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麻美這種人呀……」

「就這因為有麻美學姐這種人,世界才得救了呢。」

「什麼?」

「你敢去做嗎,想到去組織一個游泳部,就算不知道之後怎樣繼承;你敢想到在晚上的學校玩戰爭遊戲,就算就一條規矩都想不出來;你敢去做嗎,突然跑到後台去,說要拯救世界──就因為她什麼都不管先做了再說,世界才會改變哦~」



「為什麼我覺得妳有種在繞圈圈稱自己的味道……」

「才沒有呢呵呵呵呵呵呵~」

「而且,我更不懂的是──」

為什麼世界上會存在鬼屋,SILENT hILL,SIREN,這種毫無遊戲性,故意製造恐懼的事物,而重點我們竟然還是乖乖地付錢,去把自己嚇過半死。

「因為你平常不會碰到鬼啦怪物啦,這樣不是很有趣嗎?」



我身邊的那位十六歲的女生如是說。

「……」

「放心啦,如果你怕的話可以緊緊的抱住本小姐哦,我很期待哦呵呵呵呵呵~」

由紀穿著無袖的白色襯衫,黑色格子織布迷你裙,戴著粉紅色的小禮帽頭飾,看起來蠻得體得打貼,當然我想這一切都價值不菲。她把樂園的地圖交給我,指著地圖上鬼屋的所在,一直催逼我走過去。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女生,情人節會想去鬼屋的。」



「喲呵呵呵呵呵呵,我才不要過那種燭光晚餐看夜景的情人節呢~無聊死了!」由紀說著噘起桃色的小嘴「而且上次萬聖節大家玩得那麼開心!我卻沒玩到!伙這次玩個夠本玩個夠本玩個夠本玩個夠本玩個夠本玩個夠本玩個夠本哈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覺得對鬼屋的惡鬼而言,由紀才真正覺得可怕吧……對了,如果找莉娜來玩結果會……?

樂園的鬼屋看起來有點年紀了,看門面絕對不是新開那種有大量臨時演員化了精細的妝出來嚇起的打扮,就是一懂彷似中世紀的城堡,城堡的入口纏了蜘蛛絲,骷髏之類的,城堡的門上掛著木版,寫著「GOHST HOUSE 」,字體看起有氣無力,我們走到入口處,有年輕女性工作人員坐在小櫃台前,向我們說。

「兩人合共1500元。」

還要付錢,而且好貴。

「呵呵呵呵鬼怪們我來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紀一馬當成拿了票就牽著我衝進鬼屋裡,鬼屋的入口是城堡的城們,由紀大力將鬼屋的門推開。喂喂,哪有人像攻城一樣去玩鬼屋的。

開始的部分是幽暗的石砌走廊,前方有點幽暗,看不見盡頭,兩邊是燭火形狀的燈,大概這樂園本來就是公眾向的,有非常多家庭,小孩子,總之不是為了驚嚇而純粹好玩的心態來這邊,感覺不是特別有壓迫感。



「嘩呵呵呵呵好有氣氛哦,所以前面會有鬼怪嗎?」

由紀大步向前,像參觀博物館一樣拖著我衝進去,走道盡頭又是一扇鐵門,由紀這次有點小心翼翼地打開,臉上還是看寵物一樣的好奇微笑,門打開一條縫後,我們閃身進去,後面竟然是一個類似囚牢的地方,兩邊是鐵柵,而中央是狹窄的走道。

呯──!

我們進去後,門呯一聲地關上了。

這類幾乎沒有燈光,只有天花的燈泡發著依稀的紅光,小孩子也知道這種場景一定會有──

嘩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一頭類似是彊屍的臨時演員趴在囚牢上,臉上化了潰爛的妝,張開大口向由紀大喝,



「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可怕喔~~~~」

由紀嬌笑幾聲轉身躲在我的胸前,臉上沒有半分害怕。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那位演員非常敬業地繼續大吼,而由紀繼續裝模作樣的故作害怕,抱住我花枝亂顛。

「喲呵呵呵呵快走快走~」

我帶著由紀放前走,一路上仍然是一堆臨時演員,化著千奇百怪的妝扶在鐵柵做出奇異的表情和令人耳襲的叫喊。如果是我一個人可能多少有點驚懼,但我現在卻抱著一個不斷大笑而且十分興致勃勃的少女。

「彊屍們你們好棒哦,感謝你們啦~~~」

我們通過了囚牢之際,由紀還回頭喊了一句,不知道彊屍們有什麼感想,躲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還得到了鼓勵。



由紀挽著我的手臂,走到下一個場景,這邊是……睡房?總之就一個凌亂和骯髒的貴族寢室,華麗的床墊上滿佈血跡,還算有氣氛。

「咦,這鏡子好大喔。」

由紀注意到壁上有一面等人高的鏡子,便走過去,卻發現──

「呃,為什麼照不到人……呀──!!!!」

就在由紀疑惑之際,鏡上的影象改變了,出現一個染血的女伯爵,用只有眼白的眼神注視著我們。由紀驚叫一聲,轉身又是抓住我的衣領,我當然義不容辭抱住她的腰,我伸出手指,碰上鏡面,鏡上的影象在指尖處泛出了漣漪。

「是LCD屏幕。」

由紀回頭一看,看著「鏡中」賅人的女伯爵,也像我一樣碰了碰鏡面,笑說:「嘩~好厲害,連我們會站在鏡前也算好了,還不錯嘛~」



然後由紀走到床墊那邊,看著床上的血跡,突然「嘻」的一聲向我回眸一笑。

「……喲呵呵呵呵,你猜我在想什麼?」

看著那蠱惑﹑天真﹑狹窄的瞳孔,以我跟由紀相處了大半年的經過,我當然知道,那絕對不會是正經的。

「妳又在意淫什麼了?大小姐。」

「呵呵呵呵對囉~」由紀突然抱上來,吻了我一下「床上的處女血好多哦呵呵呵呵呵呵。我也好想……呵呵呵呵。」

由紀不斷瞇著嘴,喉間像貓一樣呵呵呵呵呵呵地竊笑,看著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是認真的,我只好說:「那不是處女血,如果處女會流那麼多血愛愛早就掛了……妳要在女伯爵怨靈的眼下做嗎?」

由紀撇了一眼仍然沒有消失的LCD影象,笑說:「呵呵呵呵不會啦,好啦我們先繼續玩吧~」

由紀一轉身,繼續牽著我的手往前進。

接下來,鬼屋仍然是大家可以預猜得到的場景,佈滿屍體的飯堂,人體被切成塊狀的廚房,拿著菜刀追殺我們的廚師,倒吊的骷髏,從天花降下來嚇我們的蝙蝠伯爵,每被嚇一次,由紀都會捧腹大笑,與其說她是被嚇,不如說,她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當成了娛樂,就像看喜劇的人會一直笑一樣。

「嗚嘩~好好玩喔~哈哈哈哈如果把莉娜抓來這邊會怎樣呢?」

我們總算走到終點了,這場景是燈光尚算明亮的藏書室,書桌上黏著斷了的假手,角落的門上大大地寫著出口,還非常體貼地擺了幾張椅子,大概是給遊人休息用的,一直東奔西跑的由紀喘著氣,拉著我坐下來,握著我的手。

「嗯哼哼哼這是我一次跟男生過情人節呢~可惜就只有一個半小時。」

「這奇怪的規舉可是妳定的。剛才陪麻美的一個半小時簡直是折磨。」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們的演出很精彩喔,快笑死我了,麻美超人和撚撚獸對了,幾次了~?」

由紀突然把頭靠過來,逼近我的臉上,認真的問。

「什麼……」

「幾次啦,你跟愛愛一定有做!然後麻美學姐呢?兩次?三次?」

由紀笑著豎起了手指,我才意會過來,敲了敲她的頭。

「妳不要腦袋裡面只有這個──」

「呵呵呵呵呵我腦袋裡真的只有這個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由紀突然耍起賴起撲到我身上,我差點沒給她推倒,由紀扁著陰謀的小嘴,有點妖饒地看著我,斜靠上來的身體讓我辦法不把她抱住,她令人暇想地突出了前身,白襯衫的胸部渾圓著美麗的曲線。

「這邊是鬼屋……唔!」

由紀主動地吻上來,直接騎在我身上,蜜香的桃唇讓我措手不及,她吻了半天才放開來,幽暗的燈光下,將精緻的五官顯得又優美了幾分。

「我才不要輸給愛愛和學姐們!!!我要我要我要我要!」由紀像小孩一樣在鬼屋中叫囔,然後又再我耳邊耳語「反正……這邊沒有『人』嗎,沒有人會打擾我們哦呵呵呵……」

「不是說要去『私奔』嗎?幹嘛又改變主意了?」

「哼哼哼人家又沒說要真的做,阿撚好色~人家才沒有說要給你呢~」

由紀縮起手演著害羞的戲,臉上泛著興奮的暈紅,把額頭印上來說:

「我今天只是想要……一點點喔,一點點就好~嘻。」

由紀那夾雜著天真的誘惑感令人無法抗拒,我抱著她的腰,把頭埋在她頸間,她潔白的衣領拭擦著我的臉頰,密閉的空間裡,由紀的身上散發著獨有的香氣,不只是香水,而是慣用的洗髮精,洗衣精,柔順劑﹑生活所有細節與由紀的世界交融的味道,我用鼻頭細細聞嘗,一邊輕吻由紀的頸間。

「呀……」

由紀喉間一動,輕吟一聲,雙手交疊在我身頸後,我撫摸著由紀背上修長的線條,由紀跨開雙腿,挪動身子,迷你裙掩蓋的腿間故意壓在我的褲檔上,原來我已經硬了,突出的牛仔褲觸動著由紀的綿質的內褲,我感覺到我們的下身開始互相溫熱。

「唔呵呵呵呵,你口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哦。」

「妳在哪裡學會這些話的,又是麻衣教妳的嗎……」

我吻著由紀雙頰的暈紅,跨坐的身體略高了點,一對突出的美乳剛好頂著我的胸前,我扶好了由紀的腰,舔了舔她的耳窩,便握住了其中一邊的小可愛,由紀的胸罩是軟質的,使一對小乳房更顯手感,我窩在掌心使力揉弄。

「嗯……♡好舒服哦……阿撚你愈來愈會了……嘻……嗯♡」

由紀扭動纖腰,配合我掌心的動作,我漸漸加強力度,白色的襯衫顯突出胸罩的紋理,咪咪在衣服的軟軟地鼓動著,我不覺低頭親吻這可愛的景象,將嘴唇貼到由紀的胸前,用嘴唇感受由紀的乳肉。

「哎丫……好♡喔……♡……口水不要沾到……會被發現的……呀♡──!」

我另一手從前方探進由紀的股間,直接拉低由紀的小褲褲,由紀嬌嗔一聲,小嘴微張,隨著我的指尖下探深深呼吸,還不時隨著因為胸部被玩弄而呻吟,蜜穴已泛著潮氣,我輕按著半軟的小豆豆。「丫……♡那邊不行啦……♡呀……唔~好熱哦……♡……呵……呵……」

由紀微閉了雙眼,緊張地吸著氣,我迅速解開了由紀的襯衫的鈕扣,白嫩的胸口夾著一道顯眼的乳溝,盈盈可握的乳房被包著繡花的粉色胸罩裡,由紀知道我手中忙著,有點羞澀的笑了笑,然後低頭向我一吻,便挺起了胸口,自行解開了背上扭扣,我掀起兩片胸罩,便看見了很久違的兩顆美乳。

「呵呵呵呵阿撚你眼色好神喔,一直盯著人家的咪咪,反而沒有愛愛她們大嘛……咦呀──♡♡!!?」由紀自怨自艾的時候,我已經將一邊的桃色乳尖含裡嘴裡,溫柔地吸啜,用舌尖挑動尖端,由紀被刺激得不斷輕吟,下身不安分在我的褲檔上摩擦,由紀的乳尖與小豆豆同時充血,變硬,我手口並用,刺激著兩個重點。「丫~♡丫~♡嗯呀……♡犯規啦……這樣……呀……那裡……呀……」

我口中不懈地輕吮,偶爾用刺激藤浦姐的方法,用牙齒輕觸由紀敏感硬立的乳首,同時扶著由紀躺落椅上,我放開沾我唾沒的小山丘,由紀早已在肉體的快感中迷茫了眼神,櫻桃小嘴緩緩的地喘息。

「呀……阿撚……嘻……我太久沒來了……有點暈喔……嗯……♡」

我抓著由紀的一對美乳,恰到好處的乳實剛好佔滿雙掌,我一推一握的把玩著,低頭吻著由紀可愛的臉,由紀抱著我的臉把小嘴印上來,我倆在舌尖糾纏間又交換了不少體液。

「呀……咪咪好酥喔……阿撚……嘻~我要……♡」

由紀水漾的瞳孔仍然是那麼天真瀾漫,好像情欲對她來說只是某種遊戲,我撫著由紀滾燙的臉,說:「所以大小姐今天想怎樣做了?」

「嗯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由紀先是魅惑地抿嘴笑了一回,才像唱歌一樣地說:「我想……試著進去一點點。」

我想起了我跟愛愛的初夜之前,我往往總是忍不住欺負愛愛,每次取悅的時候都是偷步先插去一點點,然後在愛愛的庭前爆發。

「好嘛……愛愛都做了,我也不要落後太多嘛……」

由紀看著我有點猶疑的臉,立刻便扁了小嘴撒起嬌來,我只好立刻點頭。

「是是是,我知道了大小姐,等一下不舒服要立刻說。」

「什麼啦,明明上次在神社裡你跟麻衣姐做得那麼舒服,我才不相信有什麼不舒服的呢,咧~」

由紀機靈做了鬼臉,我沒好氣地低下身去,拉下由紀的內褲,由紀伸起一雙美腿,讓脫下的內褲掛在一邊的小腿上,濁黃的燈光使由紀的桃穴張開得更綺麗,半熟的櫻唇沾了水光,我低下頭輕吻那處女的禁地。

「呀───♡嗯……呀……呵呵……♡好強烈喔……啊嗯……阿撚……我是不是很敏感呀……♡」

我故意迴避了這種足以令人獸性大發的問題,專心地刺激著由紀的蜜穴,蜜穴的前端微張著,隨由紀下腹的收縮滲著新鮮的愛液,沾滿了幾片蜜洞,我伸出舌尖輕碰略帶體味的小豆豆,由紀下身一縮,尖叫一聲,竟然湧出幾串小水花。

「依呀──♡♡♡!呀……這……嗯──♡♡♡」

由紀小高潮後用小拳半掩著嘴,一副孩子做錯了事等待責備的模樣。

「怎麼會……哎呀……一定是我太想要了呵呵呵呵呵呵……」由紀抱著潮紅的臉自言自語「不會我還要哦……我要哦……」

由紀呢喃著調整了身子,身子趟在長椅上,一邊的長腿貼在牆上,另一條長腿鬆開,蜜穴張開著彷彿等待了良久,我當然火速脫下褲子與內褲,我伏到由紀身上,由紀低垂著眼,看著我挺立的陽根,戰戰競競地握住了,我感受到由紀的掌心的溫暖當時一陣亂跳。

「呵呵呵呵,小撚撚好可愛哦……嗯……♡……呀……♡」

我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握住由紀的美乳,指尖刺激著乳尖,由紀邊呻吟邊顛動身驅,我們用男上女下的方式慢慢逼近對方,我的下體我沒多久觸到由紀的處女穴,由紀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我用最輕的力度壓進去。

「呀~~~~♡好熱好熱好熱好熱好熱好熱~~~小撚撚……嘻……有點大喔……呀♡♡~」

由紀雖然反應有點激烈,但仍然沒有抗拒,我輕輕地向前壓,才進不了不半個龜頭,便感受到那片障礙,我停下了動作,由紀深吸了口氣,嘟了嘟嘴,用招牌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我:「嘻嘻……好熱好漲……好有感覺喔……不如直接進去好不好……」

「呃……」

「呵呵呵呵開玩笑啦,都沒準備清理用品……呀……♡好壞呀……♡呀──♡」

我沒理會由紀滿腦捉摸不定的鬼主意,非常熟練地在由紀庭前摩擦,靠著跟愛愛的經驗,我早已知道怎麼處理這種發情的處女,我用龜頭重點壓動由紀的小嫩芽,用滲出前列腺液的馬眼逗熟了充血的花蕾,時而再抵進由紀的穴前,挑逗出更多的淫水。

「啊呀♡!阿撚呀……♡那麼激烈我又會……輕點♡……輕點……♡!」

我扶著由紀的美腿,另一手握著她的美乳,一邊揉搓一邊享受下身相撞的快感,由紀緊張地握住我的手臂呻吟,另一手壓住小腹,似乎有點難以置信自己身體會如斯反應,我手中捻弄著由紀的乳尖,下身漸漸加快速度。

「嗯……哈呀……♡不……♡呀……那麼快又……哎丫……不行啦……丫♡」

由紀舒爽得弓起了身子,下身的蜜穴更往我的小莖突出,我加緊用龜頭頂弄由紀茁壯的小豆豆,由紀的蜜穴一吐一吐地滲出非常多的透明黏液,沾得莖上一片泛濫,我的龜頭和由紀的蜜穴無間地摩擦著雙方,由紀呻吟突然抬起了喉間,軟軟地高叫一聲,我乘機將發熱的馬眼抵準了穴裡,隨著由紀劇烈的收縮,對著禁地幾下輕突,便第一次在由紀的「體內」發射──

「丫丫丫──♡♡那是﹑那是──好燙♡好燙♡好燙♡好燙♡好燙♡好燙♡!!!!咿呀♡♡♡───!!!」

我毫不留情的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我們的身體慢慢降了溫,密室中泛起精液的腥味,由紀平伏了喘息,臉上猶有潮紅地看了看自己的一片狼藉的下身。

「嘩~那都是阿撚的……如果﹑如果……我愈來愈期待真的做會……呵呵呵呵。」

由紀又不知道在想象什麼鬼怪,我們又相吻了一回。便整理好服,真正的離開了鬼屋,如果管理員知道我們逗留了那麼久,會不會發現我們……

   -♡-

離開了空氣凝濁的鬼屋,尋常的空氣讓我和由紀為之一振,由紀走到我的前方,伸了一個懶腰,瘦長的雙手左右伸展,午後的陽光下,她的背影像是十字架又似天使,我以為有雪白的翅膀和從她的背上展開。

那隱形了翅膀的天使回頭笑說:「還有十五分鐘喔,要做什麼嗎?」

「嗯……難得這一次沒有眼前一黑,就隨妳喜歡好了。」

「呵呵呵呵呵那再來一發。」

「……」

「別臉都綠了嘛,男人做這回事有那麼辛苦嘛,那雖然只有十五分鐘……」由紀轉身,拿下了頭上小禮帽,蓋在胸口,面對著我,由紀比我略矮了半個頭,她另一手擺在腰後,微彎了腰,像貴族的禮儀:「……要不要,試著跟我談戀愛,情人節限定初戀套餐喔。」

對了,我是由紀的「初戀」呢。

由紀說完,一臉正經的站在我臉前,微笑著,向我遞出絲絹般的左手,凝在半空的紅潤的掌心有半熟的掌紋,黑色的長髮在陽光是一鍛鍛金箔,情景彷佛是今天早上,愛愛對我的疑惑的答覆,那隔著人群的詢問,那包含了千言萬語的稱呼,那混合了糖粉與牛奶的雪糕,戀愛是性愛是掌心也是期待。

然後,我伸出右手,握住一切。

   -♡-

【3】

「對呵我們完事了喔,阿撚不負快槍手之名呢……呵呵呵呵,他跟妳的時候很用力喔,哎呵呵呵呵,原來阿撚只會對處女溫柔哦,好惡劣呢……」

喂喂喂,我好像沒有很快吧。

「呵呵呵呵呵好喔,你跟麻美學姐一起,那我過去找妳。快告訴我撚撚跟妳用了多久時間嗯呵呵呵呵呵呵……」

只要你在樂園裡看到一個童顏巨乳H-CUP滿臉通紅的在講電話,那一定是愛愛。

由紀掛了線,笑瞇瞇地看著我,小手仍然是緊緊跟我十指緊扣,她抬起頭,半閉了眼,掂起了腳,伸出像夏日果實一樣的雙唇,我輕輕地吻下去,由紀「哼哼」兩聲笑了,張開了眼,我看到那瞳孔又有宇宙誕生,下一次不知道有什麼鬼主意了。

「那我去找愛愛和麻美學姐啦。」

由紀抿了抿嘴,揮著手,倒退著走進人群,連再見都沒有說。

我看著由紀的身影在人群中被掩蓋,看著繼續流動的人潮,他們不知道有一個女孩叫由紀,也不知道那個人與我都留在對方的心裡,也不知道她或許……滋───我的褲檔震動起來,我接聽,是麻衣。

「哈哈哈哈哈和由紀玩得開心吧,按下來換我們囉~!」

「你們……?」

「哼哼哼哼哼哼,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你現在在哪?」

我說出了所在,麻衣嗯了一聲就掛線了,跟由紀那種魔法般腦袋不一樣,麻衣是會作弄人的浮士德。

正當我瞄準了一張長椅,要乖乖地坐下來休息,一罐汽水突然遞到我臉前。

「請你喝。」

「咦──呀!」

我轉頭一望,被突然坐在我身邊那個人嚇了一跳,是紗綾。她一手拿著塑膠袋,袋中一大堆未開罐的汽水。

「那是……」

我疑惑地接過紗綾的汽水。

「剛才跟孩子們在攤位玩射擊遊戲,贏來的。」

袋中的汽水少數有數十罐,紗綾的槍法到底是有多準!?我小時候玩這種軟木塞攤位射擊連口香糖也沒嬴過……

紗綾也默默地拿出了汽水,拉開其中一罐,一口一口地喝著。

那天之後,我雖然沒有刻意去想,而紗綾也本來就是神秒得密不透風,但每當想到我跟她曾經發生關係……那種感覺,像就是你去買衣服,卻不小心買到了一件你並沒有想要,卻又沒法退還一樣。

「你不用介意。」

紗綾喝了一口汽水,突然說。

「嗯……?」

「我跟你做愛這件事。」

紗綾臉上毫無任何變化的講出我心裡的那件事。

「那﹑那個﹑我﹑我並沒有……」

「做愛對我而言,是運動的一種,有益身心,情況許可,對象許可,我就會做。」

「什麼……」

「就是這樣,我性欲很弱,很久做一次。我和你的不是做『愛』,只是性行為,所以,不要介意,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你愛愛和學姐們關係。」

「哦哦哦……是。」

這好像是我記憶以來,紗綾最長的一番話了。

「欸,你也在哦?」

我身後傳來是另一把聲音,我回頭,是莉娜。

紗綾也遞給莉娜一罐汽水,紗綾問道:「孩子們呢?」

「彌生還在廁所,稻植在等他,呼~累死了,一堆死小孩太久沒出門,一出門就鬧過半天。」

「呵呵。」紗綾像禮節人員一樣笑著。

「欸,你竟然一個人,不是要約會嗎?接下來是……麻衣學姐還是藤浦學姐了?」莉娜啪地打開了汽水,靠在長椅的背上調侃跟我,雖然經歷過神社事件和跟由紀和好後,莉娜的尖銳感沒以前那麼強烈,但她還是開口就是嘲諷。

「我在等麻衣姐……你們要去找由紀嗎,她去找愛愛和麻美了。」

「嗯哼,那麼快要支開我們了。」莉娜冷笑一聲,然後,她突然一臉正經的走到長椅前面,先望向紗綾,又看了我一眼:「那個,關於麻衣學姐,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

莉娜板起了臉,看著略帶驚訝的我,她沒讓我講話,繼續道:「妳那天晚上,應該知道了,世界上是有惡靈存在,就是有某種力量,能侵害他人。不到你不相信。」

「是﹑是……這樣沒錯。」

我望向紗綾,試圖有某些回應,但紗綾低垂著眼,似乎在想什麼。

「麻衣學姐,她的靈不太穩定。」

「咦……?」

我瞪大了雙眼,莉娜說:「學姐她非常聰明,我非常感謝她對神社的幫忙,但,以我的職業而言,她可能有點危險,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看好她。」

「麻衣……她到底怎麼了?是那什麼惡靈……」

「不,不是附身什麼的,你就簡單的想,她可能太聰明以致會去害人。」

浮士德。

「……那﹑那我應該……」

突然聽到了這種事,我實在無言以對,莉娜呀,你和紗綾實在是句點二人組。

「還是那句:看好她,你們算是戀人嗎?」

「不……」我反射性地搖了搖頭,但忽爾又凝住了,不,我和麻衣,還是有那麼一點……什麼。

「嗨──莉娜!紗綾!你們也要約會嗎!」

我們三人回望過去聲音的來源,是麻衣,而藤浦姐跟她一起過來了。

「不,只是剛好碰到。」莉娜微笑說,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麻衣,我也打量了一打麻衣穿著粉黃的小背心,外面披著針織外套,下身是黑絲和牛仔短褲,還是跟平常沒兩樣。

「紗綾,我們去找孩子吧。」莉娜對紗綾說,紗綾同樣遞出了兩罐汽水,塞給麻衣和藤浦姐,便離開了。

麻衣拿著汽水罐,取代了紗綾的位置,將冰冷的罐面貼在紅潤的臉龐,側了臉,一繓綺麗的秀髮垂落。

「嗯……想怎樣約會了,要去玩,還是直接……哼哼哼哼……」

我望向還站著的藤浦姐,麻衣補充:「我跟二姐說好了,與其分開每人一個半小時,不如加起來三個小時,這樣不是更伐算?」

我還是望著藤浦姐,她冷冷地看著我,我突然想起了麻美,不自覺說了:

「3p──」

喀!我的頭被狠狠敲了一下。

「去死吧你!」「呵呵呵呵呵呵姐你還是好兇喔。」

   -♡-

「爽呀!!!!!!!阿撚陪我再來一次,二姐你只來了一次哦,要再來……」

藤浦姐面色有點難看地揮了揮手。

「等﹑等一下,這已經是第﹑第四次……」

我被麻衣弄得喘不過氣。

「哈哈哈哈哈哈又不是要你射精,你好虛哦,再來一次啦哈哈哈哈哈」

「呃﹑呃呀──」

我被麻衣拖往前行,坐上過山車,安全緊扣降下來,列車卡卡卡卡卡地爬升,在只能望望見天空的高處──離心力穿透了我,而麻衣卻在我旁邊高叫:

「喝呀呀呀呀呀呀呀!好-爽-呀──!!!!!!!」

麻衣面不改容了地玩了五六次過山車,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過山車處,麻衣笑說:「二姐阿撚你們兩個好弱哦!那麼一點點就好像沒了半條人命。」

「……」「……」我和藤浦姐轉頭相看,難得臉上都是同一個表情。

「好!接下來海賊船!我要成為海賊王!」

麻衣一手一人,執著我倆的手,箭步向前。然後我和藤浦姐終於明白娜美是有多了不起。

「姐……妳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來陪麻衣姐就好。」

藤浦姐從第一次坐上過山車以後,雖然臉色依舊,但就一直臉無表情。我趁麻衣不知道竄到哪裡去了,憂心起來。

「嗯……嗯﹑是有點暈,我太久沒有玩這種機動遊戲。」

二家姐挽著我的手臂,一副有了身孕的樣子,我扶助她在長椅上坐下,藤浦姐靠把額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低垂的黑髮掩蓋了神情,她突然問:「還記得,你說過,你要跟我約會嗎?」

對了,那好像是去年冬天的事,那時候,我非常迷戀藤浦姐的肉體,後來就慢慢轉移到蓓蕾初開的愛愛身上,想到這裡我怕她吃醋,便趕忙說。

「記﹑記得,當然後記得,我今天本來打算好好跟姐妳──」

「是哦。」

藤浦姐冷冷地回了一句,她低著頭,我無法解讀她的表情,突然她握住我的手,抬起眼,黑得像冰的眼神看著我,那是能夠把我看透的眼神,我已經領教過很多遍了。

「麻衣她變了。」

「嗯……?」

「自從認識你之後,有點改變了。」

「呃,這……」

「所以,你去吧。」

「什麼?」她的態度轉變讓我吃了一驚。

「去呀,去跟麻衣約會。」

「那姐你……」

「妳不是不知道我不特別喜歡人多的地方,今天也是來湊熱鬧而已,我坐一下,去找愛愛或是麻美就好。」

「可是﹑可是今天是情人節,姐,我們是──」

「哼。」藤浦姐突然自信地笑了。那是把地球都為之臣服的高傲。「你敢離開我嗎,人渣?」

熙攘的人聲中,我的世界好像是突然剩下了這一句話,藤浦姐微揚的雙唇,她的雙手有意無意撫在胸前,那一對我啟蒙,成長的殿堂,我仿例像嵌合蟻一樣,對皇后低了頭說:「是的,我明白了。」

藤浦姐也低頭笑了,說了一句:「以後,隔個禮拜來我家吃飯吧,順便幫我收收房子,我一個人,偶爾也會手忙腳亂。好了,你去玩吧,記得晚飯時間回來找我們。」

藤浦姐擺著手,那不是由紀,愛愛那種期待的掌心,而是那輕巧的手似乎掌握了一切,我甚至不用伸出去握去,我應了聲,跟二家姐揮了揮手道別。

我走進了人群,便立刻碰上了那邊買了不知道什麼票回來的麻衣。

「咦,二姐呢?」

我將二家姐說的話,幾乎完整地覆述了一遍。麻衣聽了,有點詭異地淺笑。

「二姐她變了,自從認識你之後。」

「……你們兩姊妹在串通作弄我嗎?」

「哼哼,不知道呢」麻衣說完,一陣揮散著汗氣的體香緊貼到我身上,「既然是這樣~害我還買到三人份跳樓機的票,不過沒關係啦那我們去玩吧~好老公。」

那之後,跟愛愛一樣,麻衣幾乎把所有的機動遊戲都玩了一遍,只是差別在於愛愛是兒童級,而麻衣是危險級,麻衣尤其對離心力情有獨鐘,凡是能在半空到轉體下降加速的一切她都是至少玩兩三遍才滿足。

如果牛頓沒有發現地心吸力,那發現地心吸力的一定是我的虛浮的腳步。

「老公你雙望失神了喔,要喝水嗎休息一下嗎哈哈哈哈哈~!」

麻衣毫無顧忌地老公前老公後地喊,身體跟我貼得緊緊的,雖然我知道那是玩笑,但對途人來說,我們似乎是閃亮得令人妒忌的一對。突然麻衣指著人群中的一處大叫:「嘩,是綿花糖!」

我望向那邊,是最傳統的綿花糖攤,圓形的機器從中心噴出蛛網般的絲,在紙筒上纏成粉紅色的綿花糖,我隨口問了一句:「妳想吃?」

麻衣目不轉晴地看得連眼角也像能流出唾液,點了點頭,我甩開了麻衣的手,麻衣有點意料不及地「咦」了一聲,我走向小販面前,賣了一枝綿花糖,回來麻衣仍然站在原地,睜著大眼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遞出綿花糖,像開了一手的櫻花。

麻衣眨了眨眼,瞳孔流轉如水,彷彿有點婉約和難以置信的眼神,她說了一句:「怎麼只有一支?你的呢?」

「我不愛吃這個。」

麻衣眼角突然染紅,像日落的瞬間,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她那時候的眼神,回想起來,我那時候沒有想那麼多,也許是習慣了對游泳部女生的言聽計從,也許是因為愛愛和由紀令我習慣了偶然對女生主動,我下意識出去買了綿花糖,像愛愛﹑像由紀,遞出那微不足道給予。

麻衣從綿花糖上撕下了其中一小撮,放進口裡,她抽了抽鼻頭:「好甜。」

麻衣接過綿花糖,突然掂了腳,笑著輕吻我的臉,我跟麻衣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但那一種輕柔的吻是我第一次由麻衣身上感受得到。

麻衣挽起我的手,拿著手中一束糖果,一口一口地吃著,我看著她臉上少見的安靜與溫柔,我也不自覺地溫柔了聲音說。

「接下來要玩什麼?不要太激烈,我快不行了。」

麻衣咬了一口綿花糖,搖著頭說:「不,什麼也不玩了,陪我走走。」

我們漫無目的在遊樂場的人潮中閒逛,麻衣一言不發地吃著綿花糖,把一整根都吃完了,嘴角黏了桃紅的糖漿,我指著她的嘴角跟她說,她卻嘻了一聲,把臉側過來,閉起了眼,一點點寶石的櫻紅在夕陽下閃爍著。

我沒好氣地低了頭,吻著她的嘴角,糖分在我嘴裡化開,麻衣抿了抿嘴,眼神乜斜著哀怨和好笑,說:

「老公,我喜歡你喔。」

「是啦,我知道啦。」

我一如既往配合著麻衣的遊戲,她卻安靜地微笑著,夕陽西下了,犘天輪的巨大影子投落在人群上,與交錯密集的人影令人眩目,麻衣突然放開了我手,跑在人群中說:

「不,你不知道,老公,我喜歡你。」

不少人帶著奇異的目光看著我倆,但今天是情人節,很多行人也是笑笑便離開,甚至有真的情侶有點配服地看著麻衣。

「老公,我問你,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

麻衣像隔了一個山頭,拉高了聲音向我發問。

我想到的,就只有屬於麻衣和信介那句話,泡沬和火焰。

「老公,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日落了,天空變得蒼藍,四周亮起了燈,燭火色的燈光在麻衣背後,像參差的星光,麻衣看著我,微抬著頭,眼裡的似乎是自信,也是自卑,她等待著我答案,我突然想起了今天的一切,愛愛的雪糕,麻美的拯救世界,由紀的那天使般的剪影,還有二家姐,她跟我的約定,甚至是紗綾,那教官般的命令與教誨,莉娜的浮士德與惡魔,對了,我們一直以來,原來已經走了很長的路,愛愛的小說不知道寫得怎樣了,我們游泳部的故事,是甜故嗎,是後宮嗎,還是言情?

麻衣她變了。二姐她變了。在這漫長像得二百米自由式最後一秒決勝分的路上,也許有太多疑惑,又也許我們都可以給我們身邊的人某個無言的答案──我突然看到了一個樂園小丑,我向麻衣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麻衣會意點頭,我買了一個粉紅色的氫氣球。走向麻衣,麻衣靜靜地等待我。

氣球在我們兩人中間昇起,懸在我倆的頭與頭之間,猶如在無邊的宇宙中執著而堅持漫遊的天體,麻衣掩嘴笑了兩聲說:「哈,你好像示愛的樣子哦。」

「我已經有愛愛和藤浦姐了,妳也知道的。」

「嗯哼……那反正我們是姐妹嘛」麻衣側起了臉,彎起那愛笑的眼晴「頂多我真的排個班,不會要你太勞累。」

「哈哈,我當然是無所謂。」

「去,死毒撚。你呀,要示愛也至少要講一下嗎,我們女人經驗多豐富,還是愛聽的。」

我笑了笑,對了,我跟愛愛﹑藤浦姐﹑由紀都好像是很自然就親密地在一切,而麻衣,從那個性欲旺盛的女人﹑到惡作劇的女魔頭﹑到哭崩了心緒的寡婦,是天才也是惡魔的這個女人,她如果真的變了,真的因為我這小毒撚而變了,我們……真的是在平行線上並行的戀人嗎?

「嗯,麻衣,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麻衣掩住了嘴吃吃地偷笑,雙頰紅了起來,雙眼在夜色中瑩亮得可以溫暖世間的一切,不在蠱惑也不再冷酷,那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麻衣。

「我也喜歡──」

麻衣──!

他的叫喚聲打破了一切,時間被切斷了,而空間被凝固,剎那間,麻衣回了頭,就在離開幽冥的地獄一步之距,她回頭了,石化了。

你……

麻衣……?

那兩人的聲音,對我來說突然不像人類的語言。我輕閉了眼,聽了良久,是的,那是她們兩人,曾經的兩人。

「你……」

「麻衣……」

我也望向麻衣的方向,是那個人,他穿著得體的白襯衫與牛仔褲,他睜著眼望向麻衣,麻衣剎那掩住了嘴,眼睛風乾了,一切的水份從麻衣的眼神蒸發,流乾的瞳孔難以置信地眨著。

「麻衣,麻衣……我──」

這時候,信介身邊出現了另一個人,那人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是小遙。

「呃,你認識的人嗎?咦,怎麼又是你……」

「咦,阿撚,麻衣,妳跟阿撚是……對了,小愛,難怪……原來麻衣妳就是──!」

啪──!

我的眼前剎地一暈。臉上火燒般痛。

「你怎麼什麼都不跟我說就爬掉!你這混蛋!!!」

啪──!

麻衣又打了我一巴掌,所有人驚呆地看著淚流滿面,失神地狂吼的麻衣。

「你怎麼突然就跑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啪──!

麻衣一直掌摑我,我依稀看見信介瞠目結舌的表情,然後,我們都明白了。

「你到底死到那裡去啦!!!我等你你等得多苦你知道嗎!」

啪──!

「我打死你!嗚──!!我打死你!你什麼都不跟我說,你什麼都不跟我說!!」

啪──!

「我有多喜歡你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愛最愛最愛的男人!你竟然一聲不響就跑掉了!」

啪──!

「我只是要你回來!回來跟我說,回來跟我說你去哪裡了!這樣也做不到嗎!我只是想再見見一面……!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啪……

麻衣打得手也紅了,手也軟了,她握住我衣襟,把臉埋在我胸口,一直搥我胸口,嗚咽著說:

「快說!快說……你答應過我的……」

我的臉腫得發痛,我抱住著哭得全身乏力的麻衣,我望向信介,信介大口抽著涼氣,而小遙卻諷刺了一句:「小情侶吵架了,我們別多事了,快走吧……」

「我……」

信介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只是說了一個字。麻衣卻突然咆哮──

「你快給我滾!」

我抱著麻衣的肩膀,麻衣喊得聲線沙啞,一直打我的胸口,好像我真的是她呼喝的對象。

「你滾……嗚……你快給我滾!!」

信介面容扭曲著,卻又不能讓小遙看到,只好深皺了眉頭,用彊硬的表情回頭,就這樣,消失在人群中。

剩下我們兩人。

「麻衣姐﹑麻衣姐……他……」

「阿撚……嗚……阿撚……」

麻衣還是一直哭,我胸前一片水濕,我的手機震動了,是二家姐或是愛愛在找我們,我緊抱著顛抖著抽噎的麻衣。

「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跟我說,你早知道……你早知道……我……你認識信介,你們﹑你們……!」

「對不起﹑麻衣姐……我不是故意……」

「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了……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了,我就能……」

麻衣緊抓我的胸口,我的衣服幾乎被她抓出爪痕。

「差一點點……我就可以,阿撚……對不起……我……我……」

麻衣沙啞的聲線泣不成聲,那年之後,我再也沒有跟麻衣過情人節,那是我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情人節。

「阿撚……我無法喜歡你。」

Part14 同步率600%的約會╳最初與最後的情人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