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咔.」因為我的施力不當電腦桌一側的抽屜被打開了,裹面的文件因而散落在地上.

上面是兩個人的獨立照片,第一頁是洋子的正面照.跟另外一個人的正面照.下面還有細字寫著「BEFORE」;而洋子的照片下方則寫著「AFTER」

我再翻看下一頁,是她們兩人的不同角度的照片對比.此時我額上滲出一層冷汗,這不是整容前後的對比照嗎?

所以門外的,到底是誰?

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望向抽屜,裹面還有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的照片,跟剛剛的對比照是同一個人.上面顯示是名字是白信子.





「白信子?她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洋子會有她的身分證?」

對了!電腦桌後面的小門!

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我發現桌後是有一道小門的!想到這裹後,我馬上站了起來趕緊的把電腦桌推開.

電腦桌竟然比我想像的還要輕,仔細一看下,才發現桌腳都有明顯的磨蝕痕跡應該是洋子她經常搬動才造成的.

「碰碰碰!」本來已經停止了的拍門聲又再傳出,讓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身份證,往那道小門探去.





而好笑的是,那道小門的鎖是在出面的,我很輕易就打開了門彎身準備進入.一陣濃厚的血腥味,隨即湧入我鼻腔.

「嘔...」.我本來就對氣味很敏感,聞到如此濃烈的血腥味我便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咳..咳咳...這裡是怎麼一回事啊?」除了血腥味,這裏還有一陣陣食物腐爛的氣味傳出.

房間的中心,隱約有一個人影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似的血腥味也是從那人身上傳出的.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近那個人影,:「你...你見點啊?」

可是那個人影沒有回應,連一點點呼吸的起伏也沒有.





我也不知道那時候的我為什麼膽子那麼大,我居然蹲了下來,輕輕撥開了本來包住那人的布料.

「洋子!?」揭開布料的那一刻,甫入我眼簾的是目光呆滯,眼睛無神的洋子.我被嚇倒至坐在地上細看下卻發現那個人影根本不是一個人.它只是一個跟洋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仿真人偶.不過她的雙手鎖上了手扣,嘴巴裹被塞滿飯菜.

肚子卻被捅了好幾刀,那些血液像是被灑上去似的.

「呢個公仔係洋子?佢想自己殺咗自己?」我捂著鼻子研究那個人偶.

我回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些文件,不禁細思極恐起來,會不會有一個可能,現在出面的洋子並不是洋子,而是由信子假扮成的洋子?

那麼,真正的洋子去了哪?

我看著這個肚子被捅了好幾十刀的人偶不禁又再乾嘔起來.我再仔細探索這間暗房後,發現除了地上有一條繩外,房間裹根本沒有其他逃生出口後便走出來,一面惆悵的坐在沙發上.手裹還拿著那根繩子.繩子的末端還沾上了一點點的血液.

「Livia?」我差點忘記門外的「洋子」





「碰碰碰!」

「Livia 你開開門先好唔好?我唔會傷害你的,我已經冷靜咗架喇.」

她的聲線又回到了我第一次見她的溫柔.但現在這種溫柔卻讓我感到不寒而慄.

「你叫我可以點信你?」

「而且我睇到喇,你入面間房係發生咩事?」我看著手中的繩子說

「件事唔係你諗既咁,我本來只係想困住佢,我個日都係無心殺佢架?」洋子語氣又再充滿著慌張,手又隨即大力拍起門來.

「你開門先啦.我再慢慢同你解釋.」





但明明房間內的只是一個仿真娃娃啊?殺人?我聽完「洋子」的說詞後連忙再進入房間,再確定多次自己沒有看錯.

明明確實是人偶啊.為什麼「洋子」會說自己殺了人?

那麼我應不應該開門給洋子進來呢?我看著我手中的繩子心中暗自有一個想法浮現出來.

「咁.咁好啦.」我假裝自己被洋子哄騙成功一樣.

「咔.」我躲在門慢慢的打開了門鎖,讓洋子進來.

她進來一瞬間我用剛剛從暗房裹找到的繩索將她捆了起來

洋子手上的菜刀隨即因為被捆掉落在地上,與水泥地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livia.我...我...唔係你諗既咁架.你聽我講先...」洋子被捆後,知道自己沒法逃脫後又再向我解釋.





她被捆後的神情又變成最初我認識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弱小,無助又悲傷的小婦人.

而用繩子捆著她的我才是一個大罪人一樣.

「你仲想解釋啲咩?」我撿起地上的菜刀.放在她跟前.

洋子一眼都不敢看向那把刀子,只是看著地上支支吾吾的小聲說著些什麼.

「... … 我唔係啊..」

「livia.我無諗住要殺你啊.我...我只係想用刀打開房門鎖咋.」洋子嘴上說著眼睛卻不停的打量著房間周圍.

我仍然是目無表情的看著她.我想聽聽她還有什麼借口可以說下去.





「... …」洋子看著我,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又開始「表演」起來.

「然後...然後入黎同你解釋... … 」大概是她自己也覺得這個說法太牽強.洋子越說越小聲.最後半跪的她居然哭了起來.

可能那時候的我太過憤怒了,我沒有理會痛哭中的洋子;反而從暗房中把「洋子的屍體」拖了出來橫放在她面前.

食物腐爛的味道和血腥味頓時充斥著整個房間.我捂著鼻子質問她:

「咁呢個係邊個黎架?」

我拖出屍體的那一刻洋子的臉已經蒼白起來.面對著我的問題,她更是把臉別過去閉上眼睛不敢回答我.

我蹲下身來,把屍體本來捂住臉的頭髮都撥開,並把洋子的臉擰正讓她可以目視那具「屍體」

「佢先至係洋子.你,究竟係邊個?」我分明知道那只是一具人偶,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的我居然會這樣質問「洋子」

洋子她只望了一眼又想把頭別過去.她戰戰兢兢地說

「我個日只係唔小心先咁做.我已經好後悔了.唔唔唔... …」

洋子的說話是邊哭邊說的,最後她居然哭暈過去了.老實說,我看見她哭昏過去後,卻鬆了一口氣.

那天我把洋子送到醫院後,我才了解到關於洋子的事 .

洋子昏過去後,從她身上翻找到她的電話後便把她送到醫院裹.至於咖啡店的事,警察倒是沒追問太多.就是草草備案後便離開了.

可能是我的好奇心太大了,那一刻我仍然留在醫院裹陪著洋子,等她醒來.某程度上,剛剛是我太過分了;是我把洋子迫昏了.

沒多久醫生便過來跟我說洋子的病情,手上還拿著一疊厚厚的紙.應該是洋子的病歷吧.

「你好.想問係楊信凌既屋企人嗎?」醫生連看也沒看我,只是不停的翻看著手中的病歷.

「我... ….」我連話都未接上,醫生便搶著說了.

「佢已經好耐無番黎覆診.作為家屬我好希望你之後可以帶住佢番黎覆診... …」

「醫生!個面有個病人既狀況好緊急... …」醫生他連話都未說完就被姑娘拉走了.只遺下洋子那一疊厚厚的病歷.

我看著已經走遠的醫生,又看了看桌上的病歷.眼見四下的姑娘都很繁忙,我捺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把洋子的病歷拿起來看了.

「楊信凌.19xx年生.... 初步確診精神分裂症,焦慮症,懷疑人格分裂... …

常以「洋子」這個身份自稱,曾偽造文書及偽造各樣醫療記錄.

20xx年開始逃出病院後.不知所終... …」

病歷上寫住了洋子患上了各種各樣的精神病,而且洋子她好像是需要住在病院中深切看管的;病歷上面寫著兩年前她偽造了出院證明私自出院了.到院方發現的時候她早已經不知所終了.

「咁講其實,我一直認識既洋子...都唔係真正既洋子?」我一邊啃著自己的手指頭一邊細想著.

「你係咪信子既朋友啊?」一個老婦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自然轉頭看過去,一眼看過去,是一名跟洋子長得很像很像的婦人.仿佛就是洋子她自己老去二十年後的樣子.

洋子媽媽跟洋子長得很像,乍看下去幾乎沒太大分別.我心中暗至猜想她母親一定是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生了洋子吧.

「伯母你坐.」她母親來了後我便把病床旁的坐椅讓出來,讓她好好坐坐.

她家人看到她那一刻急得快要哭出來了.眼淚像斷線珍珠般滑落.

「你係信子既朋友?好多謝你送佢黎醫院.如果唔係我都無機會再見到自己個女了.」洋子母親淚眼婆娑的表情,讓人不忍心繼續看著她..

「信...信子?佢唔係叫做洋子咩?」我衝口而出.

「個傻女.仲以為自己係洋子啊...」信子母親輕輕撫著信子的頭髮一一向我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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