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剛剛那隻喪屍的叫聲,應該會引來更多的喪屍才對,奇怪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房間只依舊傳出低吼的聲音而已。
 
有鑑於剛才發生的突發狀況,阿昌更為小心地窺探各個房間,除了喪屍和屍體外,基本上沒有半個活人。來到樓梯處,地上明顯印有濕漉漉的血鞋印,每兩級有一個鞋印,這明顯不是屬於喪屍的,這是人的步調,人通常在趕時間才會跨步走樓梯。
 
阿昌跟著鞋印走到了二樓,這一層除了染血的鞋印外,沒有一處出現紅色。亮白的燈光,整齊潔白的走廊和牆壁,跟一樓形成了一個極為差異的對比。
 
鞋印走到中間位置的房間前就消失了,在不確定這個鞋印是不是屬於阿娟前,阿昌一刻也不敢放鬆,放輕腳步走到鞋印的停頓處,輕輕把門推開。
 
門被打開的瞬間,影入眼簾的不是阿娟,而是一個身穿白袍的男人,他手上抱著的正是財福,看似暈倒過去不醒人事的財福。
 




「喂!放開財福!」阿昌舉刀指向男人喝道。
 
「……你識囝囝?」
 
「囝囝?你係佢爸爸?」
 
「嗯,快啲帶佢走……我唔捱得幾耐,俾個衰婆插咗一刀喺我背脊。」
 
阿昌定睛一看才發現財福爸爸的腳邊有一灘血水,待他放下財福時,可以清楚看到衣服明顯被血液滲紅了一大片。
 




「Uncle,你點呀?有冇咩可以幫你止血?」阿昌走上前扶著快倒下的財福爸爸。
 
「……有……但係你去鎖住度門,用個櫃頂住佢先。」
 
按照財福爸爸的教導,阿昌為他進行了非常簡單的急救。財福的爸爸叫潘文傑,大家都叫他潘Sir,是香港數一數二的知名法醫,協助破過無數令警方頭痛的案件。
 
原來剛才財福被阿娟推倒,頭部撞向解剖床而暈倒過去,正當潘文傑抱起財福時卻被阿娟從後襲擊。為了躲避阿娟,潘文傑慌忙跑上二樓返回自己的工作室,以致地上才會出現血鞋印。
 
幫財福檢查過後,並沒有發現有任何傷口,只是頭部有輕微的腫脹而已,可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潘Sir在這段時間裡跟同事研究著這種病毒的成因,對十多隻喪屍進行了解剖,屍體當中更包括了身邊一眾的好同事。他們發現到只要把喪屍的頭部跟身體分開或是擊毀腦部都可以令其死亡,就如眾多的喪屍電影一樣。
 
「其實呢種病毒唔難搵到,只係唔知點解會進化到呢一個地步……你叫佢哋喪屍都啱嘅,基本上佢哋同死人冇咩分別。」潘文傑指著解剖床上的屍體解釋。
 
「潘Sir!乜你自己間房都有張解剖床嘅?係唔係每間房都會有一張㗎?」阿昌好奇問道。
 
「我係為咗研究先搬張床入嚟嘅。」
 
據潘文傑講解,殺戮日當天,新人類並沒有殺害這個大樓內的任何一人,只放了好幾隻喪屍進來就離開了。就如同電影般,一半以上的同事都被活生生咬死,好運一點的被咬破大動脈而死,這種死法總比看著一群喪屍扒著自己身體,聽著它們吃著自己的肉時發出的咀嚼聲而死來得幸福多了。
 
「潘Sir,我啲朋友就喺碼頭,我哋一齊走,家輝哥一定有辦法幫你!」
 
「昌仔,其實我唔撐得幾耐,我失血過多,我愈嚟愈暈……嗰度……」潘文傑指著電腦桌,示意阿昌走過去。       
 
電腦螢幕顯示著一封未送出的郵件,內容非常震撼。




 
Dear Friend,
 
This is what we have been working on!
 
在所有喪屍的血液裡都帶有一種毒品的成份。
病毒是由甲基卡西酮,亦被稱為浴鹽的毒品而演變成的,本身這種毒品並沒有這種極高傳染性的破壞力。簡單一點說明的話,它只算是一種興奮劑而已。
 
化驗團隊亦發現了另一個致命原因,朊病毒蛋白。
它本身能引發哺乳類動物的傳染性海綿狀腦病,就好像瘋牛症,克雅二氏病之類的病變存在。
 
雖然找到了引起病毒的成因,但實際的源頭和病變的推測,以目前的狀況未能100%得到肯定。
 
已知的事項包括以下的幾點:
  • 破壞腦幹和令其身首分離可將染病體殺死。





 
  • 染病體具有極高的傳染性,但只會感染受傷的生物。

 
  • 染病體貌似極度飢餓,會不受控制地攻擊會動的生物。

 
  • 染病體在某些狀況下會失去判斷能力,暫未知原因。

 
  • 已死去的生物不會被病毒感染而復活。

 
  • 目前未有任何方法可以將病毒殺死。

 
Please forgive the 「copy and paste」report.
 
Your Friend,
Dr. P




 
很明顯這封電郵在沒有網路的狀態下一直被遺留著,收件人那一欄是空白的,可能是潘文傑不想被人知道收件人的身份。
 
阿昌繼續翻閱著電腦內的其他資料夾,全都是一堆又複雜又難懂的英文句子和專有名詞。
 
「昌仔,隻手指,拎隻手指過嚟!」
 
阿昌這才意識到原來潘文傑不是叫他看電郵,而是叫他把USB隨身碟拿過去。但已經看過電郵內容的阿昌,認為救潘文傑才是解開這個喪屍病毒的首要任務。
 
「潘Sir,你分析到咁多喪屍資料出嚟,你唔可以死㗎!」
 
「呢隻手指有晒所有解剖資料,希望你可以將佢交俾你認為信得過嘅人……仲有呢張卡片係我個死黨,佢係個醫生,如果有機會搵到佢,對解開呢個詛咒一定會有幫助……最後,唔該你幫我照顧阿福……」
 
「封email原本係要寄俾佢?」阿昌望著手上的卡片問道。
 




潘文傑有氣無力指向財福和窗戶,窗戶底下放著一條用衣物綁成的繩索。
 
「嘭!嘭嘭嘭嘭!嘩吼——」
 
「終於都走到嚟喇,快啲帶埋財福走!快啲!」
 
潘文傑硬撐著快倒下的身體,推擠著阿昌到窗邊。待阿昌將財福綁上身後,潘文傑一個人站到房門前守候著。
 
「潘Sir!既然你都可以企起身,就一齊走啦!」阿昌大叫道。
 
「唔好蹝時間喇!個女人癲㗎!」
 
當阿昌思考著女人這個詞時,門外突然有人大叫。
 
「找?邊個話俾呢找呀?」
(走?邊個話俾你走呀?)
 
阿娟!這是阿娟的獨有鄉音,門外的「嘭嘭」聲一定是她弄的,但最奇怪的是「嘩吼」的叫喊聲,難道門外不只有阿娟,而且還有喪屍?阿昌沒辦法弄清為何兩種聲音會同時存在。
 
「唔好等喇,昌仔,快啲走啦!」
 
這一叫,令門外的阿娟更加激動,一腳把大門踢到嚴重凹陷的狀態。
 
「衰仔!呢咪走,禾沙咗佢再沙呢!嘻嘻嘻……」
(衰仔!你咪走,我殺咗佢再殺你!嘻嘻嘻……)
 
阿娟用力把門推開,縱使已經有一個重得有如大石般的櫃子擋在門前,但阿娟根本沒有可能會有這種力氣,只是,世界上很多事往往都沒辦法去解釋。
 
不過,在阿娟身上卻非常易懂,滿身鮮血的她很明顯跟喪屍有過一翻糾纏,沾滿血液的嘴巴更明顯推測得出她咬過什麼似的,只是不知道是活人還是活死人罷了。
 
阿娟一步一步逼近潘文傑,手上還拿著一隻斷掌,她毫不猶豫地在兩人面前啃食著殘肢,行為就好像有意識的喪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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