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子係咪Send咗個日期嚟啦?」佢問我。

「係啊。」我遞部電話比佢。

佢望咗望,然後又拎自己嗰部出嚟撳咗撳:「Mark低咗,啱啱同老細講埋。」

我望住窗外,擰轉頭想講嘢,但係句嘢去到喉嚨,又比我吞返落去,擰返去望住窗外。

我諗佢應該留意到,因為佢睇穿曬我。



「你係咪有嘢想講?」佢問我。

果然。

我組織好要講嘅嘢,但係唔夠膽講出口,更加唔夠膽面對住佢嚟講。

「你真係想知?」我問佢。

我都只不過係喺到搏緊嗰少少嘅機率,話曬我同佢一齊咗成十年,佢多多少少都開始有啲似我。



「我理得你講好嘢定講衰嘢,總之我要知。」佢齕個頭埋嚟:「跟你學架!」

「打爛沙盆問到篤」係最能夠形容我嘅一句說話,睇嚟而家都係最能夠形容佢嘅一句說話。

「好似又係。」我苦笑:「咁你唔好嬲喎。」

「唔會嬲啊。」

我吸咗大大啖氣:「到時你好大機會已經唔記得我。」



「好大機會,即係唔係一定啦。」佢挨住我膊頭:「當年你封信都唔係百分百成功啦,你又咪係做咗。」

「咁又係,都係搏一搏啫。」我摸住佢個頭:「唔搏你依家就唔會坐喺我隔離啦。」

「你知唔知點解你會搏?」

我知佢有嘢想講,但我估唔到佢想講咩。

「因為我想。」

「咁點解你會想?」

想就係想,可以有咩原因?

「想呢啲嘢,邊有原因架。」



「因為一會比感性影響。」佢撳咗撳電話:「如果人唔感性,就有好多嘢都唔會做,就唔會有咁多奇蹟。」

講完,佢就開咗個新聞比我睇。

個新聞係講緊有個植物人喺父母陪伴十年之後醒返,仲行得走得。

我冇講嘢,淨係扤咗扤頭表示睇完,等佢繼續講落去。

「因為感性,佢父母先會一直陪住,因為佢哋一直陪住,先會有奇蹟。」佢用嘴唇點咗我塊面一下:「感性咗一日,就一直感性落去啦。」

「所以…」

我想講嘢,但佢就將食指擺喺嘴唇前面叫我收聲。



「有病嗰個都未講放棄,你唔準講放棄。」佢笑咗笑:「「冇人話我唔可以係奇蹟嘅主角。」

除非佢自己走咗去,如果唔係其實我冇放棄嘅原因。

既然感性引導我去同佢一齊,咁點解要用理性嚟思考發生喺佢身上嘅呢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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