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嘻,便當到囉~在想什麼。」

「沒……」

「我才不信,呵~由紀大小姐絕對無敵讀心術,嗯──」由紀突然抱住我的頭,將額頭印在我額頭上,雙眼一閉,髮蔭後有某片溫和的熱力,像夏天的草原。

「由紀……」



「你在想麻衣姐。」

由紀睜開兩眼,我好像墮進了由紀光芒萬象的瞳孔裡,我無力地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麻衣問了我一個問題。」

「嗯?」由紀打開便當,啪地拉開木筷,期待地看著裡面白飯。

「麻衣問我唔──!」



由紀沒讓我說下去,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打開了便當,非常靈巧起拿起木筷,夾起一團飯,往我的嘴裡一塞,剛好張開嘴巴的時候,把白飯塞在我的嘴裡。

「呵呵呵呵呵呵呵難得我們出來私奔嘛,就不是一直想著那些不開心的事嗎!你看,到海邊了!好漂亮喔。」

由紀將便當放在我們兩人坐位前的餐桌上,舊式火車的愈著海岸前進,車廂軍樂般有節奏地前進,海潮傳來腐死的腥氣,充滿生命的海洋在午後的陽光下閃耀著鱗光。哀老的火車沿著海岸迴轉。

還沒有到長假期,旅行的人不多,空盪的車廂裡只有我跟由紀兩個,火車舊式轉輪的聲音沉悶的前進,我問由紀:「我們到底要去哪?我們已經往南方走了半天了吧。」

「嗯呵呵呵呵呵呵,火車便當好好吃哦,阿撚你快吃!!目的地喔……連我都不太清楚呢……」



「呀!?」

「反正到了就知道嗎,有車站就有人住,不是嗎?」

由紀完全放心地吃著她的火車便當,一副感動至深的樣子看著火車外的海洋。我只好也打開了火車便當,而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火車便當是好吃的。

   -♡-

南方很晚才黃昏,我們到了無人的火車終點站,連出口驗票員已經是垂垂老矣白髮老翁,他友善地看著我們,略為點頭,什麼也沒有說,看了看我們的票,便拉起了驗票窗的木閘。整個車站彷彿再也沒有人,整個火車,車站被沉默淹沒,我和由紀似乎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村莊。

「這邊有地圖……讓我看看。」由紀走向站邊,那點貼了一張發黃的地圖。「嗯,好吧,這邊有一個村莊,好啦去看看吧,搞不好有旅館。」

「這種地方……如果沒有旅館怎麼辦……」

「呵呵呵那我們就露營吧,呵呵呵呵我先前有帳幕塞在你的背包裡哦。嗯呵呵呵呵呵呵呵野外露宿呵呵呵呵呵……」



難怪我的背包那麼重,由紀一直笑過不停,不懷好意的眼神一直飄過來。由紀戴著圓頂的田園草幌,淡白色的雪紗連身裙,鮮紅色的人字拖鞋,還像去小學生去郊遊一樣左肩水壺,右肩小包包,車站前微微起著風,由紀的用手按著帽沿,黑色的髮梢如墨水般輕舞。

「好吧,由紀大小姐處女下海私奔之旅開始囉!」

由紀牽著我的手,離開古老的車站,我們走在林中的小道上,旁邊寬闊的泥沙路,那就是說會有公車……果然,我沒們走了沒多久便看見那種《龍貓》造型的經典車站,我和由紀在站牌旁邊的木椅上坐下,四周全是蟲嗚的聲音,空氣中滲著濃厚的樹木氣味。

「保鑣們真的沒有跟來嗎?」我問。

「嗯,他們說,這一次真的不會,就一定不會,從小到他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他們都是好叔叔呢。」

從小……到底兩位保鑣跟由紀家族是怎樣的關係。

「嗯呵,坐下來就好想睡哦……」由紀打了一個呵欠,臉頰輕柔地觸碰了我的肩膀。「等一下公車來了,再喚我起來喔。」



「嗯。」我抱著由紀的肩,讓她靠得更穩。

她閉上了雙眼,但仍然在說:「我睡著的時候,只想著愛愛,或是藤浦學姐,麻衣姐的事情絕對不能想,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能想,想了的話,今晚不給你喔~!」

對於由紀那真假不分的戲言,我隨口應著,由紀坐了半天火車,可能真的累了,由紀靠在我肩膀上,微微地呼吸,大概睡著了。

我望向前方的森林裡,樹林交疊地幽暗﹑無盡的土地,棕色的樹幹之後還是樹幹,無窮無盡的生命百年來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無言地﹑堅毅地向天空延伸,我們人類的生命和感受,跟樹木的靈魂相比,似乎太短促了。

靈魂……莉娜。莉娜……神社。神社……紗綾。紗綾……專注。專注……游泳,游泳……藤浦姐。藤浦姐……家庭。家庭……愛愛。愛愛……愛情。愛情……麻衣……

對不起,由紀。只要想起游泳部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想起麻衣,不,應該說,我們游泳部中所有的人關係,都是密不可分,無論未來是什麼一回事,無論過去我們經歷了什麼,我們始終始終會因為對方,而是對方。

對不起,由紀。

我還是想起了麻衣。



   -♡-

從情人節那天後,就這樣過去了三個月。

「你的意思是說,希望我們幫助小遙。」

「是的,求你們了,我有聽小遙說過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你們,你們可以的,阿撚,小愛,由紀,麻美,藤浦,莉娜,紗綾,還有藤浦,我懇求你們每一個人。」

呯,信介的雙膝突然跪在地上,我們都嚇了一跳,對我們國家的男人來說,跪下是很沉重的禮儀,那代表他交付了一切給我們。

麻衣走到信介面前,低頭的信介,被麻衣的身影所掩蓋。

「可以告訴我,小遙值得你這樣做的理由嗎?」



麻衣在我們眾人面前向信介逼問,信介抬頭看著麻衣。

「因為……因為,我不想我的生命裡,沒有她。」

麻衣抬了抬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回頭向我們掃視了一眼,笑著說:「這個男人說的是一定程度的犯罪哦,他們覺得呢?」

愛愛緊張的嚥著口水,一直皺著眉頭的莉娜,卻是第一個說話:「這跟我們神社也有關係,尤其是亞矢那個賤人,如果真的可以把她解決掉,我投同意一票。」

「那我也一票。」「小莉娜說好,我當然是說好喔。」

發言的是紗綾和由紀。

麻衣直視著我,似乎在期待我的反映,她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望向信介:「那我也投同意一票。」

信介像看見了神一樣,抬頭看著麻衣。麻衣說:

「但有一個條件,完結後,你要幫我一件事。」

一件事……?那到底是……?

但信介聽見了,什麼也不管點著頭,愛愛挽住我雙臂的手緊緊一捏,是呢,看著信介那混雜了哀傷﹑緊張﹑欣喜的扭曲的臉,我感受愛愛一樣的心痛。

「好了,同意一票,現在是4對4,有反對票嗎?」麻衣舉手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麻衣說沒有關係了,那我們4姐妹當然一條心全部通過。」

「喂喂等一下啦,我沒有同意……」藤浦姐不滿的說。

而我知道,這一定我們又是集體行動了,而且,這一次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遊戲,是真真正正帶有犯罪氣質的行為,我突然覺得,我們游泳部根本不是游泳部……

   -♡-

公車司機很驚訝這個時間這個日子會有人在等車,停車後,從車窗處驚訝地打量著我們兩人,我叫醒了睡眼的由紀,牽著她上了車。

司機是中年男人,在上車時他問我們:「你們……是村裡那一家的親戚嗎?」

我搖了搖頭,中年男人投以奇怪的眼神,說:「那你們在幹嘛……」

「私奔!」

由紀像小學生回答般舉手大叫,司機的揚了揚眉,表情像好像看見電視劇上演著爛尾的劇情。然後司機沒說什麼,我們投了車資,汽車沉沉地開動著,我們坐下來,我問道:「司機你是村裡的人嗎,請問村裡會有旅館嗎?」

「沒有。」

司機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立刻盯了由紀一眼,由紀卻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在我耳邊說:「那我的初夜確定是野外露出了哦哼呵呵呵……」

「如果要留宿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幫託村裡的眾人,反正我們村裡也好久沒有來客了,大家應該很開心吧。」

「那……先感謝你……」

「對了,你們是……情侶吧,那麼年輕就出來旅行。」

「私奔!我們是在私奔!」由紀一臉正經地糾正著司機「我們是夫妻哦!他是老公我是老婆!是夫妻!」

司機開著車沒有空回頭,但我想他的表情跟我的大概相同,同樣一臉吃壞了肚了的感覺,正當我要敲由紀的頭,由紀卻立刻倒在我胸前抱著我咕咕咕咕地笑了,我懸空的手,只好放到她的背,輕柔地撫著這一個愛笑的少女。

   -♡-

咇──!!!!

麻美吹響了哨子,我和麻衣各佔一條泳線,跳台上我們曲下腰身,做出標準的準備姿態。今天是寒天過後,游泳部的第一次團練,所以團員都到齊了,除了麻美,所有的女生站在池邊注視著我們。

咇──!!!!

我跟麻衣的身體濺出兩串水花,麻美的哨子響了。水池霎時的冰冷感穿透神經,我的身體彷彿融於水中,我分開兩腳,配合前伸,使展水裡的浮力,用池水將我帶往前,經過蛙式半年的訓練,自由式和蛙式算是我比較有把握的泳式。

我馭水前遊,心裡數著拍子,依節奏往上呼氣,吸氣,流水滑過我的背,如風的池水在我的兩腿間穿梭,可以的,我已經練了那麼久,雖然麻衣泳術很出眾,以她的身材能遊得那麼快一點也不簡單,但她始終是女人,我在健身房把大腿練得比舊時粗了一圈,可以的,我抵違池邊,埋身入水,雙腳踩在池邊一證,腰如布條旋開,借力蛙撥下肢。

「學長加油──!!!」

是愛愛,愛愛的打氣聲透過池水,在我的身體裡迴響,我不能輸,她只是麻衣而已,我奮力划手,使盡全身的氣力注往雙腳,繼續吧,就是這種心跳,碰!我到達終點了。

我攀到池邊,喘著氣舒援起伏的胸膛,我看見旁邊的麻衣也跟我一樣在池邊喘著氣,只是不知道是我們哪一個先到終點。

「阿撚你游得好快喔!!!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了?」

由紀蹲在池邊說。麻美拿著計時器,說:「麻衣,1:10:29。麻衣你破個人記錄了哦!!!YEAH!!!!」

麻衣擇下泳鏡,向我得意一笑,她認真起了來嗎,然後麻美說:「撚撚,1:10:58……也破了個人記錄,WO HO!!!你們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游泳部終於死恢復燃了!!!!!!!!」

1:10:58,比麻衣差不到慢了半秒,半秒,我們只是比100公呎,可是,我盡了那麼大的力氣,還是連麻衣都比不過嗎?

我跟麻衣雙雙上水,愛愛拿著毛巾被在我身上,愛愛鼓勵我說:「學長好厲害,進步很多呢。」我笑了笑,笑完我卻發現自己的笑容有點無力,為什麼,愛愛默默地擦著我的身體,專心一致地擦乾我的身體,我看了看麻衣,她揀下了泳帽,用毛巾抹著耳朵和頭髮,她朝我笑了笑,我卻發現自己無法回應麻衣的微笑,為什麼……

「好了,今天練習到此結束,撚撚和麻衣你們的表現實在太精彩了!我們一定要繼續努力,打垮那他媽的監察部!!!!!OUSH!!!!大家一起來!OUSH!!!!!」

當然,高舉雙手回應的,依舊只有無時無刻都興奮雀躍的由紀。

女生去換泳衣,我和藤浦姐負責收拾用具,最後才分別到男女更衣室去換衣服,正當我們想推門進去,突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回頭,竟然是愛愛和麻衣,她們剛換完泳衣,穿著寬鬆的T恤和短褲。

只見愛愛滿臉紅暈,正當我疑惑,麻衣一把牽起我的手,說:「喂~我想要哦。我跟愛愛說好了,愛愛幫我把風。」

我望向愛愛,愛愛卻點了點頭,我還來不及回應,麻衣推開就把我往更衣室裡面推,一邊還說:「連正室都點頭了,你驚訝個屁呀!」

呯,空無一人的更衣室關上了,麻衣二話不說把我推到長椅上,妖膩地微笑著,跪在我下身,熟練地拉下我的泳褲,我濕透的下體還軟軟的沒有醒來,麻衣嘴角一揚,推開我的雙腿,往我的腿間吹氣。

我的前端被吹得一涼,麻衣的櫻唇吹著一道一道的蘭香,我無法抗拒地慢慢升起,麻衣笑著握住慢慢半硬的部分,攀起身子,一手環抱著我,瞧我拋了一個媚頭,就忽地吻上來,我跟麻衣早是戰1,我非常有默契地掀起她的上衣,環抱著她的腰,吸啜著她的小舌,麻衣非常有技巧地纏繞著口腔,連舔帶吻,使我們的舌尖我翻轉連連。

麻衣半跪著,反手套弄我的下體,我迅速在她的掌心成形,硬得漲熱,我吻著麻衣的耳朵,麻衣喘急著動情的氣息,我掀起上衣,握住一對巨乳,撫摸那剛換上的胸罩,揉搓著軟軟的兩顆軟肉。

「嗯……丫……幹嘛,那天之後,都不主動想要我了……」

麻衣突然在我耳邊輕聲地問,帶著哀怨的語氣,我不自覺地裝作沒聽到,解開麻衣的胸罩,揭開兩片胸圍,捏著那沉沉下垂的乳首,我低頭黏著麻衣的頸際,雙手輕輕拉著麻衣的尖端。

「丫﹑呼啊﹑丫……幹嘛不理我嘛,阿撚,你討厭我嗎,你討厭我們只是炮友嗎……」

我們只是炮友嗎?我的前端卻一下了彊硬下來,我放開麻衣,麻衣嘻地一笑,她伸手想抱住我的脖子:「怎麼了,繼續嘛……」

看著麻衣那情欲的笑容,我卻突然心中一悶,我隨手一推,剛好打到麻衣的肩膀,麻衣一呆,卻又似意料之內,她拉起我的手:「怎麼了,你生氣了嗎,我們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

「好了啦。」

我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會這樣講話,甚至這句話在無人的更衣室中回音到我的耳膜之後,我幾乎覺得那不是自己的聲音。

「阿撚,你……果然還是討厭我嗎?無關係的……我不介意,我只要……」

「你就那麼喜歡做愛嗎?」

我直視著麻衣,我不覺得自己在生氣,甚至無法描述自己的情緒,後來回想起來,那好像只是你去玩夾娃娃機,你夾不起來,布偶落在出口旁邊,你又投了十塊,可是布偶沒有出來,仍然在獲得之前掉落,你明知那本來不是你的,卻仍然一個一個十塊投進去。

麻衣拉好了衣服,撫著我開始變軟的下體:「你不是很想跟我做愛嗎,你說過的,我記得,祭典的晚上,很多個日子,你都想跟我做,而我們不是做得很開心嗎……」

「不對,麻衣姐,不對。」

「什麼……」

「不應該是這樣子,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阿撚……你在妒嫉信介嗎……?」

我眉頭突然一緊,是嗎?原來我妒嫉信介嗎……是這樣嗎?

「……我不知道。」

「我始終沒法放下信介,但沒關係的,你還有愛愛,你還有二姐,我只是想,我只想要……」

「麻衣姐,對不起﹑我不要了。」

對,我不要了。

「阿撚,不要這樣子好嗎,我們仍然﹑仍然能像以前那樣的……」

麻衣的聲音仍然那麼誘人,我搖了搖頭,不對,全都錯了。我看著麻衣那像能夠幻惑人心的雙眼,她依然是內外完美的麻衣,可是,可是……

「對不起,麻衣姐。」

「阿撚……」

「對不起……」我腦裡只有這個一句話,我頹然坐在椅上,麻衣少見地皺起了眉頭,倒退了幾步,然後低垂了頭,抽了抽鼻頭,默默地推開門,半響過後,愛愛卻推門進來,她有點慌張地急步進來,坐在我身邊,挽著我的手臂:

「怎麼了學長,為什麼三姐她哭了,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麻衣她哭了,為什麼她又要哭了,我不是信介,不是嗎,拋棄她的,拒絕她的,牽動她的都是信介,不是嗎,為什麼她要哭了。

「學長,你幹嘛不說話了。」愛愛慌亂地挽著我手臂「學長,告訴我,到底麻衣姐怎麼了……」

「妳想知道妳自己去問麻衣!」

我回頭大吼一句,下一秒,我聽到那陌生的回音,她-想-知-道-妳-自-己-去-問-麻-衣-麻-衣-麻-衣……我突然提氣,呼吸一下了喘過來,我喘著氣,看著驚呆的愛愛,愛愛掩著嘴,眼角泛紅著淚,我心頭一沉,我把愛愛抱過來,吻著她的眼角,舔去那略咸的淚,我用力掀起愛愛的上衣,用力捏住一對爆乳。

「學長!?等一下,怎麼突然──!!」

我無視愛愛的驚訝,我用力將愛愛推到長椅上,愛愛「啊」了一聲撞下去,我扯開愛愛的T恤,解開她前扣的胸罩,H-CUP的巨乳在胸前堅挺,我雙手一握,對乳肉握在掌中,掌心收緊,將乳房捏得發漲。

「丫──!?學長──!輕點!學長──!太用力──!不要──!」

我壓在愛愛的身上,拉下愛愛的短褲和內褲,雙指插進愛愛的內庭,愛愛的私處仍然未沒有太多蜜液的滋潤,我摳起愛愛的肉壁,然後張嘴,含著愛愛一邊的紅蕾,舌尖飛快撥動,將一顆小糖果黏得亂跳。

「快停──學長!我有點痛──太用力了!不要!學長……嗚……學長……」

愛愛不斷扭動身子,似乎要抗拒,下身卻被我弄得漸見黏滑,口中哀叫連連,我脫下泳褲,回復堅硬的陽物突出,我大力分開愛愛的雙腿,抵住戶前,愛愛睜恐了眼,推開我的腰嗚咽著:

「學長等一下,我還未可以,裡面還未──咿呀──!!」

我下身往前壓,送進了愛愛的體內,愛愛的前端還算濕潤,可是中段以後卻繃緊得無法前進,我不顧一切地向前頂突,握著爆乳使力,愛愛眼角滲出了淚,打著我的胸膛。

「好痛……好痛!快拔出去……嗚……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學長──學長──!」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這句話劃斷了一切,我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我突然發現我眼前的愛愛朦朧了,霧化了,我的喉間打了結,所有的情緒,情欲,記憶都堵塞在咽間,我把頭埋在愛愛的雙乳之間,柔軟的肉體在我眼神糾纏,扭曲,旋轉,我的胸口不斷抽搐……

「學長……你怎麼了,學長……你幹嘛……幹嘛要哭,學長﹑嗚,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愛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嗚……」

我已忘記了那天我是那樣換好衣服回到家裡,只記得,那天麻衣哭了,我哭了,愛愛也哭了。

而我們三人,都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哭。

   -♡-

【2】




「別笑了,私奔,老頭子你年輕的時候不是跟我一樣做過這種事。」

老嬤幫由紀盛了飯,中氣十足地說。

我們到達了村莊後,只好厚起臉皮買司機那邊可以投靠,他卻指著鄉事處,說去問問看,把看你們的事情跟那「老頭子」說就可以了,我跟由紀到了鄉事處,那老頭子聽完後大笑聽聲,便竟然把我們招待到他家裡了,而那友善地慫恿我們去找老頭子的司機正是……

「所以我就知道,爸一定會幫你們這對小情侶。」

「白痴,說什麼說!」

老頭子惱羞成怒罵了他身為司機的兒子。

「你還要湯嗎?我幫你盛。」

「不﹑不不,妳坐著吧,這種小事……」

老頭的兒子雖然中年了,卻娶了一個蠻年輕的太太,言談之間看得出來似乎也是村裡的人,她非常友善一直照顧著我,而我卻因為她的好意而非常擔心。

「呵呵呵別小看孕婦啦,懷孕沒那麼不方便,不就多了背了一個人而已嘛。」妻子摸了摸自己腹大便便的肚子,在孕婦裝下的肚子漲得驚人,那已經快要生產了吧。她硬搶過我的碗子,不太靈活地轉身,在電鍋中盛出味贈湯。

由紀自從黃昏到看妻子回來,就一直盯著她的肚子看,眼神毫不避嫌地一直盯一直盯,談話時是這樣,一家四口招待我們家常便飯時也是這樣,直到飯後我們喝著熱茶,老嬤嬤跟兒子去洗碗,妻子終於笑著對由紀說:

「由紀,妳是不是對我的肚子很好奇?」

由紀坐在我旁邊,一股勁地點頭。

「要不要摸摸看?」妻子愛護地輕撫著自己的肚子。

由紀受寵若驚地掩嘴:「嘩~可以嗎?」

「當然可以喔,來。」

妻子向由紀招手,由紀在榻榻米上爬過去,妻子牽著由紀,將手領到肚子上,慢慢地放上去,觸碰到衣料的瞬間,由紀輕「噢」了一聲,我跟著由紀坐在妻子身前,由紀眨了眨眼,好像看到了煙花般看著我。

「他……還是她,會動……」

由紀將手沿昔妻子懷孕的腹部緊貼,口裡喃喃自語。

「是兒子喔,我檢查過了,他很活潑吧,從很早開始就一直動一直動的。」

「嗚嘩,裡面是一個孩子喔,是一個孩子,是一個孩子呢……?」

由紀摸著妻子的腹部,著迷地說。

「呵呵呵呵很有趣吧,由紀小妹也快點生一個,讓我兒子有個伴。」

妻子笑說。

「我不行,我們身為甜故的女主角在ENDING前都是不會懷孕的。」

「……嗯?」

「好啦好啦由紀妳又亂講話,那個﹑呃,預產期,對﹑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下個月呢。」

由紀沿著妻子的腹部一直輕撫,臉上的表情不斷微妙的改變,偶爾傻笑,偶爾又似受驚,偶爾靜靜地用指尖在孤上比劃。

「阿撚,你也可以摸摸看哦,搞不好你會立刻想跟由紀生一個小寶貝哦。」

妻子略略移動了身子,騰出腹部的空間,我盛情難卻只好也把手放上去,我也是第一次直接碰到孕婦的腹部,我將掌心貼到腹部上,便感受到某種與別不同的體溫,我對人體可算經驗豐富(尤其女性),就算隔著衣服,我仍然感覺這份體溫的獨特,很淡,沒有人體那麼熱,可是卻很暖,好像有無形的陽光在腹上流動,像氣味一樣往外滲,然後,那的掌心突然動了。

「哦?」

我總算明白了由紀那「哦」一聲的來由,妻子的繃緊的肚皮裡出奇不意的一震,那是胎裡的嬰兒嗎。

「呵呵呵,看來我兒子很喜歡你們兩位哦,動得比平常更厲害呢。」妻子皺了皺眉頭說。

由紀問:「孩子動的時候……會痛嗎?」

妻子皺著眉,雙手安撫著肚皮,有點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懷孕開心嗎?」由紀又問。

妻子「唔」地微抬著頭,思考由紀的問題,片刻她望著由紀,肯定地回答:「開心,而且很幸福。」

「為什麼……不過會很痛嗎?」由紀帶著懷疑的語氣。

「唔……怎麼說呢,我鄉下人,不會講話啦,就是……」妻子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當你感受到,某種東西在慢慢成長,慢慢變得存在,由紀妳知道嗎,開始兩三個月,除了嘔吐之外,我是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到了第四個月,大概是今年年初吧,就會感受到肚裡有他的動作,他可能在轉身吧,然後又慢慢開始學會動手動腳,每一天,每個月,都會有新的感覺,你會期待,那肚裡的孩子到底是長怎樣的呢……」

妻子突然抓起由紀的手,反放到由紀的腹上,她看著由紀,而由紀看著自己的小腹。妻子說:「妳沒想到吧,那個八個月前還是平平滑滑的肚子,竟然會變得那大,那麼重,到底孩子像我,還是像老公呢,還是更像丈母也說不定,在這小小的村子裡,又會多一個人了,我們都會認識他,知道他,那天,醫生跟我說,已經安排到他的床位了;那天,幼稚園老師跟我說,期待妳帶他來上課哦;然後,小學教師又說:要聽媽媽的話,不要搗蛋哦,他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所有人的想像……他的功課會好嗎?喜歡運動,還是畫畫,還是喜歡看著天空發呆,像小時候的我一樣,嘻,他聽到的,我知道啦,媽媽知道啦……由紀,妳感受到嗎,原來妳的身體裡,有那麼多的可能,有那麼多的未來。我們每個人都有等待,都有期盼,這小小的生命……」

由紀安靜抬起頭,與那母親的目光四目相接她吸了口氣,喉間微微發抖,眼睛泛著淚光,那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由紀。

   -♡-

我拿著新買回來花束,這是……康乃馨?總之是紫紅色一坨的花葉,很香,新賣回來的果然不一樣,我拿起剪刀,卡嚓,多餘的根部應聲掉落,桌面鋪了舊雜誌,都是介紹美食玩樂衣著的內容,那是麻衣在看的?

「姐,剪成這樣可以嗎?」我將根部遞出去。

藤浦姐在桌子的另一邊擦著花瓶,瞪了瞪我的作品,她睜著秀麗的大眼,非常認真的打量了良久才說:「太長了,短一點點吧,稍為一點點就好。」

「那是有多短……等一下剪錯了又打我……」

「那是你自己笨好嗎!剪那麼短我插什麼!?而且之前好好的一支玫瑰就給你浪費掉了,氣死我了!」

「那……所以到底是多短……」

「嘖,就像你沒有硬起時候的長度吧。」

「哦,那可能是會只剩下花蕾哦。」

「你再亂來我幫你變太監!」

反正女人的標準永遠只有他們自己清楚,我故且小心翼翼地剪掉了一節手指的長度(我應該是沒那麼短才對,不過……安全起見),二家姐還算滿意地拿去了的花枝,然後將處理過的花枝收集起來,仔細地一支支插裡花瓶裡,在我看來只有顏色差別的花朵,她卻微卷了眉,非常計較地安排花朵的位置,間或歪起頭把插不對的花朵拿開,調整了排列了重新試著插進社。

快三點了,我伸著懶腰,看著只有陽光,藤浦姐和我的房子,愛愛跟由紀出去了,麻美去打工,而麻衣……

「你為什麼不告訴麻衣你認識信介。」

藤浦姐插著花,漫不經心地問。

我突然覺得房間有悶,呼了口氣,說:「不知道姐你知不知道,麻衣她仍然對信介……」

我把一路下來,從祭典,到無人島的夢話,到那年冬天我們在楓樹中漫步,到情人節,到那天麻衣就在家中喝醉的故事,一口氣跟藤浦姐說了。

藤浦姐聽完,微轉了頭,拿起剪刀,修剪著某株花的根部,然後插進花瓶中,她看了半天,說:「白痴。」

我看著花瓶裡開始展開著色彩的花卉:「沒有呀,姐你插花好厲害,這好漂亮呢……」

「我是說你,白痴。」她又拿起了另外一株花,開始思量著安插的位置,冷峻的臉與豔麗花互相映照。

「我──」

「你知道我交過幾個男朋友嗎?不包括你,你不是。」

「呃,我怎麼猜得到……」

「3個,算少了吧。我們國家的女子高生說只交過3個男朋友應該都想切腹自盡了。」

的確,真的算很少了。尤其以她的質素來說(不包括不為人知的脾氣)。

「但,我有在你面前認真提過我以前的男朋友們嗎,好像只有偶爾略提到過吧。」

「是是是,所以……?」

「唉,毒撚就是毒撚,你還是不懂。」藤浦姐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把最後最高的劍蘭插在花瓶中央,然後綻放出如花的微笑:「好,完成了,好看吧,我插花的技術還沒有退步呢。」

藤浦姐洋洋自得幫花曬了水,放在客廳一角陽光充沛的茶几上,她稍微放鬆了身子,吩咐我清理好桌上的報紙和枝葉,然後坐在沙發,粗魯地張開雙臂,她什麼也沒說,然後吩咐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像太監一樣走到她的身後,柔柔地捏著她的肩,我感受到她肩上的肌肉一點一點隨著我的按壓而放鬆。

「姐,妳看著麻衣長大吧,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孩子。」

「麻衣哦──我比她大一年而已啦!別說得我好像很老!──就是聰明得不可思議,很愛作弄的人孩子,這一點,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變。」

自從情人節以後,我一直想到莉娜的勸告,聰明得會傷害別人。

「麻衣……她很難去形容,麻衣讓我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小時候,我們兩個一起做算術作業,我只擅長語文,算術不太拿手,麻衣她可是一本通什麼都會,那天功課很多,我來不及做,有一份配對作業我完全做不下去,我就求麻衣嘛,求她幫我做一下啦這樣。然後妳猜結果怎樣。」

「當然是……全對。」

「不,全錯。」

「咦……?」

「我收到作業還給老師罵了一頓,是全錯耶!我記得,50題配對!沒有一個答案是對的!那死麻衣分明是在作弄我嘛,我就非常生氣回來幾乎要跟麻衣打起來了。麻衣卻似乎料到了一樣,拿起一支水彩筆,要我看著她做──你知道,配對就是題目有50個,答案也只50個,只是放對位置就ok了,麻衣就用線,把放錯的位置,指到正確的位置,結果,所有的線,連成了一大一小的兩個心。」

藤浦姐用手指比劃著圖案。大的心型,然後裡面一個小的心型。

「等一下,我不懂──」

「我也不懂,雖然那設計很精彩,可是在當下,我還是作業丟到地上,大叫:『死麻衣你搞屁呀!』然後把說好的一把掌迎面打過去……麻衣,就是這樣的孩子。」

我打了幾個哈哈笑了,生氣的時候什麼也不管直接打過去,二家姐也絕對是這樣的孩子,我心想。

「你頸部要用點力,對,好﹑好……有點太用力,對,就是這種力,剛好……」

「那麻衣跟信介--」

藤浦姐卻突然打斷了我的話,回頭扭著我的手大吼:

「好了哦!你還問?那麼想知道不會自己去問她哦!」

雖然她並沒有扭得很用力,可是我突然被她突然而來的怒氣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

「一直麻衣麻衣麻衣麻衣麻衣麻衣,你今天來是陪我還是來審問我?」

藤浦姐凌厲地看著我,我忽爾語塞,這種久違但又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直問麻衣,你這死人渣--那我呢?」

藤浦姐抱怨地皺著眉,捏著我掌上的皮膚。好痛!

   -♡-

當感情變成習慣,你會逐漸忘記生活中的細節,一切變那麼理所當然,沒有任何的言語和提示,她沒有說什麼,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們都了解對方想要的一切。

我跟二家姐好像自然地倒在沙發上,相吻良久,我的雙手遊進她的上衣裡摸索,撫摸豐盈的肌膚,她豐滿的胸脯隨著呼吸在胸前起伏,我遊走到乳下,輕捏著她的乳肉。

「嗯……呀……」

二家姐的閉著眼輕聲地呻吟,帶有體香呼吸揮散到我的面上,我低頭輕舔她的耳殼,她身體彷彿騷癢似地在我身下挪動,我掀起她的上衣,隔著柔軟的乳罩,握弄一隻玉乳。

「呃呀──♡哈呀……嗯……再﹑再……丫──♡」

二家姐輕皺著眉,半是痛苦半是亨受地看著我,一抹豐盈的豔唇隨溫熱的吐息變得乾燥。我知道她想要,很想很想要,我平常都跟愛愛一起,而且又把訓練加重,我跟二家姐每個禮拜才溫存一次,我理解了她的眼神,她的呻吟,她腰間的蠢動,她在我的背上漸漸抓緊的指尖,我知道,而她也知道我知道,這是人類感情最奇妙的部分,我們不只懂得細膩地自我表達,還能細膩地感受到對方的一切。

「嗯──呀……你輕點啦……好漲哦♡……嗯……好漲﹑丫……♡」

二家姐最性感最敏感的是部分是咪咪,我解開胸罩讓她們解放,在胸前散成堅挺的半圓,咖啡色的尖端如海浪上的浮標,緩緩地隨著我們兩人喘急的呼吸而起伏,我將散開的乳肉聚在掌心,頻頻推擠,二家姐被弄得蛇腰柔弓,挺著胸部大聲浪叫。

「咿呀──♡嗯……好酥……♡呀﹑噢呀……」

我低頭把她的尖端含在嘴中,用舌尖瀆玩已經興奮起來的小豆,隨著我的舔動1二家組淫聲連遍,我另一手也不閒下來,拉開她的居家常的穿著薄裙,繞過她的腹部,輕撫她的內褲,卻發現前端已經浸一片水濕。

「姐,妳來得好快哦……」

二家姐聽到我的調侃,瞪了我一眼,出奇不意地迅速拉下我的褲檔,握住我那根硬堅的溫熱,嗔道:「少來!你還不是一樣!」

她手心靈活一挫,女性的掌心讓我舒爽地低呻了一聲,前端滲了一行透明的體液,我不甘示弱,拉下她腿間的內褲,一片美麗的桃穴揮散著誘人的流液,二家姐滿臉潮紅,俏麗地陶醉在色欲的體溫裡,我壓下身體,抱著她的臉一輪牽吻,我呼吸著對方的呼吸,心跳跟隨著對方的心跳,我們在我們的眼神中看見了同樣迷茫的眼神。

「呀……小廢物……姐我好熱哦……♡」

「藤浦姐﹑讓我跟妳做愛吧……」

她嫣然笑了,我將一邊的長腿扶到沙發上,將下體壓進柔軟的蜜穴中,遍佈下身的快感讓我們同時呻吟,我貼在二家姐的身上,扶著她的肩膀,不斷抽送,刺激著她緊窄的蜜穴和黏稠的玉壁。

「丫♡!丫♡!嗯呀……丫──♡!丫──♡!」

我配合著她的節奏,她也隨著我抽插而叫喊著淫欲,扭動腰支讓我進入得更深更緊密,我們都勾引出對方的快感,我們都清楚對方身體的分寸,我知道那一個部分她最愛,也知道那一個最讓我們欲仙欲死,我們總是了解著對方的一切來取悅對方。

「哎丫──!那邊啦﹑前一點﹑丫♡……對呀﹑♡小廢物好厲害﹑呀……♡!」

我挺起身子,一邊抽送一邊推握二家姐的美乳,乳房隨著我的進攻不斷拋動,相交的下體發出碰撞的聲響,在無人的家中迴盪,二家姐的淫液流滿了沙發,沙發發出皮革被摩擦的啞音,我拉扯著她的乳尖,下身的快感愈來愈強烈。

「嗯﹑♡呀……嗯呀……廢物……♡要射了嗎……♡呀丫……」

二家姐緊窄的肉壁讓我不能自制,快速地向前挺動,她靈活地輕抬了下身,讓我的莖部突入得暢順,我的意識開始流向漲得發痛的前端,我手握二家姐飽滿的雙乳,下身不自覺地加速,在臨界的盡處爆發。

「嗯丫丫丫──♡♡♡丫啊──♡♡!!!!」

我抱著她的腰,將一股一股的熱流用力洩進她的深處,她握著我的手腕微微抽蓄,也回餽了我幾滿滿的愛液,高潮過後,我伏在她的身上端息,彷彿缺氧的腦袋注視著二家姐臉上的殷紅,下身逐漸降溫,相混的體液顯得有點冰冷,我驀地感到喉間有一種莫名的空虛。

藤浦姐似乎讀懂了我,她抱著我頭,把我緊貼她的柔軟胸前,我閉上了眼,好像沉進了某片平靜的海洋。

   -♡-

「嗚,我睏了,老公背我。」

由紀打了一個哈欠,便軟軟地靠我在背上。

「哈,聊著就那麼晚了,房間都整理好了吧,那早點休息。」

「感謝你們的招待。」我瞟了由紀一眼,她睡眼惺忪地扁了嘴,剛才她不斷地跟妻子聊著懷孕的事情,又長途通勤了整天,看來是真的累了。「那我們先去休息,晚安。」

「……晚安。」由紀擦了擦眼晴說。

我背著由紀站起來,妻子幫我拉了客廳的紙門,我們的房間在二樓,我踩著破舊的樓梯,由紀輕盈的體重沒有帶來任何負苛,回到房間,我將由紀放下來,由紀攤在地上好像沒了脊錐,我突然懷疑她平常在那貴族家庭裡的起居舉到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我擺好被鋪,拖著由紀的雙手,擺運屍體般把她拖到被鋪上。

花了一番工夫,我脫下外套,關了燈,由紀閉著眼抱起枕頭,我躺到她旁邊,她卻一把抱住我,她沒有張開雙眼,像夢話般說。

「阿撚,這村莊好好喔。」

我調整了姿態讓由紀靠我的肩上,窗外滲進了寧靜的月色,我看見了古老的木紋天花。

「嗯,老頭子老嬤嬤都很和善呢。」

由紀在我耳畔說:

「好奇怪喔,只是換了環境,就像完全變得不一樣了,好像闔上了一本小說,然後打開另一本小說似的,到底我的生活﹑原來的生活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我們還活不到4分之1的年紀,還什麼都沒有做,那到底是誰,在決定我們的生活……」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我可以提到麻衣嗎?」

「嗯……」

「麻衣說,我們的生命,由是別人決定的,相反,我們也決定了別人的生命,我們其實活在別人的世界裡。」

「所以……其實……我們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別人的嗎……呼……」

由紀的語句殘留在小嘴裡,變成了一陣又一陣睡眠的呼息,我見狀便拉好被鋪,也閉上了眼睛,一整天都沒有休息過,睡意很快便襲來。

   -♡-

「呃呀──!呀──!哈呀──!」

我記得,先聽到的是妻子的慘叫聲。

「老婆﹑老婆你怎麼了……!!!」

驀地睜開雙眼,是司機的大叫,我撐起身子,我的動作驚醒了由紀。

「哈欠……怎……怎麼了……」

「是太太,她好像……」

呀──────!

我們的門外傳來慘烈的叫聲,由紀驚訝地抱住被鋪,房子開始傳來躁動的聲音還有腳步聲,老頭子和老嬤嬤也醒來了嗎。

「可是……不可能……預產期不是下個多月……?」

我牽著由紀的手衝出房間,啪躂啪躂地下了樓梯,客廳對面的起居間亮了燈,當我們進去,我看到老嬤嬤正緊張地將撫著妻子的肚皮,穿著睡衣而妻子卻張開雙腿,抓住地版不住尖叫。

司機跪在一邊握住妻子的手,滿頭大汗地看見了我們,他失措大叫:

「早產!早產!」

「熱水來了!」老頭子這時候從我們身後衝進,手上拿著一盆熱水。老嬤嬤說:「怎麼早了那麼多……產婆……產婆…」「產婆回到隔村的老家了!我沒那邊的電話!」

「呀───老公!!!呀───!」

妻子不斷慘叫,高亢的尖叫聲聽得頭皮發麻,由紀掐住我的手臂,幾乎想把我的手臂掐斷,但她依然非常冷靜地喊了一聲:「那快去找,司機叔叔你不是會開車嗎!」

「不行!去隔村沒有馬路,要走小路去!怎麼辦……沒想到早了那麼多……」

「用跑的!」老頭子吼了一聲,就衝到房間外面去,接下來司機意會過來,想起跟著出去,妻子卻不斷拉著他的手。

「老公──呀──!!丫──!!」

司機恨不得立刻跟著老頭子出去,兩難地看著慘叫的妻子,臉有難色,他跪在地上,握著妻子的手,口中囁嚅著聽不見的語言。老嬤嬤用毛巾抹著妻子額頭的汗,她拉起睡的下擺看了看:「還來得及,還來得及,只是產婆……」

「我們去吧!」

由紀叫了一聲,司機和老嬤嬤回頭過來。

「我們的體力一定比老頭子要好,一定更快!來吧,老公!」

我還來不及佩服由紀的冷靜,便被由紀拖出了走廊,衝到玄關穿了鞋便出門,老頭子訝異地看著我們。

「路很簡單吧!有地圖嗎!」

由紀叫喚著,老頭子慌了神似的點頭,從身上掏出一份簡單的地圖,又回到玄關中拿出兩支手電筒,對由紀說:「出了村口,左轉,沿著路上直去,路只有一條,很簡單!」

「嗯!」

由紀接過地圖和電筒──如果這時便紗綾在的話便好了,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向我一點頭,便奔跑起來,我們一前一後衝進了黑暗與蟲嗚當中,村裡一切沉睡著,我們眼前只有月色和夜風。