飲既,可能我平時唔飲甜野,我覺得少啲糖會好啲」我感覺我喉嚨完全被剛剛那一口糖漿淹沒,但我不好意思跟老闆娘直接說出我真正的評價.
「哦,係咩.我覺得好好飲喎.」老闆娘本來放光的眼睛即時無神起來.她很顯然是不接受我的評論.
「咁你叫我黎係想我幫你記低啲咩故事架?」
我連忙跟老闆娘拉開話題,不過這個咖啡館老闆娘也是有點奇怪的,剛剛她找上我時,一直都是希望我直接來咖啡館見面,對於想說什麼故事也隻字不題.本來我是不想來的.但我看過這間咖啡館的食評真的很好,不管是食物還是飲料的質數看起來也是不錯,所以我才決定應約的.
就算被耍了我也可以吃一餐好的,我本來是帶著這樣的想法來的.
「係喎,我一路都無同你講,其實只係一啲我同朋友一齊相處既快樂時光,因為好似有啲無聊,所以我一路都唔好意思講」老闆娘抓了抓後腦殼,放下她手中那杯「咖啡」向我吐了吐舌頭,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無所謂啦,反正我都黎咗了,無理由唔幫你寫就走既」的確如她所說,我希望記下的是更奇怪更有意思的故事.如果她早說了故事內容,可能我就不來了.
「你可以開始慢慢講你既故事喇」我順便開啟手機的錄音功能.
「好的.我中學時期時候曾經有一位朋友叫信子.我跟她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
我一直都有默默留意信子這個同學,因為她很奇怪,她不是很常上學,總是一天見到她一天見不到她的.也人沒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子不上學.可是她成績一直都很好,老師也不好意思難為她,只好當她不上學是真的病了才不上學.
我真正跟她搭上話是由一個筆袋開始的.在一次課室與同學打鬧間我不覺意的把信子的筆袋推在地上.而有趣的是她並沒有向我說什麼,而是一樣的把我的筆袋推在地上,對我淺淺一笑.
「洋子你掉我的筆袋在地上,那麼我也把你的也掉在地上,一人一次當無數好了.」做完那些小動作後她笑著跟我說.就這樣我才開始跟她認識起來.直到某天我才發現她一直不常上學的原因,她好像被欺凌了.
但我感覺她本人完全沒有自覺,我開始默默留意她回學校的時候都幹了些什麼,無一都是該上課就上課,但她的小息跟食飯時間就會跑到廁所.直到上課鐘聲响起,她才會回到教室.
有時候,我也會看到她想跟同學搭話,但很多時那些同學都是對她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只看她一眼,就跑開了.
而她也只會搖搖頭,回到她坐位上靜靜的看書.每天如是.
有天我終於受不了她這樣被人欺凌了,我決定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她.
而換來的結果是她跟我說.「那個...洋子你誤會了啦,那是因為我本來就常常不上學,同學對我感到陌生才不理我啊.」我沒有留意到那句話是她強忍著眼淚,努力不讓淚水留出來邊說的.
之後那一個星期我也沒見過她上學.
回想起來,她沒理由不知道自己出現了什麼狀況.只是人都不愛認清事實而已.而我剛好把她捂在眼前的布條拉開強迫她認清事情.
可能因為我覺得自己處理的方式做得不太好,所以我之後用更多時間陪在她身邊了.同時我真正的開始認識她.雖然話很少又怕生.但對比起同年的學生,她真的是一個比較成熟的學生.發生什麼人際關係的問題,她都可以給你很好的意見.慢慢的我開始介紹她認識更多朋友,讓她的社交世界可以擴大起來.
但她最親的朋友依然是我.每次邀她出外如果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陪她的約會.她又會變得靜起來,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後一個.默默的看著我們歡笑互動.
我每一次都問她 :「喂,你做咩唔講野啊?」
她都是低著頭看著地下, : 「我都同佢地唔熟.」
不管我怎麼講,她都是一成不變的.只有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就感覺.她的世界中只有我一個可以進入,誰都不可以再進入一樣.
老闆娘嘆了一口氣,伸展了一下身體向我苦笑了一下.又啜了一口「咖啡」.我也停下正在打字的手休息一下.
「老闆娘,你有個咁既朋友都好辛苦喎.」我向洋子搭話.
「你無野啊?我朋友點都唔到你黎評論啦!你寫就寫啦!」她用力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力度之大使桌子跟咖啡杯都產生了碰撞聲,我本來只著電腦的視線馬上移向她.
只見洋子本來溫和的神色全無,口氣也變得惡劣起來,好像很不喜歡我批評她的朋友一樣.
「對唔住.我唔應該咁講你朋友,係呢咁你而家仲有無同呢個朋友有聯絡?」我又再次轉了話題,生怕又再會把洋子惹怒.
洋子聽到這句話後本來憤怒的情緒蕩然無存,她沉默了半晌才回話.
「其實...佢... 失咗蹤.我都唔知佢去咗邊.就好似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唔見咗.」洋子說這句話並沒有看著我,而是抬起頭含淚的看著有點發黑發黃的天花板.神情很是傷感.
「吓...唔好意思啊.我啱啱仲咁講...」現在倒是到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我急忙向洋子道歉.
「唔緊要啦,岩岩你都唔知.」洋子很快的收起眼淚轉哭為笑.
她又繼續說,其實也沒多久信子她就完全不來上學了.好像是直接退學了的樣子.但我們依然有繼續來往.因為我上高中了,課業跟考試的壓力很大.可能因為我減少了對她的照顧;而且她不在後我也認識了更多的朋友,她開始很容易對我發脾氣或者生悶氣.
我常常都看見她自艾自怨的說著很多負面的話,也常常說著要自殺,為的就是希望我可以理會她多一點.
其實她除了需要人多理會她多一點之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但是.我也慢慢開始受不了她這些行為了.
我變得受不了她.
我變得不想再理她.每次她發信息來,我都是隨便回她幾句就開始已讀她的信息.但我還是會叫她出來陪我吃飯玩耍什麼的.每次她都有問我,為什麼不回她的信息.而我每次都會說:
「我真係收唔到你啲信息,你有搵過我咩?」
每次都是這句話,回想起來,其實她一早就知道我是故意不回的吧,只是她沒有說出口.就像當年被欺凌一樣.自己騙自己.
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她的生日前一個月.我也是找她出去吃飯了,順便說了很多自己的煩惱給她聽.因為我知道她沒有朋友說給她聽她也不會傳出去.
「其實我咁樣對佢好過分吧?」這時的洋子邊說邊伸出她的手,細細的欣賞著上面的美甲.
她沒等我回話又繼續說下去.後來我才記起下個月就是她的生日了.但一切已經太晚了,她把我所有可以找到她的方式都封鎖了.只留下一句話給我:
「我不想繼續一段令我痛苦的友誼」
其實我還可以直接去她住處找她出來問話的,但是我並沒有這麼做.我居然鬆了口氣,不是由我來結束這段友情還真是太好了.
但同時我又想起曾經和她一起的美好.我是不是需要做點什麼?
我知道的,只要我打電話隨便跟她說一句對不起,她都會繼續這段友誼,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但我並沒有這麼做,我任由這段友誼結束了.任由他從時間中凋零枯萎.
「我之後就再無見過佢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洋子已經淚流滿面痛哭起來.
我放下手中的電腦,坐在洋子身邊什麼話都沒有說.我就這樣,一句話都沒有說靜靜的等待洋子的情緒好起來.
「你...要唔要紙巾啊?」我在她哭到妝容都花掉的時候遞了一張紙巾給她.
洋子很自然的接過去,接的時候手上的化妝品殘餘物不覺意的沾到我手上.
「謝謝你.livia.其實我係咪好低能.講講下就喊咗出黎」洋子哭夠了後,便整理自己的情緒跟衣裝.她見到她的眼妝沾染我的手後臉居然紅了起來.
「啊..啊..真係好樣衰啊.仲整污糟咗你隻手.」她急忙的用手擦著.
「無事.我一陣去洗洗就好.」我給了洋子一個大大的微笑,同時撥了撥我的頭髮.
「嗯.所以我係想你寫篇文嚟同信子講聲對唔住.得唔得?」洋子低頭又在擦她不自覺流下來的眼淚,擦得眼框周圍都紅紅的.
「無問題啊.我番去再整理一下再SEND比你睇睇」我很自然的又從包裹拿了一張紙巾給洋子.
「好的謝謝你.」
「咁,今日暫時係咁多先.如果我有咩問題我會給你SEND信息比你的.」我合上我的電腦,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後走向門口處.
「BYE BYE」洋子坐在沙發上對我揮揮手,目送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