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王衛隊士兵又往地牢這邊丟進三個人來。

我粗略數了一下,今天總共關進二十四個人來。

死囚犯應該是睡著了,整個牢籠裏隻剩下他那呼嚕聲了。

我心中無奈,閉目凝神通過小麻雀的眼睛欣賞起王都的夜景。

時間就這樣被一點點消磨而掉,當所有人都熟睡過去的時候地牢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





我斷開通感,睜開了眼睛。衛府大夫帶領著十名王衛隊士兵拿著鐐銬來到了牢門外。

地牢裏已經有不少人被吵醒了,他們朝我這邊投來十分詫異的目光。

衛府大夫冷冷道:“打開牢門,把他帶出來。”

王衛隊士兵打開牢門之後拿著鐐銬一擁而入,他們直接把我圍了起來。

死囚犯站起身來厲聲嗬斥道:“你們想幹什麽,他可是朝廷招納過來的人!”





衛府大夫拱手道:“大人,您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有工夫管別人嗎?”

死囚犯一時語塞,他歎息了一聲,一臉可惜的看著我。

王衛隊士兵們各個額頭上往外冒著冷汗,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主動上前。

衛府大夫緊皺起眉頭,他道:“都愣著幹什麽,把他給我帶走!”

王衛隊士兵們麵麵相覷,還是不敢動手。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稻草,淡淡道:“不用麻煩,我跟你們走。”

王衛隊士兵們皆是鬆了一口氣。衛府大夫掃視了他們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出了牢籠之後,衛府大夫帶著我來到了一處密室裏麵。

前腳剛邁進去,陰暗中二十多支火銃冒出頭來全部對準了我。

衛府大夫轉身一臉冷漠的看著我道:“陸遠先生,您最好老實一點,否則一會被打成篩子可就不好了。”

我看著他道:“你們倒還真肯下本錢,安排了這麽大排場來招待我呀。”

衛府大夫道:“一刀砍翻五名王衛隊士兵,我們不謹慎點怎麽行。”

本來拿著鐐銬跟在我身後的士兵們也是有了底氣,他們一擁而上直接擒住了我。





一名士兵將厚重的鐐銬扣在了我的手腕上,他們押著將我綁在了刑架之上。

緊接著,三車各色刑具被推了出來。衛府大夫從火爐中拿出了一塊烙鐵。

我有些無語道:“隻是在王都境內騎了個馬而已,至於這樣嗎?”

衛府大夫看著我道:“為什麽這樣,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

我看著他道:“蔣欣和宋懷嗎?他們也隻配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了。”

衛府大夫尖著嗓子厲聲嗬斥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這樣評價兩位將軍!”

話音剛落,他拿著燒紅的烙鐵便要往我身上戳。





就在這時,一名王衛隊士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士兵附在衛府大夫耳邊道:“大人,內務丞岡本傑介大人過來了。”

衛府大夫聞言,連忙把烙鐵丟回到了火爐之中,他轉身直接出了密室。

不一會,密室外麵傳來了十分嘈雜的聲音,好像是衛府大夫在跟這內務丞解釋著什麽。

內務丞岡本傑介二話不說,直接推開了密室大門。

我抬頭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男人麵容清秀,而且衣冠楚楚不說,身上還有一股高貴的氣質。

岡本傑介冷冷道:“這是怎麽回事,解釋一下吧。”

衛府大夫拱手道:“回大人的話,此人被關進牢籠後與前兵部卿鶴田正良交談甚密,下官懷疑此人是王都事變的餘孽。”





岡本傑介瞥了一眼衛府大夫,他道:“大將軍已經把王都事變蓋棺定論了,該抓的也都抓起來了,怎麽會還會跑出個餘孽來!”

衛府大夫恭敬道:“大人,此人之前可是久久智能的手下,而且跟藤野真一和高崎田氏關係不淺。”

岡本傑介道:“靜岡縣的事情神使大人八岐嵐和梅三先生已經聯名向朝廷說明了,陸遠先生好像跟這件事情沒有太大關係吧。”

衛府大夫聞言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的瞥了我一眼。

這家夥恐怕是想不明白眼前這位大人為何會如此偏袒自己。

情急之下,衛府大夫脫口而出道:“大人,這是蔣將軍和宋將軍特別吩咐的事情。”

話音剛落,岡本傑介便憤怒的大喝道:“什麽意思,他們這兩個外來戶想借著公事報私仇嗎?”





衛府大夫的額頭上瞬間湧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顫顫巍巍的抬手擦著,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說了。

很明顯岡本傑介是不會給蔣欣和宋懷兩人麵子的。而他剛才那句愚蠢的話把蔣欣和宋懷也是拉下水了。

眼前這件事情若是鬧大的話衛府大夫肯定會被推出去當替罪羊。

衛府大夫咽了一口唾沫,他道:“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您看?”

岡本傑介道:“該嚇唬的嚇唬,該教訓的教訓,不過有些事情需要適可而止,以後他們會有什麽成就誰會知道。”

衛府大夫緊繃著的麵部肌肉瞬間放鬆下來了,他拱手道:“您說的對呀。”

岡本傑介打量了我一會,他道:“把他放下來吧,全當今晚的事情沒發生。”

衛府大夫揮了揮手,那些王衛隊士兵手忙腳亂的過來給我鬆綁解開鐐銬。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拱手朝岡本傑介拱手彎腰行禮,他不卑不亢的回了禮。

衛府大夫這下徹底傻眼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如鯁在喉般的說不出話來。

岡本寧次道:“跟我來,他要見你。”

說完,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衛府大夫,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衛府大夫連忙道:“大人放心,今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岡本寧次帶著我離開了地牢出了衙門,隨即坐上了一輛馬車。

車夫驅動馬車開始朝著目的地進發而去。我則是閉目養神通過小麻雀的眼睛看著外麵。

不下四十名暗忍正護衛在馬車四周,就算是隻蒼蠅恐怕也靠近不過來。

岡本寧次淡淡笑道:“陸遠先生好氣魄,剛才在地牢的時候您似乎一點都不怕。”

我道:“王都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他會不知道我已經來了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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